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帆船没有采用水密隔舱技术,而是大量使用密集的肋骨,虽然抗沉性受到了一些影响,但是却通过密集粗大的肋骨加强了船体的结构强度,形成了船体内无隔断的甲板,能够在甲板上放置更多的火炮,也可以承受住火炮开火时巨大的后坐力。
两种船各有各的优点,但开始的时候李元利其实根本不懂这些,一直到后来陈奇策请的造船师傅来问他要造什么样的船时,他才发现一个问题:他对造船完全一窍不通。
好在现学也不是什么难事,中式帆船冯师傅和林师傅就精通,广州城里成天进进出出那么多欧洲帆船,找个船东船长来问问盖伦船的结构也很简单。
凭借前世的知识和记忆,李元利将中式帆船和盖伦船的优点合二为一,然后还加入了现代军舰的一些造型,设计出了“海龙王”号。
船底的形状趋于V与U形之间,也有水密隔舱,但龙骨和船肋采用了盖伦船的做法,密集船肋加里外两层船板覆盖,这种设计相当于后世建筑的承重墙,就算有一面船体受损也不会象中式帆船那样容易散架。
这样一来,抗沉性和船体强度都得到了提高,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少了一层炮甲板,不过以大兴军火炮的威力,也不需要配置那么多火炮,省下来的空间正好可以装煤和弹药。
“海龙王”的形状,除了甲板上的布置不一样外,已经十分接近后世的小型驱逐舰。
李元利竖着大姆指,自豪地向威特林说道:“是的,‘海龙王’不但采用了密集船肋,也采用了水密舱设计,再加上它身上披的钢板甲,可以说它就是这世上最坚固的船!”
“殿下,它身上披的甲是钢板吗?有多厚?”海龙王的铁甲外面涂了漆,缝隙之间也土填满了桐油,谁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当然也看不到它有多厚。
“全部都是钢板!最厚的地方将近两寸,薄弱之处也有六七分,就算是二十四磅炮,五百码外也休想损伤到它!”
欧洲国家此时装备的火炮,以弹丸的重量来划分,主要是九磅、十二磅、十八磅、二十四磅和三十二磅五种火炮,二十四磅炮的口径达到了144毫米,至于口径达到174毫米的四十二磅重炮,因为射速太慢,已经被逐渐淘汰。
二十四磅火炮重达四千多斤,而且射程不远,最多才达两千多米,且根本谈不上什么准确性,但它在近距离的破坏力非常强大,在一百米的距离上,二十四磅炮发射的实心炮弹能够穿透五英尺厚的橡木。
这个时期欧洲国家的海战,交战双方往往在一两百米的距离内以水平射角快速发射弹丸,因此二十四磅炮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但如果对上“海龙王”,它就只有被虐的份。
五百码外二十四磅炮根本不能破它的防,而这个距离“海龙王”上的60毫米舰炮绝对能够让欧洲国家的一级战列舰都喝上一壶。
这就好象大人和小孩打架,你短胳膊短腿的打不到我,我随便一下就能让你晕乎半天。
“……殿下,‘海龙王’服役后,您看我能不能去做舰长?”威特林满怀期待地向李元利问道。
“舰长?可以!”李元利“嘿”地一笑,“这船造出来就是给你们海军学堂做训练舰用的,你是海军学堂的山长,当然也可以兼任舰长。”
锁彦龙一听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身后众将也纷纷笑了起来。
李元利见威特林苦着张脸,于是便安慰他道:“你先用心带一批人出来,到时有人来接替你之后,我绝对给你一艘铁甲舰让你做舰长!”
“殿下,那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所以你要用心啊!再说这船烧的是煤,现在连各处补给点都没建立起来,出海没煤了怎么办?”
“福尔摩沙就有煤!就是……大员!”威特林一听就叫了起来,“咱们出兵去抢了大员,然后到它上面去开煤矿,要多少煤都有!”
“福尔摩沙?大员?这是什么地方?”李元利一头雾水。
“美丽之岛!鸡笼!”威特林又说了两个名字,这一下李元利终于反应了过来,这就是后世的湾湾宝岛啊,不过她现在的官方名字叫东番。
怪不得威特林怂恿李元利打东番,葡萄牙人和荷兰人可是一对老冤家,他们早就已经结下了恩怨。
葡萄牙人占据了“香山澳”这个优良大港,这是欧洲人越过印度洋一路向北的贸易路上的重要港口,荷兰人自然是羡慕嫉妒恨,但葡萄牙人不可能让他们上岛,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硬抢。
于是荷兰司令官雷尔生率领一千人乘坐八条船来攻打濠境,哪知葡萄牙人也不是吃素的,硬是凭借早就修建好的几个炮台和城墙将“海上马车夫”荷兰人赶到了澎湖,后来又被明军赶到了东番。
东番现在还是一个蛮荒之地,而且荷兰人还抢占了那里,大兴军现在也根本腾不出手来,李元利的意思,最起码也要等海军完全建立起来之后才考虑这个事情。
威特林一看李元利不说话,连忙又说道:“殿下,只要给我十艘‘海龙王’这样的船,不,五艘就行,我就能将福尔摩沙给您打下来!”
“等船造出来再说吧,只要大兴军一打东番,我就让你去怎么样?”
“好,殿下,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威特林笑容满面,一改先前沮丧的样子。一想到能率领一支铁甲舰队去攻打荷兰人,他心里就止不住地乐。
李元利也乐见其成,十七世纪的时候荷兰制霸海上,最鼎盛时期,它的海军舰只几乎超过了英法两国海军的一倍。它们在世界各大洋游弋,保护本国商船,并从事海外殖民掠夺。
可以预见的是,在不久的将来,荷兰就会成为大兴军海军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