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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骂你别生气

    

    李国泰经过缜密侦查,确定将冯渠生从洛阳带到幽州,并说服戚氏、何兰刺杀秦墨的正是长安龙骧营。龙骧营驻幽州分台都领林清发和幽州管事盛德旺都牵涉其中。

    李茂道:“证据靠的住吗”

    李国泰深知此事事关重大,稍稍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说:“铁证如山。”

    李茂道:“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李国泰道:“以牙还牙,做掉林清发和盛德旺。”

    李茂道:“做掉盛德旺,把林清发驱逐出境。你们假借保安局之名,不要留下痕迹。”

    三日后,华州客商盛德旺横尸幽州街头,幽州地方捕快和保安局旋即介入侦办,结论是盛德旺出入烟花场所,因嫖资纠纷被人打成重伤,引发旧病发作,由此横死街头。

    此事一了结,有关节度判官秦墨威逼何泓霜妻一案也水落石出,幽州节度判官秦墨因倾慕何泓霜妻戚氏美色,当面求婚,求婚不成,遂起殴斗,致使何泓妹何兰轻伤,秦墨轻伤。幽州节度使,当朝一品太尉李茂判:秦墨行为有失检点,宜当众向戚氏、何兰道歉,赔偿汤药费十贯,物品损失费十贯,解其节度判官之聘,即日送还回原籍河中府。

    此案了结时,秦墨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地行走,他不要旁人扶持,一瘸一拐来见李茂,被卫士挡在中堂外后不叫不走,一连站了两个时辰。

    李茂让他劝他回去,秦墨二话不说抡拐杖就打,他重心不稳,没打着人倒差点把自己晃倒,李茂无奈只得让人将他带进来。

    秦墨怒气冲天而来,一进门便用手杖砸了屋中一个花瓶,指着李茂的鼻子破口大骂:“不要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把人往死路上逼你李太尉匡扶正义,为弱女子做主,你有脸面了,我的脸面在哪”

    李茂道:“你的脸面是你自己丢的,与我何干做下这等事,不知悔改,还在大言不惭地说脸面,你有什么脸面。”

    秦墨道:“我没有脸面,你有脸面昔日在海州东海县,是谁设计让雀易杀了秦家老小数十口,当年在长安又是谁让王璞的马车跌落壕沟不治身亡你为了女人可以杀人,我就不能,你凭什么”

    李茂摔杯喝道:“你吼什么吼,你有胆量做就别让人家翻出老底来,搞的声名狼藉,是谁把你搞的声名狼藉,是你自己你还怒气哼哼的跟我发狠,我堂堂当朝一品太尉的脸让你伤成了什么样子,屁股都不如。;;;;;;;;”

    秦墨怪笑连连:“好,你怨我伤了你的脸面,我的心让人伤的千疮百孔就是活该这就是跟你做兄弟的结果,我今日才算是看透了你,你无情无义,你的心是冷的,你连块石头都不如。”

    李茂寒下脸不搭理他,待秦墨的气稍消,方道:“幽州你是呆不下去了,去长安接替陈慕阳吧,青墨跟你一起去。”

    秦墨道:“我无能,没本事,做事拖泥带水,坏了你李太尉的颜面,我哪还敢做事,我还是辞官回乡抱孩子去吧,狗。娘。养的,什么狗屁世道。”

    秦墨掬了一把泪,拄着拐杖往外走,石空现身跳出来,哈着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笑道:“哟,哭了,难得,难得,没想到你还会哭。皮薄臊的不对呀,你这脸皮还会臊的哭”

    秦墨道:“滚开,老子心烦。”

    石空扶着秦墨下了台阶,扯住他问道:“吵架啦,别不承认,我都听到了,老底都翻出来了,要一刀两断了我看不至于吧,夫妻之间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兄弟之间是当面抡拳头气消了就了账。除非是虚情假意,要借故一拍两散,否则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想分也分不开的。”

    秦墨道:“你说完了没有,老子心烦,你没听见吗你也别幸灾乐祸,早晚有一天轮到你,到时候你也没脸。”

    石空道:“我怕什么呀,我又不像你那么缺德。兄弟,听哥一句劝,这件事的确是你干的太缺德了,彻头彻尾的错。你这回算是坏了名头,臭了招牌了,这世上的事有些是说得做不得,有些是做得说不得,你搞混了,还大张旗鼓,你怨谁,怨你自己。”

    秦墨吐了口气道:“这事我认栽,发配我去长安,我也认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秦墨一狠劲推开石空,一瘸一拐继续前行,石空吆喝道:“有空常回家看看。”

    秦墨憋了一肚子气,刚出角门,却又听得一声咳嗽,有人喝道:“站住。”斜眼看是青墨,秦墨没理她,低头继续走,青墨又咳嗽了一声,见秦墨不理她,气势汹汹追上前来,推了他一把。秦墨一个趔趄,若非手快扶住墙,定摔个大跟头。

    “你也欺负我,我招谁惹谁了。”

    “你还好意思抱怨,我若是你,自己挖个坑自己跳下去,自己填土把自己埋了,没脸,你知道吗,做下这等缺德事,也只有你这种脸皮厚似城墙的人还能腆着脸活着。”

    秦墨吐了口气,抬头问道:“你那么有种,为何也被发配去长安”

    青墨一心语塞,脸皮一红。

    秦墨无心恋战,哼哼道:“咱们俩老大不说老二,都节省点口水吧。”

    刚想走,又被青墨拦住,秦墨把拐杖夹在腋下,双手打躬说:“姐姐,妹妹,姑姑,我求您让条道行不,赏兄弟一条活路吧,兄弟已经身败名裂,猪狗不如了,您再羞辱,再可劲踩我也显不出您那高人一等来,饶了我吧,好吧,人情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咱们以后相处的日子多着呢。回见。”

    秦墨低头刚要走,却又被青墨揪着衣领拽住了,秦墨怒气冲天,咆哮道:“你到底想怎样砍了脑袋不过碗口大的疤,总要给人留条活路吧”

    青墨不妨他发这么大的火,一时愣住,张口结舌,默默地缩了手。秦墨出了火,心里倒有些空虚,上下不着落,柱起拐杖正要走,忽听青墨咳嗽了一声,轻柔地说:“那个,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那条路是去茅厕的,坤间,女人用的。”

    秦墨离开幽州那日,已经能离开拐杖下地行走了,因为声名狼藉,到郊外送行的人并不多,秦墨垂头丧气,霜打的茄子一般提不起精神来。喝了几杯送别酒,正要告别,忽然幽州方向来了几骑。本来说不来送行的李茂忽然带着冯布、韩真知、胡斯锦等人赶了过来。

    秦墨一看李茂,赶紧喝尽杯中酒,翻身上马就要走,被石空一把扯了下来。人虽没走成,却是瞪眼望天,就是不肯过去见礼。

    石空勒住他脖子,低吼道:“别给脸不要脸。惹恼了老子,老子不管你的鸟事了。”

    猛力一推,秦墨就到了李茂面前,趔趄不稳竟跪在了李茂面前,众人慌忙退去。

    李茂盘膝坐了下来,低头望秦墨,秦墨冷着脸不理。

    李茂哈哈一笑,叹道:“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你这么有种过,好,你今日不必说话,听着就行。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有些大题小做了,不过这事你也做的不大高明,你承不承认名声这个东西,对泼皮无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们就靠不要脸活着,除此之外,这东西就很要紧,事业越大名声越重要,坏了名头,谁还敢跟你共事你堂堂一个节度判官,弄出这么大的丑闻来,要置我于何地事情出来了,总得有个人站出来承担吧,你说你不出来,谁出来总不能让我这个当朝一品来给你背黑锅吧,我想背也背不上嘛。”

    秦墨翻眼白了李茂一下,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

    众人见二人谈话,都识趣地躲到一边去了。

    李茂望了眼幽州的蓝天,这便又说道:“京中将有大变,大唐有场劫难,若能顺利度过,则中兴有望,四海清平,届时你我交出兵权,回长安做个安乐公,逍遥一世却也快活。若熬不过去,天下必大乱,山河倾覆,四海鼎沸,生灵涂炭,你我也只能奋起一搏,保境安民。”

    秦墨咳嗽了一声,说道:“保境安民是假,进取天下是真,我看你是巴不得天下大乱。”

    李茂瞪眼道:“我呸你儿子才有这念头。天下大乱,英雄四起,谁能保证自己就能笑到最后不错,这几年咱们是走的很顺,可运气总有用尽的时候。胜者为王,败者呢,你不过是受了场小挫折就寻死觅活,那么难听的话都说出口来。将来某日若你我输的一干二净,你还不得拔刀自刎”

    秦墨道:“拔刀自刎倒也未必,真到那一步我就当和尚去,悠游名山大川,也是快活。至于你说我出口伤人,你不把我逼急了,我会口不择言吗说的过头话,你别往心里去。”

    李茂道:“果然天下大乱,你还能去当和尚,若大乱之后又大治,却连和尚都当不成。沈太后躲了四十年,到头来还是难逃一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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