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步!
魏军冲势极快,转眼已近神雷炮射程。
张飞蛇矛一指,大喝道:“神雷炮,给老子往死里轰!”
号令传下,三十余门神雷炮,骤然发动。
呜呜呜~~
兽吼般的空气爆鸣声霎时惊起,三十余枚巨大的石弹,腾空而去,直奔百余步外的冰面而去。
冲锋中的魏军将士,瞧见石弹来袭,纷纷四散躲避。
砰砰砰!
石弹相继而落,轰击在了冰面上,将冰面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坑,溅起漫空的冰屑,在天空中掀起了一层白色的冰雾。
张飞瞪大了眼睛,指望着神雷炮的强悍轰击力,能够轰裂了冰面,将魏军士卒统统都坠落入水中。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这黄河冰封极厚,冰层厚达两丈余宽,比潼关的城墙还要厚,却更加的坚固。
神雷炮虽然强悍,轰砸在冰面上,也仅仅是挠痒痒一般,最多砸出一个一尺深的冰坑,根本没办法砸穿冰层。
尽管如此,还是有数百名魏军士卒,闪避不及,被冰上乱滚的石弹撞中,不是身受重伤,就是当场被砸碎。
这些皮毛般的攻击,根本阻挡不了魏军的冲势,万千魏军将士,依旧挟着高昂的斗志,铺天盖地袭卷而上。
转眼间,魏军已冲过了神雷炮的射程,石弹落在他们身后,没办法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三十余门神雷炮,仅仅不过是两轮轰击,便宣布告废。
张飞眉头一皱,大喝道:“弓弩手,射击,往死里给老子射!”
号令传下,战鼓敲响。
两千余名弓弩手,即刻弯弓开箭,如雨的利箭结成天网,向着魏军倾泄而去。
颜良早有准备,大喝一声:“举盾,避箭!”
人人手持圆盾的魏军们,即刻高举起手中圆盾,封住了身前要害。
嗖嗖嗖!
利箭如雨而下,大部分被挡落,不足百余箭矢穿过空隙,伤及了魏军将士。
惨叫声响起,鲜血将冰面染红,数以百计的魏军将士,倒在了血泊中。
魏军勇士们却无所畏惧,顶着敌军的利箭,挟着震天的杀声,一口气冲到了岸滩。
“砍翻鹿角!”太史慈厉声大喝。
魏军将士们得令,一手高举大盾,另一手疯狂的砍伐鹿角,木屑四溅纷飞。
鹿角,已是汉军最后一道防线。
张飞不及多想,大吼一声:“枪盾手,拒敌,绝不许放一名敌人上岸!”
号令传下,早已布列在岸边的汉军枪盾手,即刻前移至鹿角前,盾牌挡在身前,长枪朝着鹿角那一头的魏军就刺去。
魏军急是举盾抵挡,同时手中战刀不停,仍旧不停的狂砍鹿角。
而此时,魏军的弓弩手也就位,隔着鹿角向着岸上的敌军乱射。
张飞也不甘示弱,喝斥着他的弓弩手,继续任意射杀魏军。
岸滩一线,鲜血狂迸,箭矢乱飞,杀声震天动地,两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魏军数量虽然是汉军两倍,但张飞占了早有准备的优势,几重鹿角扎的又深又固,枪盾手,弓弩手的搭配也天衣无缝,把一条河滩筑成钢铁长城一般坚不可摧。
一时间,双方厮杀激烈,却难分胜负。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哲冰封的效果开始渐渐褪去,冰封的河面也随之开始悄然融化,魏军再有一个时辰攻不上河滩,就必须要退回船上去。
否则,这冰面一化,两万魏军将士就非得掉进水里去。
张飞嘴角钩起一丝得意,冷笑道:“苏贼,你以为你使妖术,就能无法无天了么,老子我今天就让你的两万大军掉进黄河里去喂王八,哈哈哈~~”
狂烈自信的笑声,回荡在河滩上空。
白热化的激战,依旧在继续。
岸滩以南五里,陕县城。
南门城门大开,吊桥放下,城墙上,不足两百人的汉军士卒,正在无聊的犯困。
程银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西沉的日头,不禁打了一个哈欠。
北面方向,杀声虽然依旧不减,但程银却没有半点担心。
他知道张飞把大部分的兵马,都聚集在了渡头,甚至连留守陕县的两千兵马,也绝大部分都调往了北门驻防。
如此周密的防备,程银不相信,魏军这还能偷袭得手。
那个领军之人可是张翼德,当年正是此人,率军扫荡了西凉,迫使他们这些原本追随韩遂的西凉将领,统统都归顺了刘备。
程银是亲眼见识过张飞的实力,他深信,就算张飞正面交锋打不过苏哲,但在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守住一个渡头,应该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至于这陕县城,有张飞在前边顶着,理应固若金汤,程银没有半点担心。
巡城一圈后,南门是最后一站,程银随意的向城外张望了几眼,就打算下城而去。
“程将军,城外好象有人正向咱这里奔来!”
就在程银打算转身时,耳边却响起了士卒的大叫声。
程银懒懒的回过头来,再次向城外张望,果然看到一骑正向着南门飞奔而来。
“莫非是陛下的使者?”程银心中暗暗猜想,却并没有太多的担忧。
毕竟来的只是一骑而已,能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就在这时,程银突然间看到,那一骑后的不远,尘雾遮天而起,竟然有万千兵马,正紧跟而至。
滚滚尘雾中,竟隐隐看到“魏”字的大旗,在尘雾中耀眼飞舞。
是魏军!
程银脸色立变,作梦也没想到,魏军的大队人马,竟然会奇迹般的从南面杀到。
“南面是秦岭余脉,怎么可能有兵马杀出来?”
“难道魏军又是坐了孔明灯,从天上飞过来?”
“那也不可能啊,看魏军阵势,至少有上万人,这得造多少孔明灯才坐得下啊!”
程银的脑海中,一瞬间迸出了无数个惊恐错愕的念头,完全失了分寸。
下一秒钟,魏军震天的杀声将他叫醒,他急是大吼道:“快,关闭城门,去向翼德将军求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