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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见面

    

    第四百五十六章 见面

    如此,在城中等了十来天,直等得方唯愁肠寸结。

    这十来日,方唯咳得厉害,昼夜不息,还咳出血了。感觉身上越来越没有力气,软得厉害。好在马谈二人留了银子,方唯依着李先生以前给自己开的方子却抓了几副『药』吃下去,才将病情压住。

    可说来也怪,这些『药』吃下去,咳嗽虽然止住了,身体也略有些恢复,可『药』效却没以前明显。

    她知道,自己是在大水中受了凉,落下了病根子,看样子,这病这辈子是没希望治好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一想到这里,她心中一阵发凉。

    可转念一想,一咬牙:只要能将爹爹和七叔公的仇报了,就算明日死也无所畏惧。

    于是,她强提起精神,每日都去孙淡下榻的那座院子打探消息。

    孙中也觉得这家伙每天跑这里来见孙淡有些可疑,可人家如今好歹也是孙淡的门生,却不好赶他出去,只得依足了礼数请他坐下等候。

    一连十来天,孙中同方唯也混得熟了,对他的恶感也消失无踪,只觉得这个姓方的士子谈吐风雅,却也是一个人才。

    这一日,方唯早早地来到了孙淡所下榻的院子,刚一到,却吓了一跳。却见院子前面的小广场上停了好多车马,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卫兵站着值勤。且,院子的中门大开,显是来了贵客。

    方唯刚一到,就有一个士兵迎上来,喝道:“这地方也是你能『乱』闯的,速速离去!不然,直接拿了。”

    方唯吃了一惊,忙道:“我是孙淡孙大人的学生,特意过来拜望恩师。”

    “原来是孙大人的学生啊。”那个卫兵的脸『色』缓和了些:“原来是孙先生的门生啊,果然气度不凡。孙先生今日恰好回来了。不过,你还是改日再来拜望吧。”

    “怎么了?”方唯忙问。

    那卫兵笑了笑:“孙大人事务繁忙,我就算放你进去,他也没空见你。”

    “为什么?”方唯还是不肯放弃。孙淡的确是太忙了,今日如果不能见着他,也不知道他明日会去什么地方。她可不能再等上半个月了。

    那个卫兵耐心地解释:“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问题。今日孙大人才回家,淮安知府、南河的总河总漕、南河总理都到了。对了,杨一清杨阁老也到了。你说,孙大人有空见你吗?”

    一听连杨阁老也来了,方唯更是振奋。这是一个好机会啊,如果能见着孙淡,并见着杨阁老,父亲的冤情就能得到伸张。

    心中一急,方唯也顾不了那许多,径直就朝里面闯:“让我进去,我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禀告孙大人。”

    “喂喂喂,你这人怎么了?”那个卫兵也急了眼睛,大声喝到:“来人啦,把这个家伙给我扣了。”

    听到这一声喊,几个士兵涌了过来,就要动手。

    这个时候,孙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去:“各位且慢动手,怎么回事?”

    那卫兵气愤地指着方唯:“管家,这人太不象话了,也不看现在是何等情形,竟然『乱』闯。”

    “是你?”孙中疑『惑』地看着方唯,在他印象中,方唯可不是一个卤莽之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方唯见孙中出来,松了一口气,忙道:“孙管家,快带我去见恩师,有要事禀告。”

    孙中摆了摆头:“方小哥,只怕我家老爷没空见你,就算带你进去,只怕你今日也见不着他,还是明天再来吧。”

    方唯:“不行,此乃十万火急的机密要事,我必须今日同孙先生说,也方便他向杨阁来汇报。”

    孙中有些不快:“有什么紧急要事比抗洪震灾更重要,告辞了。”说完一甩袖子就要离开。

    方唯大急,一把拉住孙中的袖子,在他耳边道:“孙管家,此事真的要紧。方唯知道,这句话一说出口,就是石破天惊。此事是关于睢宁黄河决口的……”她一咬牙:“此次睢宁决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什么?”孙中不觉叫出声来:“此话当真?”

    方唯低声道:“是,而且同河漕坐堂太监甘公公有莫大关系。”

    孙中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脸就变了,低声道:“随我来。”就带着方唯进了院子,让方唯在一间静谧的屋子里等着,自己却跑去找孙淡。

    不片刻,孙淡就走进屋来。

    见是方唯,孙淡微微一笑:“是你啊,这么急。”

    “学生拜见恩师。”方唯跪在地上。

    “起来吧,你我同为师生,不用那么多虚礼。”孙淡右手虚虚一扶,方唯站了起来。

    孙淡沉『吟』片刻,道:“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已经听孙中讲了。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题,甘必达乃是坐堂太监,不可能不知道炸开黄河决口会有什么后果。他的胆子真的会大成这样?”

    方唯道:“回恩师的话,我听人说,这个甘必达和王恕在修建睢宁河堤的时候,贪墨了银子,以至于将那十多里河堤弄成了豆腐渣工程。如今,夏言夏大人和恩师前来巡视河防,这二人怕暴『露』,索『性』将河堤炸开,来一个察无实据。可怜几万睢宁百姓,可怜睢宁知县方大人……都做了冤魂。”

    说到这里,方唯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孙淡却不为所动,他这次来淮南的确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打的就是板倒王恕和甘必达的心思。可表面上,他还是一脸的平淡,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方唯是别人派过来设的局。

    孙淡:“正如你说的,察无实据。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说的,有什么证据?我总不可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吧?”

    “恩师,请相信我。”方唯抹了一把眼泪,道:“请禀明杨阁老,立即扣押王恕和甘必达这两个『奸』贼。”

    孙淡微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没有实际的证据,本大人怎么可能相信。再说,王大人身居高位,若本大人仅凭你一句就要将他们扣下,岂不是一场笑话。告辞了!”

    他慢慢收起笑容,站起身来,就要朝屋外走去。

    “大人,留步!”方唯颤着声音拦住孙淡的去路,突然一把拉开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