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众人扫去,皆是一副嫌弃的神色,而二夫人一行人的得意根本掩不住,目光落在幕瞿殇身上,他眉间紧蹙,表情更是凝重。
“……倾扬”他唤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幕倾扬站起来,冲他微微一笑:“我说过,我不喜欢跪着。”
“你一个戴罪之人,还敢如此张狂!”
二夫人瞪了府役一眼,那些人便重新压制住幕倾扬,幕倾扬难以挣扎,她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罢了。”幕瞿殇挥了挥手,那些人退了回去,他忍不住看了眼幕倾扬,没想到,几日不见,她竟变得如此憔悴。
“倾扬,你走吧,我会当你没回来过,事已成定居,“幕倾扬”已经死了,我会给你准备些盘缠……”
原来……幕瞿殇也以为她已经死了,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会热热闹闹的办酒席,大肆宴请!
那她幕倾扬到底算什么!
她浑身颤抖,紧紧握起的双拳指尖泛白,她颤巍巍地上前,问他:“……刚刚嫁出去的是幕家嫡女,那死了的幕倾扬是谁?”
幕清欢愤愤上前:“你就别装蒜了!幕倾扬!你的阴谋诡计已经被我们拆穿了,你与双琴设计入府,冒充幕家嫡女,还企图嫁与储君,条条死罪!竟还在这儿振振有词的!”
幕倾扬侧身望向她,勾了勾唇角:“呵,阴谋诡计?谁使的阴谋诡计,谁心里有数!”
“幕倾扬!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我们在你房里搜出了你买通杀手企图刺杀幕家嫡女的书信,还有当年的接生婆和收留你们连氏的供词,都可证明,你!是个冒牌货!”
幕倾扬忽的冷笑起来,幕清欢皱了皱眉头,不解道:“你笑什么?”
幕倾扬一把将她推开,重新看向幕瞿殇,目光渐渐变得森然,嘴角的笑容不禁僵住:“所以,仅凭几封书信,几句供词,你便认定了我不是你的女儿,生死都与你无关,急匆匆的就将“幕家嫡女”的婚事给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见她笑的诡异,都不敢上前,整个大堂只听得见她的笑声,有些凄凉。
幕瞿殇有些心酸,缓缓开口:“倾扬,你五岁入府,我问你,你的母亲是谁?你对我说你的母亲是李烟儿,是否,从那时起你便是在骗我了?”
幕倾扬微微愣住,扯下腰间的七彩幻玉,颤抖着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冰冷的玉佩,显得苍白无力。
“……玉佩,是李烟儿给我的,双琴与我说,她是我的母亲,她很爱我,我没有见过她,也不知她的好,也不懂她的爱,殊不知……最终束缚住我的竟是她……”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玉佩上,变得滚烫。
原来他对自己的好,是因为她是李烟儿的女儿……
她为了幕家,为了幕瞿殇可以牺牲所有,她走的每一步都因为幕家而变得小心翼翼。
爱情,人生,这些在幕家面前变得黯然失色,她渴望被爱,在她心中幕瞿殇的爱是她唯一的支柱。
可她守护的、敬仰的父亲,不过是将她当做赎罪的通道,将她当做一个替代品!
她幕倾扬根本不算什么!
她冷笑一声,慢慢跪下,将玉佩递到幕瞿殇面前:“我懂了,多年的父女之情依旧抵不过一个李烟儿,幕瞿殇,如你所愿,“幕倾扬”死了……”
她松手,玉佩“啪”地落地,赫然碎成了两半。
这个梦,她做了很久,是该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