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道:“是啊,还不赶紧把方子给我,我过了晌午可就关门。
柯尧道:“老人家,既然你儿媳妇不愿意拿钱给你治病,我们给就走了。你要知道这些间也不都是你儿媳妇那样,见钱眼开,只认钱不认人的东西。”
掌柜见说话的是一个面容娇丽的女子,虽然话不好听,但道理确实是这样,便也说道:“这位姑娘说的对,你那个儿媳妇厉害谁不知道,不给钱才是正常的。”
成老汉想了想,这才有些难为情地从衣袖里掏出方子交给掌柜,掌柜接过一看,不甚惊愕,走到柜台前拿出一个小称,一边抓药一边说道:“成老汉,我给你说,你这个病还是有些严重哦,是不是肠胃有些不好。局屎颜色不对哇?”
成老汉点了点头说是。
掌柜:“我看这个先生给你开的方子,这些药都是医治肠胃的。你的这个病赶紧治不能拖哦。”
成老汉:“晓得。”
掌柜很快抓好了药,将药包好了交给成老汉,然后对杜文浩说道:
“先生就是给成老汉看病的郎中?”
杜文浩微笑点头。
掌柜不禁用敬佩的眼神好好的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今年轻人。啧啧两声,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你这用方,配伍精妙,用药到位,一看就是行家里手。不知先生是准备就在我们清江镇停留下来还是路过呢?”
柯尧逗趣道:“你莫非想请我哥哥做你们药铺的坐堂先生?”
掌柜憨厚地笑了笑,道:“我们这种小地方自然是留不住你们这样的高人的,成老汉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气哦。”
杜文浩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带着成老汉和柯尧走出了药铺。
成老汉感激地对杜文浩说道:“多谢你了,不光给我看病还给我买药,实在是
杜文浩:“老人家,你这病光吃这几副药是好不了的,你还是要和你儿媳妇说一声,要长期吃药才行。”
成老汉还没有说话,柯尧道:“看来昨天需儿去说了没有什么作用,今天我去!”
成老汉连忙阻止道:“不可。不可,还是不用了,我们自己家的家事我们自己处理好了,多谢姑娘了。”
柯尧轻叹一声,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这个家该是你当才对,有些人是不能畏惧的。”
杜文浩心里好笑,柯尧怎么突然变得有些象当初在东明县的喻鸽儿了,这么爱打抱不平。
回家的路上,成老汉几乎无话,倒是庞雨琴她们几个一路吃着芝麻饼子,一路上高兴地议论着当的的民风民俗,雪靠儿还学了几乎鳖脚的四川话,大家笑得是前仰后翻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回到了成老汉的家门口。
正巧遇到成老汉的家人从田地里干活儿回来,都和气地杜文浩他们打着招呼,还给了他们一些从的里摘回来的蔬菜,等他们都进了门,杜文浩他们才回到了隔壁的小院。
杜文浩他们坐在院子里乘凉,丫鬟们则拿着买回来的东西做饭去了,这时,隔壁传来了一阵叫骂声,柯尧看了看杜文浩起身往门外走。
“柯尧,你去哪里?”杜文浩说道。
柯尧指了指隔壁,杜文浩摆了摆手,庞雨琴道:“我们就不要去管。
雪靠儿打了一盆水出来给杜文浩洗脸,见柯尧生气的样子,道:“我们先不要去,若是厉害了。我陪着你去。”
柯尧只好又坐回板凳上,懊恼道:“讨厌他们这样对待老人。”
怜儿轻言细语道:“在我们老家是绝对不能这样的村里的里正和族长会把这样的人浸猪笼的。”
雪靠儿道:“这近左就没什么人家,谁来管他们啊?”
杜文浩洗了脸。怜儿将水洒在了院子里,门外跑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只穿了一个蓝布的肚兜。鼻子还挂着两行鼻涕,一个锅盖头梳着,模样有些丑,塌鼻阔嘴,只是眼睛还长得挺大。
“大叔,我娘要上吊。”孩子站在门口,李浦正好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孩子便可怜巴巴地望着李浦怯生生地说道。
李浦认出这孩子是成老汉的孙子,那他娘就是那凶巴巴的妇人了,李浦一听她要上吊,嘿嘿笑道:“你娘不想活了?好啊,死了倒好,这样的女人活着也是无趣,不如死了干净。”
孩子一听,嘴巴一瘪,像是要哭的样子,怜儿走上前去,递给孩子一个饼子,哄劝道:“乖,不哭。你娘在哪里?”
“在跟爷爷吵架。”
李浦哼道:“还跟老人吵架?你娘不是上吊了吗?”
“还没,她拿着绳子的。”
女人就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三件法宝。怜儿问道:“你娘为什么要上吊啊?”
“爷爷和她吵了起来,她拿着扫帚打爷爷,爷爷急了,就把我娘踢到地上去了。娘就找绳子说要上吊。”
杜文浩站起身来,想了想又坐下,柯尧道:“浩哥,我们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杜文集:“嗯。还是你和青黛、秀儿过去看看就是,我们就不去
柯尧听罢,起身牵着孩子脏兮兮的小手,掏出自己的手帕将孩子的鼻涕擦了。然后说道:“走,姐姐和你去看。”
孩子回头看着杜文浩,眼睛里充满了乞求,站在那里不跟柯尧走。
杜文浩微笑道:“让姐姐跟你去,去吧。”
孩子憋着嘴抽噎着道:“我娘很凶,她们劝不了我娘的。”
雪靠儿笑了:“这么厉害,放心,我比她更厉害!走,青黛姐,我们去见识一下。”
林青黛点头跟着出来,孩子只好跟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姐姐们出了门。
走到成老汉的家门口,就见院子里果然已经乱作一团,柯尧冷笑道:“孩子走了这么长的功夫,若真是想死,这个时候怕是从树下救下,也只有半条命了。”
进了院子,只见几今年龄不一的女子死死地拽着成老汉的儿媳妇又是喊姐姐又是喊姑姑又是喊娘的,成老汉的儿媳妇手上拿着一条麻绳,一边挣扎着一边哭骂,到是家中的男人都站在成老汉的身边,只见成老汉坐在屋檐下一张脸已经气的铁青,嘴里嘟哝着看着那撒泼的儿媳妇一言不。
那妇人哭喊着扯着嗓门嚎叫着:“我不活了”这个家你们谁爱当谁当去吧”我整天起早贪黑忙得连家里的猪狗都不松了,你们竟然还说是我的不是,,天啦。该死的不死,想活的活不了了”老天无眼呐,,!”
柯尧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放开孩子的手,大声地说道:“大家都放开她,你不是想死吗,那你死既然活得这么委屈。那不如早死早投胎。投到个富四则”家当大小姐去。”
这声音很尖利。顿时将场中众人都镇住了。众人都不由地松开了手,惊讶地回头望着她。
一个少女过来。指着柯尧的鼻子忿然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我们家大声地吼叫,给我出去!”
成老汉的儿子成议道:“叶子,不能这样和客人说话!这是远方来的客人。”
叶子哦了一声。轻蔑地上下打量了柯尧一眼,道:“我们成家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出去!”
柯尧冷声道:“你不会是她的女儿吧?”
叶子小胸一听。头一仰:“是又怎样?”
柯尧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明白的姿势:“这就不奇怪了,难怪都这么凶,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叶子一听,顿时恼了,一掌柜在柯尧的身上,到底是乡下农家孩子,力气大,柯尧让叶子推得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成老汉厉声呵斥道:“叶子,不得无礼!”
叶子听了爷爷的话,这才住了手,冷笑着看了看雪靠儿,走回去抓住那妇人的衣袖。
成议也过来,一脸歉意对雪靠儿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但是还请回去吧。我们自己家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林青黛上前对成议说道:“大叔,我们本不想管,但是老人家本来就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你妻子作为儿媳妇,非但不给老人家钱治病,而且还恶语相向,我们可以不管,但是我觉得你不能不管,他是你的亲爹,养你们不容易。如今老了,还要受你妻子的气,我想就不该了,,
林青黛正说着。突然觉得脑后生风,不用回头,便已经知道有东西袭来,柳腰一闪,躲了开去,就见一张凳子从头侧飞过。正砸在旁边几个男人中一个的脚上。那人哎哟一声,痛得蹲了下去。
一个女子急忙跑过来搀扶,扭头大奂道:“姑姑,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们家成齐又没有惹你,你干嘛拿凳子砸他?”
成老汉的儿媳妇偷袭林青黛,想到林青黛可以躲开这一板凳,心里很纳闷,莫非她背后长了眼睛?
成议听了林青黛这话,本来就有些过意不去,现在老婆又拿凳子砸人家,还好闪得快没伤着。不由老羞成怒,走过去正要刮斥几句,谁想还未开口,脸上就被那泼妇给狠狠地搁了一个耳光。
成议捂着脸惊恐的望着老婆,他老婆一手叉腰,一只手抖着那根准备上吊的绳子,一直点到成老汉儿子的鼻子尖上;“你想做什么?嗯?想打我?来啊!打啊!反了你了哦!”
成老汉大声哀叹道:“我的儿啊,你也就这个本事了,竟然连自己的老婆都收拾不了。看来要死的不是她,该是我哦。”
成老汉的儿媳妇哼了一声,叉着腰走到成老汉面前啐了一口,道:“那你倒是去死啊,老不死的!”
柯尧终于火了。噔噔上前一把将她的肩膀抓住,使劲一甩,那泼妇竟然被她摔到在了地上。
妇人惊讶地望着面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猪嚎一般地大叫起来:“杀人了,,!”
柯尧指着她说道:“杀人?我还真要杀了你!什么叫老不死的?若没有老人,哪里有你的丈夫和孩子?你还敢这般耍泼,该要拉到村里祠堂浸猪笼!”
妇人被她的气势吓住了,一时没了声音。
柯尧又转身对成议吼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眼睁睁看着老婆这么欺负老父?我问你。你是你爹娘生还是你老婆生的?!嗯?真是个。软骨头!我呸!”
成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低头,从墙角抓起一个竹耙,朝着他老婆劈头盖脸狠狠地打了下去。
大家一时都愣住了,只见眼前一阵竹耙乱舞,那泼妇在地上打滚,大家见着成议脸色铁青,就连叶子都不敢上前劝阻,一会儿那竹耙就变成了一截破烂竹棍。的上到处都是被打烂的竹子。
成议将手中剩下的一截竹棍狠狠地扔到泼妇的身上,指着她的脸,说道:“客人说的对。你这样的女人我不要!从前是念着你为我成家生儿生女,这才依着你让着你如今我看不用了,若是成家再留你,我成议该背一个不忠不孝的骂名了,老子今天要休了你!”
泼妇身上穿的单薄,全身到处都是血痕,可以看出被打得不轻。她到了现在还不敢相信是自己一向软巴巴的丈夫暴打了自己。
她猛地从地上滚爬了起来,拿了刚才的麻绳冲到院中的一棵大树下,报了板凳。就把绳子往树上系,嘴里喊着:“老天爷啊,”我活不了了”好好,我去死”你们都盼着我死”我就死给你们!”
她女儿叶子冲上前去阻止,成议则说道:“老二,老三,把你姐姐给我拖回来,今天我到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敢死,若是死了,我成议给你挖坑,将你埋了。”
旁边两个晏的听见成议这么说,上前将叶子愣是给拽了回来,院子其他的人竟然无一人上前劝阻,都看着那泼妇演戏。
泼妇把绳子系好,套在脖子上,这才现一院子的人都没上前阻拦自己,顿时傻了眼。望着成议,成议却不看她,冷笑转过身去。
“你们”你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死?”泼妇绝望地嘶声道。
成议不理。叶子难过地说道:“娘,您就给爷爷和爹认个错吧,爷爷是真的病了。我刚才还看见他手上提着药包呢,娘,叶子求您了,就认个错吧,这个家没有一个人平日里不让着你,你心疼小四天天给他留最好的吃喝。大家谁都不说,二叔的孩子病了你不给钱看,人家二叔也是自己在外面砍柴卖了给孩子看病的,大家让着你,是因为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您不能总这样啊。”
妇人呆呆地望着他们,终于,把脑袋从绳子里退了出来,下了凳子,一步一挪走到成老汉面前,慢慢地跪下,苦着脸道:“爹,儿媳妇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您若是还怪我,那成议他就真的不会要我
成老汉没有说话。泼妇又道:“从前都是我不好,为了盖这个房子,我节衣缩食也不是为了大家可以夏天不用淋雨,冬天不用受冻
成议道:“你还觉的是你委屈了是不是,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我心疼你,可你自己怎么做的,你把好吃好喝的都留给了自己的孩子,别的人呢,你整天怪这个吃的多了,那个用的多了,你这么自私,当初我就不该将你娶了进来。真是我的错,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走吧。”
柯尧走到成议面前。一脸凝重地说道:“大叔,能不能我说几?”
成议有些意外
柯尧道:“就是一年前,我还是个有爹有娘有人疼的孩子,可现在我没有了,爹娘都死了,弟妹也死了,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刚才我是在气头上,如今我也替成大娘求个情,她既然是有千万个不是,但是这些孩子不能没有娘啊。”
叶子也赶紧说道:“爹,女儿求您了,娘已经知道错了。您就给娘一个机会,若是她这样,您在赶她走,女儿也”也给娘求情了。”说道这里,叶子掩面恸哭起来。
成议长叹一声。走到成老汉面前跪下深深地磕了一个头。道:“爹,儿子不孝。这么多年让您受累了,若不是客人们提醒,我还不会醒悟,您说吧。您是这个家的当家的,您说了算。”
成老汉不禁老泪纵横,起身将成议扶起,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哽咽道:“爹老了。总是要去的,你们过的好,我和你娘也就没有什么话说了,这位姑娘说的对,孩子不能没有娘,就让她留下吧。”说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进屋去了。
院子里的人见成老汉也都纷纷地进了自己的屋子。院子里只剩下成议和他妻子还有叶子,成议走到他妻子面前厉声说道:“爹说留下你,你且留下,不过从今天开始这个。家由爹幕当,你不用在家里呆着了,和我们一起下的干活去,家中的钱怎么支配由爹娘说了算,你可同意?”
“我,,我我同意就是。”泼妇低声说道。
林青黛见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准备让雪靠儿和柯尧随着自己离开,这个时候才现柯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林青黛让雪靠儿先回去,自己沿着河边找去,果然见柯尧坐在一块石板上,便走上前去。
“丫头。该吃饭了,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呢?”林青黛轻声说道,然后坐在了柯尧的身边。
柯尧双手托腮望着脚下的河水,抬起头来,林青黛现柯尧哭了。
柯尧幽然道:“林姐姐,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林青黛在她旁边坐下,轻轻地搂住柯尧的肩膀,柔声说道:“想
柯尧点点头。
林青黛轻叹一声,道:“我都记不起我娘的长相了。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娘有一次上山摘我最喜欢吃的酸枣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
柯尧看了看林青黛,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难过地说道:“姐姐,那你爹呢?”
林青黛浅笑道:“也去了,当时我觉得天都耍塌了一般,我趴在我爹的身上死活不让人下葬,后来我哭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让我师父带到了师父的家里。”
柯尧:“可是我妾娘死的时候我都不在身边。”
林青黛劝慰道:“丫头,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柯尧一滴清泪落在了林青黛的裙子上,林青黛用手轻轻地将她的腮前的泪水擦去。道:“好了,你看我和你一样,可是我们不都还有文浩,琴儿,靠儿和怜儿他们吗?”
柯尧想了想。道:“不一样的,你是浩哥的夫人。而我只是一个件人。”
林青黛怜惜的握着柯尧的手,道:“那你就做我的妹妹吧,好不好?”
柯尧惊喜的望着林青黛,颤声道:“真的?”
林青黛点点头。
姐姐!”柯尧搂着林青黛的肩膀,呜呜地哭
三日后,杜文浩他们休整好了,同成老汉一家人告别,成老汉让家人给他们准备了干娘和水果,将他们送了十里,这才依依不舍地转回去。
从清江镇出来,又慢慢往前走了几天,终于出了雅州地界,进入嘉
了。
嘉州州府在峨眉山脚下。杜文浩没去过峨眉山。正好借这机会,去瞧瞧这座名山。看看能否寻访到灭绝师太的影子,尽管那是数百年之后的明朝的事情。还是里的人物。
可是,刚刚进入嘉州地界,柯尧就病了。
之前大家谁都没有注意,因为柯尧自从和林青黛结为姐妹之后,心情大好。大家知道柯尧心里有个结,毕竟这么小的年纪就没有了家人,而且还曾经有过被自己亲人卖去青楼的一段不堪的回忆。所以大家都尽量不去招惹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时间一长,也只有林青黛最是知道柯尧的情况了,但是一路上一直是阴雨不断,大家瞅着天气凉爽急着赶路,连林青黛都没有现柯尧有什么不对,突然一下昏迷病到。
杜文浩忙给柯尧救治,好半天,柯尧才苏醒了过来,见大家都围坐在自己身边。虚弱地笑了笑,道:“别担心,我大概就是有些累了,没有关系的。”
杜文浩问道:“最近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柯尧道:“也没有啊,就是后脖颈处有点瘙痒,其他好像没有什么了。
杜文浩让林青黛将柯尧的衣领翻开,果然见脖颈处有红色的斑块三四处,有些地方都让柯尧给挠破了。杜文浩再问:“我昨日见你吃饭的时候吃的很少,有没有觉得四肢酸软?”
柯尧:“有的,不过整天赶路手脚肿胀也是平常。”
杜文浩:“怎么,你的手脚都肿了吗?”
林青黛再将柯尧的裤管挽起,柯尧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脚,杜文浩微笑着说道:“你既然是青黛的妹子,那也就是我的妹子,哥给小妹看病,害怕羞吗?”
柯尧嘻嘻的笑着,道:“人家是不好意思。”
杜文浩轻轻地按了按柯尧的小腿肚子,果然现有水肿的现象,便让她在伸舌看了看,只见柯尧的舌头舌苔灰黄厚腻,脉象则两脉弦滑兼数而有力,用手背轻轻地柯尧的额头上探了探,心中已经明了,让柯尧躺下:“你好生歇息着,不要起来,有什么需要叫丫鬟们去做,琴儿,你给柯尧专门找个丫鬟伺候着。”说完,杜文浩起身走到桌前开。
柯尧见杜文浩一脸严肃,心里也紧张起来,小声问道:“浩哥,我是不是病了?”
杜文浩低头写字,并不抬头看柯尧,只道:“当然了,不过不用担心,你只需听我的话好好吃药,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杜文浩写好了方子,交给英子抓药,他们随车队带有常用药物。
车队又往前走了数里,来到一个小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安顿好之后,林青黛偷偷问杜文浩道:“这丫头怎么了?”
杜文浩:“雅州的天气和这边相比干燥的多,加之在青楼里老鸠一天不让她好好休息,整日不是抚琴就是吟诗,走之前又病了一次,我们都没有太在意。所以这一次才会病到。”
林青黛焦急的问道:“那严重吗?”
杜文浩笑了笑:“这个病是内伏湿邪,外感客邪。两相博结,酝酿凹犹湿热,好在现得早,若是晚此,就很麻烦。众个病刮恩风洲人不能有心理的负担,所以你什么都不要告诉她,再者一定要记住,不要让她出来晒太阳,就在房间里呆着。”
林青黛:“那到底是什么病?”
柯尧得的是红斑狼疮,这种病来势凶猛,一个不小心甚至连性命都赔上,而且病的大多都是年轻人,杜文浩当然不会把这些告诉她,让她们担心,想了想,说道:“是比较严重的一种湿热病,她若是问你,你就说是脖颈上的斑块不能见太阳就好,饮食也让丫鬟们做的清淡一。
林青黛连连点头答应着,心里很是担心。
第二天,柯尧病果真严重了,林青黛赶紧将杜文浩叫来。
杜文浩一进房间,瞧见柯尧双目赤红,走近一看,她双脚比头一天肿得更加厉害了,躺在床上低声呻吟着。
杜文浩在床边凳子上坐下。对柯尧说道:“若是痛的厉害就叫出来,这样会好一些。”
柯尧勉力一笑:“哥,我浑身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杜文浩轻笑道:“什么话,这一路一直是大热的天,我们一直赶路,后来又一直下雨,这样就才沾染了一些湿气,吃过药将湿气排出去就好了,莫说这样的傻话,听见了没?”
柯尧微微地睁开双眼,疲倦的看了杜文浩一眼,点点头,又将眼睛闭上了,道:“哥,我的身上像是要着火了一样,好热,你让姐姐背着我去河边洗个冷水澡好不好?”
杜文浩摸了摸柯尧的额叉现烫得厉害,便让英子去端盆冷水来用浸透的湿毛巾给她降温。英子忙接过来做。
杜文浩又安慰了柯尧几句。这才出了门,见庞雨琴在走廊前站着,长吁短叹。便上前低声说道:“她这个病有点棘手,不是一两副药就可以缓解的,你让丫鬟去给柯尧熬些粥来,大概今天开始有三两天的时间她会吃什么吐什么的,但是必须让她吃东西,要不身体受不了。”
庞雨琴哀叹道:“怎么上苍让她受这样的苦,我见她身上几处都起了红疮,一会儿说痛一会儿说痒的,我见着就伤心了。”
杜文浩:“是的,这个病。病人自己要有很大的忍耐心,因为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她。没办法分担她的痛苦。”
他们在客栈里一住就是三天。
三天后的早上,杜文浩来到柯尧的房间复诊。这几天他一直是这样,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看看柯尧的病。
走进门,只见雪靠儿趴在桌子上睡着,她连着几天都是亲自照料柯尧,实在扛不住了。
柯尧挣扎着要起身,但是因为身上的肿还没有消,尤其是双腿更是肿的连平日里的裤子都没有办法穿。庞雨琴让人到裁缝店里给临时给她赶制了一条很宽松的裤子才好些,这个时候她想起身还是比较困难的。只不过,连续用药三天后,精神好一些了。
杜文浩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她。轻声问道:小心,我扶你!你想做什么?”
柯尧指了指雪靠儿,小声说道:“别吵醒靠儿姐,我”我只是想起来上个。幕厕。”
杜文浩想着自己不方便抱她。她上厕所必须要有人扶着才行,但是看雪柔儿睡得正香,于是说道:“我去找青黛,你等我一会儿。”
柯尧急了,道:“我”。我憋不住了,哥,你帮我把鞋子穿好,扶着我出去找姐姐吧。”
杜文浩找来柯尧的鞋子给她一穿,谁想她的脚也还没有消肿鞋子也穿不上脚,柯尧记得面脸通红。道:“哥哥,你抱着我下楼吧。”
杜文浩犹豫着,柯尧推了杜文浩一把,道:“你是我哥啊,我都不怕你怕行么!”
杜文浩只好硬着头皮将柯尧打横抱着走出门去,下了楼,正巧遇到恰儿,赶紧将柯尧放下,让怜儿扶着去茅厕去了。
从茅厕出来,杜文浩刚才抱着柯尧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她没有前几天那么烫了,还是上前摸了摸额头,果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体温,看来已经好些了。
杜文浩:“你还是不能晒太阳了,赶紧让怜儿扶着上楼去心”
柯尧眼睛一眨,俏皮地说道:“不,我让哥抱上去。”
杜文浩有些不好意思,怜儿一旁看着杜文浩的窘相,偷偷捂着小嘴笑,杜文浩道:“你这丫头,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柯尧歪着脑袋,似笑非笑道:“我又不是女人。”
杜文浩诧异啊了一声,柯尧接着说道:“我是你妹妹啊。”
杜文浩哭笑不得,正巧林青黛过来,杜文浩赶紧将林青黛拉过来,道:“现在有你姐姐了,你姐姐学过功夫的,拎着你就上去了,我还有事,我要去忙了。”说完便夺路而逃。
柯尧在身后咯咯地笑着,林青黛轻轻地点了点柯尧的头,道:“才好一些就开始捉弄你浩哥了?”
柯尧趴在林青黛的背上凑在她耳朵边小声地说道:“喜嘻,我喜欢哥抱我的感觉!”
林青祟里咯噔一下,这闺女对自己夫君情窦初开了?侧脸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过了几天,柯尧身上的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也可以和平常一样吃饭喝水了,就是杜文浩不让她下楼去。她哪里闲得住,这一天太阳才落山,吃过了晚饭,柯尧嚷着非要出去逛逛。
林青黛好声劝说,柯尧哪里听的进去,一个劲儿在房间里大吵大嚷着,杜文浩听见就过来了。
“不嘛,不嘛,让我去吧。我都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了,屁股都躺大了。”柯尧噘着小嘴不高兴地在林青黛面前撒娇。
杜文浩道:“一个女孩子家。说话没羞没臊的。”
柯尧扯着他的衣袖,扭着身子道:“哥,你看太阳都已经下山了,你就让姐姐带着我出去走走。我听话,不吃街边的小吃,不吃一切你不让我吃的东西,走累了就一定回来躺着好不好?”
杜文浩吓唬道:“你现在出去万一以后脸上出过疹子的地方拉了伤疤嫁不出去可别怪我。”
柯尧一听,却不害怕,咯咯地笑着说道:“我才不怕,若是真没有人愿意要我,我就跟着哥一辈子好了。”
杜文浩拉下脸来严肃地说道:“不可这样和哥哥这样说笑,以后再这样小心我打你!”说完举起一只手来作出要打人的样子,柯尧反倒将自己漂亮的脸蛋凑上前去。杜文浩闻到了一股少女的幽香,不觉心中一荡,赶紧退开。
柯尧仰着一张吹弹得破的粉脸挑衅道:“打啊,脸伸在你的手下了,若是打轻了,我可认为是哥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