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玠闻言怒极,用手抓住面前一人腕子,轻轻一捏,那人便立刻摔倒在地,抱住手臂,哀嚎不止。而后又连进几步,使了几掌,一干人都倒在了地上。
沈玠看着地下众人,冷笑一声“你们几人口气不小,本事却不大!”
“小心后面!”站在人群前一直观战的陈素青突然大叫一声,原来这群人中有个人一直站在歌姬旁边,现在看到沈玠背对着他,从怀中拔出一把匕首,正欲偷袭。
沈玠听到提醒,猛然回头,身子灵巧的一翻,一手将沈琪一带,一手抖出短刀,偷袭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冰冷的刀刃已贴着脖子了。
沈玠看那人脸色吓的惨白,冷冷道,“今天用的是我妹妹的刀,不想弄脏了,都给我滚。”
那几人听罢此言,连滚带爬的逃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口出狂言,声称必要报复。
沈玠也不理会他们,将短刀收好,交还给沈琪,对她道,“好生收着,不要惹是非。”
沈琪听他这样说,瘪了瘪嘴,将刀收回到袖中,也不说话。
顾达之见沈琪不高兴,过来替她说话:“玉昌好没道理,琪妹是仗义救人,你怎么反过来训斥她呢?”
“力能则进,否则退,做人要量力而行,否则不仅不能救人,反而使自己深陷险境,又有什么光彩?”
沈琪知道她哥哥这话实际是说给她听的,心里一阵不服,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凭这几个毛贼,能奈我何?”
“你有本事,拿刀使棒,你还要杀人吗?你敢杀人吗?”沈玠气恼自己妹妹不知道天高地厚,怕她有朝一日深陷险境,故而语气也格外严厉。
沈琪一时答不出话来,只能默默低了头,气的红了眼圈。
歌姬见状,带着婢女走到他二人跟前,朝沈玠盈盈一拜,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今日姑娘犯险,实乃奴之过,望公子不要责怪姑娘。”
沈玠见她如此说,怕她多心,以为自己怪她使沈琪被人戏弄,也不好继续发作,只能解释道,“舍妹年纪小,怕她胡作非为,所以言语上难免严厉些了。所幸今天解得姑娘之围,总算她做了件对事。”
歌姬闻言,对他轻轻一笑,又过去对沈琪一拜,道“姑娘大义,奴感怀在心,希望姑娘能感公子护妹之心,否则,若使手足生隙,奴万死难赎。”
沈琪擦擦眼睛,嗔道,“谁又要他护了?”而后脸红了红,对那歌姬说,“我渴了,去喝茶了。姐姐同我一起去吧。”
歌姬回过头看了众人一眼,沈琪道,“看他们做什么?我们只管自己去!”说着就拉着歌姬往茶楼方向去了。
顾达之看沈琪离去,也赶忙追上一同去了。
留下沈玠和陈素青站在原地,陈素青心里思量,意欲此刻脱身,恐再流连,给沈家兄妹印象更深。真若是嫁过来被发现了,叫人误会她不安分。于是对沈玠道,“天色不早了,我看我们就此别过吧。”
沈玠道:“天色不早,正好高楼饮酒,我还要请秦公子喝一杯,以谢秦公子提醒之恩呢。”
“沈公子武艺高绝,其实不必我来提醒,实在不敢当这个谢字。”陈素青再次推脱。
沈玠闻言,道,:“今日本于秦公子相谈甚欢,何至于现在非走不可?莫非是嫌我兄妹刚才鲁莽?”沈玠急忙挽留。
陈素青见他误会,忙道:“公子好义,在下只有钦佩之情,何谈嫌弃。只是在下性格一贯冷淡,恐怕唐突了令妹。”
沈玠释然一笑,“你不嫌她吵闹就好,如此,我们同去饮酒,佩英切莫推辞。”
陈素青见她呼自己的字,知道是亲近的意思,心也不禁软了,又怕再推辞,反而让他误会,于是便答应同去。
“舍妹顽皮,让你笑话了。”两人同行,沈玠挑起话题。
“哪里的话,令妹仗义勇为,为寻常女子所不能。”陈素青赞道。
“家中属她小,故而上下都有些娇惯。”
“贵府是武学世家,令妹武功想必也不错。”
“从小也由着她学了一些,大了倒怕她在外生事。”
“令妹终究还是小姑娘,我看不像仗势欺人的人。如何能欺人呢?”陈素青好言劝慰。
“我家养女儿与养儿子无异,由着她在外玩,我只盼她少惹事,万一碰到武林高手,自己反而受伤。”沈玠语气中流露出些许担心。
“令尊令堂眼界果然不俗,不似普通人家养女儿,只不知道沈兄以为如何。”陈素青听她说沈琪的事,不由也心中一动,出言试探沈玠的态度。
“其实我也觉得男女没有什么差别,她愿意出来历练,也没什么。只怕她年纪小,做事不稳重。”沈玠被她一问,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陈素青听他这样说,心里也对他高看几分,不由得高兴起来,又道,“我家有个妹妹,父母看管的紧,轻易不让出门,只说过两年择一门亲事就嫁过去。”说罢又叹了一口气:“她这一辈子恐怕无缘看看这大千世界了。”实际上她这是假托自己妹妹,替自己惋惜。
“只盼你妹妹能遇到个如意郎君,婚后可以带她到处看看,也算不辜负这一生了。”沈玠父母都是江湖儿女,不拘束儿女,故而他也一贯主张人生历练,听到陈素青说她妹妹,也替她可惜。
陈素青轻轻一笑,道“难道沈兄娶得佳人,愿意带她出门行走吗?”
沈玠不语,半天才叹道:“江湖飘零,若真能有知心人相伴,是我的大幸。”
“沈兄人才杰出,又常在江湖行走,何愁不能遇一佳人?”
“家父已经给我说了一门亲了。。”沈玠顿了一顿,又道,“说起来还是你们徽州人。”
陈素青听他突然提到此事,脸上不禁飞红一片,只低声哦了一声,不再答话。沈玠看他不语,也不在说话,二人沉默走了一时,便到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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