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贞闻言,心中一沉,但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垂首听王玄鉴说话。
王玄鉴笑道:“陈素青就不用管他了,把人撤回来,全力看好渡云就好。”
对于陈素青,阿贞实在是有些心虚,听到王玄鉴这样说,心里虽然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做任何回应,只是垂头听命。
王玄鉴又叹了一声,若有所思道:“立业做事,若被私情所牵,难免左右掣肘,令人惋惜。”
阿贞闻言,心中一紧,不知他是不是对自己所言,也不敢多说。
王玄鉴瞥了她一眼,道:“你先去安排吧。”
阿贞心中七上八下的,出了门来,她能感觉到,王玄鉴已经对她的事情有所警觉,但是只是没有说而已,或者说是抓着她的把柄,只是为了让她更好的效力。
对于王玄鉴的试探,她也习以为常了,在她之前的岁月里,从来好像没有被真正信任过,也没有信任过别人。
当然,对于生命时刻都受到威胁的人,信任实在太过奢侈了。
现在想想,她也不能确定陈素青是不是真的信任自己,如果是的话,那可能是第一个给与自己信任的人,而自己就这样辜负了。
陈素青回去的路上,脸色实在不好看,一路都不说话,慧虚本来不想理会他,但看她一直没做声,又觉得无趣,便去招惹她,但陈素青始终不发一声。
慧虚笑道:“这和尚也未必骗了你,你又何必这样生闷气?”
他见陈素青不言语,又道:“其实那阿贞骗了你的时候,你不也没什么吗?”
陈素青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谁说没什么了?”
慧虚见她出了声,才笑道:“其实那和尚怎么样,对你究竟又有什么影响呢?”
陈素青叹了口气道:“难道正如你所说,这世上就没有可信之人了吗?”
慧虚闻言,也愣住了,良久都不说话,过了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他听见陈素青悠长的叹了口气,才道:“不过你也要相信,世上总还有好人的。”
陈素青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她又想起了那一夜自己险些被陈庆所辱,是渡云踏着月光救了自己。
时至今日,渡云在自己心中还依旧如明月一般,澄澈无比,她实在不愿相信,渡云对自己也是有预谋接近的。
这也许是她心里所守的一点底线,如果连渡云都不可靠了,世上还有何人可依呢?
想到这里,陈素青又抬头看了看月亮,道:“乌云层层,连月光也保不住了,被玷然染了。”
慧虚喝了口酒,笑道:“若真是皓如朗月,何惧被染?待到风起云散,又是清清白白一片光。”
陈素青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我相信他。”
慧虚这时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腿道:“啊呀,不好!”
陈素青见他突然这样,不免惊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