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汉军士卒,肃列于岸滩一线,严阵以待。
沿岸一线,三排鹿角密满了河滩,栈桥已被截断,大船无法上船,只能以小船冲上岸滩。
鹿角之后,枪手,刀盾手,弓弩手,布列有序,结成了密不透风的防御阵形。
再往岸坡高地,近三十余门神雷炮已被树起,随时可以向着黄河上发动远程轰击。
张飞立马岸边,雄目远望着黄河上,那一艘艘漂浮的魏军小船,眉宇间流转着不屑。
他知道,那些小船之中,藏有近两万名魏军,等着对他的滩头渡口发动突袭。
魏军船小,根本没办法用正常的水战方式,以大船强行冲击渡头,运送步军大举登岸。
魏军唯一的机会,就是苏哲用“妖术”,冰封黄河,好让他们踏冰过河,把一场水上登陆战,彻底的变成了陆上的攻坚战。
“幸亏法孝直聪明,识破了苏贼的诡计,若非我把大部分的兵马调来渡头,单凭原先的两千多兵马,只怕还真挡不住敌军。”
张飞喃喃自语,炭黑般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欣慰。
就在这时,张飞突然间感到一丝寒风扑面而来,浸入他的骨髓,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紧接着,寒意如潮,滚滚从河面袭来,仿佛周围的气温,突然间急剧下降似的。
张飞心头一震,感觉到了黄河异变,急是向河面上凝望去。
视野中,就看到河面上原本翻滚的浪头,陡然间凝固成冰。
不仅仅是浪头,整条黄河河面,都在转眼之间冰封。
黄河结冰!
岸上的汉军士卒们,无不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的惊哗声响彻岸边。
眼下时间虽已入深秋,但距离寒冬腊月还很远,怎么可能突然间气温下降到这等程度,竟然能把黄河都给冰封了。
一时间,岸边汉军士卒们惊哗的议论声,响成了一锅粥。
“翼德将军,这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间结冰了,太诡异了!”部将梁兴诧异的叫道。
张飞眉头深皱,脸上的惊色已消息,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讽刺的意味。
“还能怎么回事,当然是那苏贼用妖法,冰封了黄河呗,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张飞不以为然的哼道。
梁兴恍然省悟,却慌道:“这黄河一冰封,河面上那些小船里,若真的是魏国大军,他们岂不是能踏冰杀过来,咱们该怎么办?”
张飞蛇矛一横,傲然道:“法孝直早看穿了苏贼的诡计,若不然本将也不会把大军尽集在渡头,传令下去,叫将士们打起精神来,魏狗若是敢踏冰攻岸,咱们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号令传下,八千汉军士卒鼓起斗志,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黄河上。
片刻之后,颜良和太史慈还并立在船首,远远望着岸边方向。
看着那遮天战旗,看着岸滩上,那一重又一重的鹿角,颜良沉眉道:“看这情形,张飞那厮早有防备,在渡头屯有重兵啊,咱们想攻上去只怕不易。”
太史慈脸色也肃然凝重,眼眸中却流转着自信,说道:“咱们的任务,本来就是牵制张飞主力,为张子堪争取时间,张飞那厮渡头兵马越多,岂不越是正中咱们下怀。”
“那倒也是。”颜良点点头,却又道:“不过秦岭余脉道路复杂,可不是那么好走,就是不知道张子堪他能不以走得出来。”
太史慈一笑:“张子堪有陛下给他的地图,你不相信他,也该相信陛下吧。”
颜良一震,苦笑道:“说来也奇怪,陛下是怎么知道秦岭余脉的地形的,竟然还画出了一张图,就好象是他亲自走过一遭似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陛下乃神明下凡,无所不知,子正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陛下才对。”太史慈言语,毫不掩饰对苏哲的深信敬畏。
“我是跟随陛下比你早,可你不知咱们这位陛下啊,深藏不露的紧,你永远也猜不出,他还藏着多少不可思议的本事来……”颜良慨叹道。
太史慈神色微微一震,若有所悟。
就在这时,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原本被浪头摇晃的战船,陡然间停止了摇晃,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耳边,滚滚的黄河浪头之声,也悄然中消逝全无。
二人神色一震,对视一眼,急是向着河面上俯看下去,不由暗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滚滚的黄河,竟然就在他二人说话的转眼间,奇迹般的冰封,凝结成了一道冰河。
黄河冰封!
船上的魏军将士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惊奇万分,激动的叫声响彻冰河。
“陛下果然是陛下,今日我终于见识到陛下冰封河面的手段了……”
太史慈唏嘘感叹不已,目光看向了颜良。
颜良虽然跟随苏哲日久,早见识过了苏哲的种种神奇,但今日再次看到黄河被冰封,仍是难以克制那份震撼。
深吸过几口气,平伏下惊叹的心际,颜良抄刀在手,豪然叫道:“陛下已冰封黄河,咱们还等什么,当然是一鼓作气,踏冰上岸!”
太史慈豪情点燃,翻身上马,策动着战马跳下甲板,一跃踏上了冰封的黄河。
河面冰层极厚,太史慈连人带马数百斤的重量跳上去,竟然没有丝毫的龟裂。
太史慈大戟一招,兴奋的大吼道:“大魏的勇士,我们有天子护佑,必胜无疑,随我杀上岸去!”
“必胜——”
“必胜——”
两万魏军将士,兴奋激动,振臂狂呼,争先恐后的跳下了船来,如潮水一般漫过冰封的黄河冰面,直扑南岸的陕县渡头而去。
太史慈颜良冲锋在前,万千魏军将士,如虎如狼,踏冰向前。
转眼间,两万魏军将士,便如洪流一般漫过冰面,逼近了渡头。
岸上,汉军士卒看到魏军踏兵而来的一幕,心中无不惧意悄生,斗志开始出现不稳。
张飞蛇矛一横,大喝道:“本将早看透了苏贼的奸计,就算他冰封黄河又如何,他来多少人,本将就杀多少,都给我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