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天两天过去,竟然毫无动静,七天八天过去,依旧风平浪静。
但是秦苗苗却嗅到了山雨欲来的的味道,这个秦老爹他一定没有憋好屁,看来自己防范戒备一下。
反正也来到下个月初,秦苗苗借着给苏木还钱的机会跟他要了两瓶药,开始时苏木是拒绝的,不过架不住秦苗苗软磨硬泡,还是给了她。
终于在秦苗苗将药拿回来的第二天,秦老爹别着一个烟袋倔哒倔哒的上门来了。
见到秦苗苗一改往日厌弃的神情,笑嘻嘻的叫到:“闺女,爹来看你了!”秦苗苗对秦老爹拙劣的演技嗤之以鼻,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傻,还是他以为秦苗苗傻。
那次在山里说出那样落井下石的话,又几次三番了的卖了她,秦苗苗就差动手挠他了,他竟然转身又来凑亲近,他演的下去,秦苗苗也看不下去:“我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下堂妇,有什么好看的?回了吧。”虽然秦苗苗嘴上这样说,但是她知道秦老爹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当做没有听到秦苗苗的话一样,自顾自的坐在桌子上,四周打量了一圈,眼中是过于虚假的关切。
假惺惺的开口:“苗苗啊,爹之前是做了些错事,对不起你,可是爹知道错了,你毕竟是爹的亲骨肉,爹心里还是担心你的。”
呸,担心我?是担心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再卖了,好赚点钱过年吗?
“那爹今天是来给我送些银子的吗?我已经有好久没吃过饱饭了。”秦苗苗想给秦老爹留个话口,看他又要玩什么把戏,不过即使他不说秦苗苗也可以猜出一二。
听到秦苗苗如此直白的开口要钱,秦老爹神色一沉,虽然心里嗤笑这秦苗苗想美事,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知道今年收成不好,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爹真拿不出银子接济你,不过你可以回家,只要一家人团圆,吃什么不重要。”秦老爹的一番话听得秦苗苗直想笑,吃什么不重要?恐怕你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吧,把我榨得一分不剩才不枉这么多年在我身上搭的粮食。
看到秦苗苗沉默没有表态,秦老爹又开口道:“你若觉得回去丢人,那就然让你姐姐来陪你,如画心里也惦念着你呢。”
秦苗苗冷笑,心下了然,自己恐怕低估了秦老爹的办事能力,恐怕他已经又找到下家,又要把她给卖了,这不已经开始行动了。
想到这秦苗苗顿时觉得血气上涌,恨不得现在抡起扫把就把秦老爹给轰出去,不过她生生忍住了。
她想起苏木的话,对付这种人生气发怒是决绝不了问题的,要以牙还牙,让他们栽跟头,最好是永远也爬不起来那种,这样他们才会安生下来。不然自己这日子是过不好的。
装作欣喜的模样:“姐姐会来陪我吗?这山里我一人独住确实有些害怕。她会不会嫌苦不愿意过来?”说到此秦苗苗眼里含着期盼,似乎她和秦如画真的是亲如一人的好姐妹。
秦老爹自然是满意秦苗苗的反应:“她早就同意了,我待会回家就让她收拾东西过来,你们姐妹有个照应。”
秦老爹满意的回了家,秦苗苗唇角却勾起冷笑,若是秦如画日后遭罪受苦,可怨不得我,都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入冬以后天黑的早,不过秦苗苗依旧等在院子里,她在等秦如画,她从听到秦如画要来与自己同住的时候她就知道,秦老爹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一个独居在山里,哪天死了,哪天丢了,谁也不知晓,更没人会过问。
而她也猜出了秦老爹要把自己卖到何处,勾栏院可不在乎一个女人身子干不干净,是不是下堂妇,她们只在乎这个女人是不是年轻漂亮。所以秦老爹才要掩人耳目,被乡亲村邻知道爹爹把亲女儿买到了勾栏院,他这辈子恐怕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他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此秦苗苗的心里更冷了,眼中寒意彻骨。我都躲开你们了,可是还要让我不得安生,你们先坏了心肠,那就不要怨我了。
说是让秦如画收拾东西与秦苗苗同住,但是她却只挎了一个篮子来,篮子上盖着一块蓝底白花的苫布。
袅袅婷婷的走来,见到秦苗苗却一改往日的轻蔑冷眼,还没进院子就笑到:“妹妹,等我呢?”
秦苗苗回之灿烂的笑容,只是她眼底含着的狡狯秦如画却没有看见:“姐姐怎么来的这么晚,我还担心天黑山路不好走,摔了姐姐。”当然要来的晚,免得被路上的其他人看见。
秦如画将篮子放在桌子上,将盖着的布打开,里面竟然是几个肉包子,秦苗苗目光微闪,知道秦如画的计谋了,恐怕这包子根本不是秦家送来的,而是勾栏院那边给的,如果所料不错,怕是早已被下了迷药。
“爹说你这些日子吃不饱,所以特意让娘给你包了包子,快吃吧,肉馅的。”秦如画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讲包子推到了秦苗苗跟前,就差拿起一个塞她嘴里了。
秦苗苗脸上也是欣喜难掩,真如饿了好久的人,贪婪得盯着桌子上的包子,不过这包子她可不能就这么吃了,吃了是要命的。
拿起一个包子凑到嘴边,秦如画嘴角的弧度则越勾越高,吃吧,吃完了就好好的睡一觉,醒了可是有大惊喜。
眼看着秦苗苗就要咬到包子,可是在嘴唇碰到包子的一刹那又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将包子放下:“看我只顾着自己吃,让姐姐干坐着,我前几日摘了一个蜂窝,里面有好些蜂蜜,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
见秦苗苗将到嘴边的包子又放下了,秦如画有些焦躁:“你快吃吧,我还不渴呢。”
“那怎么行,我现在就给你冲水去。”秦苗苗也不顾秦如画的阻拦,先一步进了屋子,拿出柜子里的蜂蜜和一个小小的药瓶,那药是她从苏木那讨来的。
不过片刻,秦苗苗端着一杯水从屋里出来,笑盈盈的递给秦如画:“姐,你快尝尝,够不够甜。”
秦如画接过水,一路走来她确实有些口渴,没有多想接过水,喝了一大口,还不忘催促秦苗苗:“你快吃包子吧。”
秦苗苗眉毛一挑,收了脸上的笑意:“姐姐,你不要怨我。”
秦如画听了秦苗苗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开口问道:“怨你什么?”
秦苗苗没有回答,而是坐在了刚才的椅子上,慢慢开口:“姐姐这包子是催命的,我的水也是,姐姐心里不明白吗?”
只不过秦苗苗说话的功夫,秦如画竟觉得困意难挡,眼皮沉撬也撬不开,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秦苗苗也不耽搁,将秦如画连拖带拉的弄回屋里,将自己的衣服和她的对调,本就是姐妹,在她们在容貌身形上很是相似,只不过一年前秦苗苗更单薄纤瘦些,十五六的年纪身体长得快,这一年秦苗苗吃喝都要比在家的时候好了许多,所以身子也丰腴了一些,穿了秦如画的衣服从背影看去竟然和秦如画有八九分的相似,再加上天黑,看不清面貌,说她是秦如画也能糊弄一阵。
让秦如画面朝床里的躺好,秦苗苗又把外边的包子收起来丢到了房子后的枯叶里。
做好这一切,秦苗苗回到屋子里,安静的坐在床脚,屋内昏暗根本看不清秦苗苗脸上的表情,寂静的空气包裹着秦苗苗,紧紧搅在一起的双手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嘴唇紧抿在一起,她在心里暗语:“秦如画,你不要怪我心狠,我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
秦苗苗揣揣不安的听着自己狂乱不已的心跳,她是在赌自己的运气,如果运气不好被秦老爹发现恐怕最后被买到那种地方的还是自己,但是她又不得不冒险赌上一回。不赌她连逃的机会也没有,即使自己今天逃走,过不了几日秦老爹还是会想别的办法将自己给卖了换钱。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听觉就会变得分外灵敏,秦苗苗听到院子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混着马车轮转动的声音,和秦苗苗猜的不错,秦老爹是直接把勾栏院的人带到了家里。
秦苗苗起身站在门口,背对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秦老爹带着人已经进到屋来:“成了吗?”
秦苗苗点点头,压低声音说了一个句:“成了。”
听了回答秦老爹也没多问,退开一步让出路来让身后跟着的两个壮汉过去。
壮汉手里掐着一个大布袋,走起路来铿锵有力,这样的体格恐怕三个秦老爹也不是对手。
二人走在秦老爹身前,一个人搬过躺在床上的秦如画扫了一眼,确定脸上没有疤痕胎记,对着身后的点点头,快速用麻袋将秦如画裹了起来扛在肩上,这一套动作太快,快的秦老爹根本没有看清床上的人。
一个人扛着秦如画先走上了马车,另一个人掏出怀里的一锭银子丢给秦老爹:“五两银子,讲好的。”
秦老爹笑嘻嘻的接住银子,根本没有再多看马车一眼。
秦苗苗心沉到了谷底,秦老爹为了五两银子就把她给卖了。
马车没有半分迟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