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看着凤咏陷入沉思,就开始和京墨攀谈起来:“京墨大人,您今晚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京墨一拍脑门,从怀中拿出一捆扎带,还有两把匕首,递给白兰:“这个扎带,明晚出发前把袜子手套都捆好,路上蛇虫鼠蚁甚多,若是爬到身上就不好了,这俩匕首也绑在身上,防身用,虽然我希望用不到。”
白兰接过东西,笑着说道:“这些个东西,让弟子送来就好,还劳烦您走一趟。”
“终归是不方便的,就像凤咏说的,清荫阁内,敌我不分,要是被人知道你们准备这些东西,恐怕会节外生枝,不如我自己走一趟来得放心。”京墨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辛苦您了,还为我们贴心准备这些,我都还没想到呢。”
“反正一起出发,我想到了提醒一下,不算是什么大事。对了,我们这次出发要隐蔽,你们别带什么带有香味的东西了,什么香料脂粉什么的。香包我特地做了处理,不会留下气味,你们可以放心携带,至于别的,到时候到索尔再购买便是。”京墨吩咐道。
白兰点点头:“记住了,我们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京墨看着两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们啊,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璟晼伯伯,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早晚都是要回来的,我们有仇要报,有朋友在等,我们怎么可能不回来呢?我们知道,去索尔会遇到什么,也知道,这条路会有多么艰难,但是我们还是愿意,不就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等我们吗?不仅白家,凤姓,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等着我们,报仇雪恨,我们肯定不会随便放弃的。魏华清以为我们是弃子,不足畏惧,到时候,我们会让他知道,就算我们是石头,也是那个最尖的石头,能够扎得他全身溃烂,皮开肉绽的石头。”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看着凤咏,欣慰地笑了:“你若是能够有这个想法,那便是件好事。瑞珏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不管白苏和白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你做了这件事,你便是白家的恩人,你就足以配得上这白家的丫头。”
“京墨大人,无论凤咏做不做这件事,他都是白家的恩人,虽然姑姑的事情和他母亲的母家脱不开关系,但是,他在白家身处危难的时候,还在想方设法为白家奔走,这就足够了。都城名人世家千千万,与白家有交往的又何止凤王府呢?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就是这个道理了。我相信,就白家列祖列宗,也会感谢他的。毕竟,大家都明白,容妃是容妃,董家是董家,魏华清是魏华清,凤咏是凤咏,不是么?”白兰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你这话说得对。我从未恨过凤姓的人,我身上留着凤姓子孙的血液,我也并不感觉耻辱,因为我知道,容妃是容妃,董家是董家,皇家是皇家,而凤王府是凤王府。当日瑞珏若和董家和皇家沆瀣一气的话,凤王府也不会到今日的地步,就算是庶子,也不可能流落到这里,我明白。我相信明眼人也都明白,但是我不知道索尔的人民是不是明白。”
“这……京墨大人所言何意?”白兰有些不解。
京墨无奈说道:“我多年没有回去,平日里也不过是传递个消息,不想让人发现,也就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母亲离开索尔之后,多年未归,索尔族人都以为她死了,知道这边对索尔族人的处置之后,也以为我死了,根本不知道我还在世。瑞珏当初作为将军,曾经远征过索尔,只怕……”
“您的意思,是说,在索尔族人眼里,凤王爷是毁灭家园的仇人吗?”白兰有些震惊。
京墨无奈点点头:“没错,其实知道我们关系的,只有索尔族的族长,可是他并没有去和族人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希望你们到那里,可以隐姓埋名。赫连族和索尔族也是邦交,你们只能以赫连族的名字生活。”
“璟晼伯伯,那这样的话,如果我造反,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凤咏吃惊了。
京墨白了凤咏一眼:“造反还有名正言顺的吗?我跟你说,只要你造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你用什么名号都好,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你以为,什么起兵勤王这种口号,可以服众吗?”
“璟晼伯伯,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迟早要把魏华清拉下来的,至于谁上,我根本不在乎。我若是这样,我不是坏了赫连族的名声,我还连累了他们?”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看着凤咏,无奈说道:“你还想在索尔境内做这件事么?我只是让你到那边躲一段时间,等到魏华清觉得你死了,再回来筹谋大事,而不是让你在那里造反,我不可能让索尔人民帮你造反的。他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不可能不保护他们,这是我从小就从母亲那得到的教诲,不可违背。”
“璟晼伯伯,我明白了,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您这么多年没回去,您想好怎么解释了吗?”凤咏问京墨。
京墨无奈说道:“无论多少年过去,索尔璟晼就是索尔璟晼,不可能是京墨。就算我白发苍苍,化为枯骨,我的坟头依旧刻着索尔璟晼,不可能刻京墨,你明白吗?他们要怎么误解,都不可能让我背叛我的名族,改掉我的姓氏,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您是索尔璟晼,您不会是京墨,您的心,从始至终,都是围着索尔族,虽然您名义上不是大祭司,但是实际上,您的血液,您的骨髓,全部告诉您,要守护好那每一寸土地,那每一个人民。”凤咏释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