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在,师兄大可以进来。”
窗户“咿呀”一声被打开,孟沥一身雪白衣裳站在窗外,北风从他后面吹起乌黑的发丝,也吹散了屋内的暖意。
“师兄,我有伤,怕冷。”
她穿着单衣,喝着凉茶,说着谎话。
孟沥左右望了望,确定无人之后,单脚一点,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房内,窗户咿呀一声,关起。
孟沥走到她身后,看她一身单薄里衣,皱了皱眉,走到衣架上拿起外衣,从背后给她披上。
察觉到身后靠近的暖意时,苏天心下意识的一躲。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动作,却让孟沥落下的手,僵直在了半空。
“我自己来。”
她微微一笑,拿过他手里的外衣披在了身上,并未对刚才的闪躲有任何说辞。
只是开门见山的说,“师兄今日来寻我,可是昨日商谈之事,有了下文?”
提起正事,孟沥收回了双手,也一并敛下心中的情绪,在她身边坐下,道,“昨日那人死在了牢中。这是他紧拽手中之物。”
他将那薄薄的布料从怀中拿出,递到了苏天心的面前。
苏天心接过来一看,眉头微蹙,“这是学服的料子,上面的红线,是女子学服?”
孟沥点点头,苏天心又说,“师兄怀疑杀人的凶手是学院中人?”
“不一定。”孟沥说,“昨日我得到此物后,就有人闯入宿舍。因证据太明显,所以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嫁祸。”
“我也这么想。”苏天心说,“那你可看见了对方是谁?”
“从身形来看,是女子无疑。”
苏天心抿了抿嘴,双手端着冷茶的茶杯,在手指间慢慢转动着。
她想了一会儿说,“今天小玉来给我送东西时,告诉我,安如年请了病假,被安府之人接回去休息了。”
“你想说安如是就是昨日之人?”
孟沥直视着苏天心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里,并没有任何的情绪。
苏天心露出微惑的神情,反问,“难道不是?”
她食指指腹抵在桌面上,慢慢的画着圆圈,一边思考一边说,“她昨日杀了人,妄图抢回布料,却失败了,她害怕你认出是她,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回到安府。这样一来,你若要查她,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而且——”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将杯中的冷茶一口饮尽,抬手抹去嘴角的水迹,道,“你想过没有,安如年只是庶女,即便病了,在学院里休息几日便好,为何会突然回到安府去?若背后无人推动,不会这般突然。”
“安如年的确很有嫌疑,但她不会武功。”孟沥反驳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一切太过明显,反而不像是真的。”
“师兄说的是。”苏天心忽然笑了,“不过这世间真真假假,你所坚信的真实,未必就是一辈子的真相。”
孟沥看着面前含笑的苏天心,能够感觉到她说这话时候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