“那你多加小心,不用记挂我。”
“那我先回去了,家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那我先回去了,晚晴居和白芷就劳烦刘妈妈了。”
“来了?”
“嗯,早饭用过了吗?”
“用过了。进来吧。”
“坐吧。”
“你到底是谁。”
“我知道你不是凤咏,你到底是谁。”
“凤咏他……是不是……是不是……”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凤咏的?”
“哪有什么怎么知道,不是就是不是,哪里都不是。”
“逝者已逝,你就不要过多去想了。我不敢奢求你拿我当凤咏,对我如对他,嘘寒问暖,温柔贴心,只求你让我代替凤咏照顾你,就够了。权当是让我心安一些,如何?”
“我做不到,你走吧,今日恩情,我想,我是无法报答了,若有机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你今日恩德。”
“你想做什么?你难道……”
“是又怎么样呢?别说我现在这样,就算是以前的我,又能做什么呢?亲人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为妓的为妓,我一个人,就算能够不接客,安安心心住在这别院之中,难道我内心能够过得去吗?原本想着,若是逼我接客,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青楼楚馆之中,也算保全了这一世清白。”
“也算是对得起凤咏这些年对我的一片痴心。也能断了他的念想,让他好生活着。可是现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不要这样想!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白家一案,早晚有昭雪的一日,可是你现在去了,到时候你至亲归来,不是让他们徒生伤悲吗?你想想,你没了凤咏,你还有远方的亲人,若你去了,家中亲人,是不是受得了呢?到时候,昭雪沉冤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的有沉冤昭雪的一天吗?这案子,可是大逆啊……”
“你也是书香世家,满门忠烈,你怎生的如此痴傻!白家之事,若是大逆,就算你白家满门忠烈!也只能满门抄斩!怎么会放过你家这些关系这么近的亲属呢?白家之事,怕之事党争的牺牲品,圣上查了这么久,没有找到证据放过白家,只能这样处置了。你也生的如此年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在这件事上,你怎么会如此愚笨!”
“这么多年相处,教你育你,宠你爱你,你竟不相信自己家人吗?难道你不相信,白家一族清白无辜?难道你觉得,白家是会出这种通敌卖国的人的家族吗?白芷,你糊涂啊……”
“我自是不信的!”
“你不信,那就要好好活着,看着白家沉冤昭雪的一天,告诉这大魏王朝所有人,白氏一族,清白无辜,这人就和这姓氏一样,清清白白,没有污点!而不是在现在想着自尽!你若是死了,岂不是坐实了这罪,外头人只当你白芷是畏罪自杀,谁能深切去推敲这个中缘由呢?”
“而且,凤咏也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你只想着,白家之事,凤咏没有少为你奔走,你难道要辜负凤咏的一番苦心吗?”
“我知道了,只当是我之前被迷了心窍,看不清事实,随意想着这轻生的事情。”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你只要记得,无论我之前是谁,我现在是凤咏。不管以前的凤咏是什么样,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当好凤咏这个角色,做好凤咏该做的事情。无论是你家,还是凤咏家,我都会做好该做的,你就放心吧。至于我,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这样,你只当我是个朋友,或者是个哥哥,我会尽力帮助你的,不求报答,更不需要什么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你只需要好好活着,等着我为你家平反,就可以了。”
“那我只好领了你这份恩情,他日若有用得白芷之处,尽管开口。”
“我还约了人,你先好生休息吧,我先走了。”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约了人吗?落下什么东西了嘛?”
“看什么这么入神,我过来还能吓你一跳。”
“没什么。你穿这件很好看。”
“难道刚刚那件不好看吗?”
“也……也好看……”
“我被夸奖,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
“你穿什么都好看。”
“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说约了人吗?”
“我就是回来看看你。”
“这银票你收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别的不要带了,直接拿着钱就走,越远越好,不要回来。”
“不用这样,我现在在这里很好,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凤王府给你的月奉少,你留着花吧。”
“如果你用不到你就先帮我收着,我若不够我再找你吧。”
“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好,好多了,刘妈妈给的药很好。”
“之前在白府,你可有贴身侍女?”
“自然是有的。”
“那此人现在何处?”
“应该是在前院准备接客。”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无法救下你们家其他人。”
“这不怪你,我知道,白家可谓是罪犯滔天,你能够救下我都实属不易。我只是觉得对不起青莲,若我早知道白府由此大祸,应该提早把她放出府,让她找个好人家,也算是了却我这些年的心愿。”
“我现在有件事情,需要青莲姑娘帮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带你去见倒是容易,可是你有什么事情,非要青莲帮忙呢?”
“此事,成了,便可为四皇子争得一线生机。倘若四皇子以后继承大统,白家之事,定当洗雪沉冤。”
“四皇子并非最受宠的皇子,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我们除了四皇子,还有别人可选吗?白家一事,本就因党争而起,你觉得现在那两个皇子,随便哪个,会帮助白家吗?说不定,白家一案就是他们其中一方做的!”
“可是此事若不成,只会拖凤王府下水啊……”
“更何况,四皇子有恩于我,我做这事情,也算是报恩了,若有事,他们也只能说我造谣生事,不能说我别的,你就放心吧。”
“有恩于你?据我所知,四皇子不曾与你有交集。”
“我能承包晚晴居,救下你,是因为四皇子的帮助。现在,我别无选择。”
“若我不是真正的凤咏,你是不是就准备不理我了?”
“瞧少爷说的,您不是真正的凤咏,那谁才是真正的凤咏?”
“你听我说,你我说完,你再考虑要不要再待在我身边。”
“你的咏少爷,早就死了。我,不过是一缕残魂,不知道怎的,竟然到了凤咏的身上。既然我也回不去,凤咏也死了。我愿意替凤咏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事情。你是凤咏的心腹,多年以来,定是当他如亲生哥哥一般,你若是无法接受我,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去做生意也好,去回老家也罢,我想凤咏也会赞成的。至于白芷,我现在是那她当亲妹妹一样,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你只放心好了。
我也不想,但是我来的时候,凤咏已经自尽了,我不知道我怎么来的。不过我可以确认的事情,就是,我还没来的时候,他就死了。你现在的心中,想必不会比白芷知道的时候好多少,要不然,你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吧,我一个人,没事的。等你想好了,你再回来。若是不想回来,只管去账房那支了钱,走了便是,我也不再管你。
若是瞒着你,你也不会好受多少。”
“吃饭了嘛?没吃饭快去吃饭吧,别饿坏了身子。”
“不用管我了,你吃吧。”
“你若不饿,就等会吃吧,我刚刚叫小厨房给你做了点饭菜,我吃不了,你帮我吃了也好,不然母亲要担心的。”
“母亲?你倒是叫得顺口。”
“不顺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觉得我愿意待在这里吗?我若是回得去,也不会在这帮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承担一些本不属于我的责任。
你看这王府,也只有你们会觉得好!这四四方方的天空,没有我的亲人,没有我的朋友,没有我的爱人,还要时时刻刻装扮成另一个人,强行过着另一个人的生活,你觉得,我很开心吗?
你只觉得,我是贪凤咏的荣华富贵,可是你可曾想过,凤咏这个身份,在我眼中,不过是个负担!我自己亲生的父亲,以为一碗不知道谁做的小米粥,被判刑,我却什么都做不到,在这不知道什么地方,扮演着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何尝不想回去!”
“若你觉得我有所图,我为什么要救白芷呢?难道,你觉得是因为白芷的美貌吗?”
“不是吗?”
“我根本没见过白芷。再者说来,这世上永远不缺美人。凤咏虽然不受宠,但是所有供给都是足够的,我又何必要一个心有所属的。”
“你回去休息吧,若是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做什么危害大家的事情就好。”
“你怎么来了?”
“还不快走?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你看看你做的事情,怎么还惊动了七皇子的人了?七皇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嘛?”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保全自己吗?白家,不就是范本吗?在这时候,不站好队伍,更加不能保全自己,只会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朋友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你明白吗?”
“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我看你很认真,就不想打扰你。”
“在这住得可习惯?”
“挺好的,清静,也没什么人打扰我。”
“我买了个宅子,你搬过去住吧。这里再清静,也是窑子,终究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儿家。再说我那宅子大,我一个人也住不了,你过去了,也比在这边自在一些。”
“可是我是戴罪之身,不能离开晚晴居啊。”
“没人会知道的,这里东西我们不要啦,直接走,然后给刘妈妈一笔钱,让她有事情通知就好。只是离开了这里,你以后出门就要带着面纱了。”
“面纱又何妨,我平日也不出门,只是你最近花钱这么大,哪来的钱买的宅子,又怎么会搬出来呢?是不是因为我?”
“和你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凤王爷天天只在乎面子,二夫人也是爱答不理,我这冒牌的,在府里也不方便,还不如搬出来呢。钱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什么都不要带了,换件衣服带上面纱,我们走。”
“罗青和太子一向交好。”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若没有他,太子会放魏华清去文州赈灾嘛?总得有人帮我们吧。”
“你跟我进去嘛?我就是来接小齐。”
“小齐?他怎么会在罗青府里?”
“说来话长,我们接了小齐就回去,回去我再告诉你,小齐不接到,我不放心。你在车里等我,这地方你不适合进去,人多眼杂,别给你招来麻烦了,我去去就来。”
“那你小心点。”
想到曾经的事情,凤咏就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放过魏华清。
不管是真正的凤咏,还是现在的凤咏,与魏华清,都是此仇不共戴天的感觉了。
更别说白芷的仇了。
若不是魏华清现在的位置,还有白家与凤姓的人还少,只怕现在就是搭上所有,也会拉魏华清下来,绝不会让他如此逍遥自在。
可是现在大家都没办法,连夏阁老都没办法,只能让女儿进宫,更何况那些人呢?
表面上体恤老臣,让其告老还乡,实际上,就是铲除异己,谁又会看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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