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奎连忙应承下来。李元利处理完了事情,便准备调头回去把工务司的官员召集起来,将到贵州建厂的事情说一说,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刚转过身来,便发现自己撞上了人,耳边又传来“哎呀”一声惊呼,原来是撞到了医护营里的一名小护士,李元利原来也是见过的,不过印象不深,也记不得她叫什么名字。
这小娘手中提了一个小箱子,被李元利一撞掉到了地上,他连忙弯腰下去要帮她捡起来,口中也连连说道:“真是对不住!我的错!我的错!”
没想到那小娘也正弯腰去捡箱子,这一下两只脑袋猛地碰到一起,引得那小娘又是一声痛呼。李元利尴尬地站起身来揉了揉前额,正要再说两句道歉的话,那小娘却已经站起身来,一张脸通红地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紧走几步出了营帐。
李元利楞了一下,轻轻嗅了嗅鼻尖残留的幽香。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一名血气方刚的年青人,对于异性从来不会排斥,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背负的责任,使得他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不近女色。
哪个少年不怀春?李元利眼前不由得闪现了一下刚才那张因羞怯而通红的俏脸。自己在医护营也是经常进出,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这个小娘长得这么好看?
看她身高应该接近一米七,比普通的女子要高出不少,百褶裙下肯定也是一双长腿,只是脚也被裙子遮住,却不知道是小脚还是大脚?
刚才她急匆匆近乎于小跑出去,走得很是稳健,应该不是小脚!
李元利正想入非非,忽听得耳旁有人笑道:“元帅,秀娘还未曾婚配,要不要老朽来保这个媒?”
李元利听得话音,连忙收摄心神转头一看,却原来是老神仙尚炯。
“尚爷爷,此事再说吧。”这老头子也真是口无遮拦,火药厂刚出了事故,里里外外又这么多人,哪儿是说婚嫁之事的时候?
老神仙笑了一笑,也察觉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转身去看他的徒弟们给伤员处理伤势。
伤员现在都已经稳定下来,等一会就要全部送到南岸大营的医护营中。李元利见这儿没了自己的事情,也就先带着人离去。
他骑在马上蹓了几步,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张通红的俏脸。
“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挺不错,只是不知道性情如何,如果脾性还好的话,不妨就将她娶进门,也省得奶奶和母亲总是唠叨!”李元利心里暗暗盘算,是不是明天再去医护营一趟,悄悄找人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至于去找人家姑娘搭讪套近乎,那是想都别想,要是被人知道传了出去,绝对要出大事!古代礼教大防严格得让后世之人难以置信,这还是在大兴军中,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儿,才会出来抛头露面做事。
要是大家闺秀,十二岁“结裳”礼之后,就要被深锁闺中,不得见除了自己亲人之外的任何男子,一直到十五岁“笄礼”之后谈婚论嫁,嫁人之后才能有少许自由。
“大帅,咱们现在去哪儿?”跟在身后的栓柱大声问道。
“去大营,好生练练你们的枪法!”李元利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已经到了头顶,正好去大营吃过午饭,然后到训练场去练枪。
现在亲兵们已经全部换上了新枪,这枪和原来的燧发枪又不同,所以还得重新训练。城里地方太小,三百亲兵便轮换着到大营这边来。
栓柱等人自拿到新枪后,个个都爱不释手,连吃饭时也要背在身后,这时听大帅说要去练枪,却是正合心意,马上就拨转马头往大营奔去。
现在重庆、叙州两地都正是抢收抢种的时候,连吃饭都是送到地头。大营里除了驻防的士兵外也没多少人,正是开饭的时间,众亲兵将马牵进马棚,然后便直接往食堂走去。
“饭菜少打点,今天没什么胃口。”李元利对栓柱说了一声,却没有进食堂,而是往自己在大营里的房间走。作为一军的统帅,完全脱离将士们不行,但天天和他们打成一片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一会栓柱便端了饭菜进来,李元利是真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刨了点饭菜便停箸不食,栓柱疑惑地问道:“大帅,莫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去请老神仙来看看?”
“我没事,只是想到火药厂的事情,心里不大得劲罢了。”这是一个原因,但还有一个原因却不好说。
“大帅,咱们连年打仗,死伤几个人算得了什么?前两年咱们战死的兄弟,还从来没有拿过抚恤呢!”栓柱毫不在意地道。大帅以前在战场上也是几进几出的拼杀,见过的死人多如牛毛,哪像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这应该是好事,大帅不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了,开始爱惜百姓了。
李元利心里也觉得纳闷,自己也不是那种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啊,为什么今天总是有点魂不守舍?难道是因为压抑得太久?
“先不管了,顺其自然吧。”李元利站起身来对栓柱道:“走,练枪去。”
训练场离得不远,所有设施都是按照李元利的要求修建的,他有时候没事也会跑到这儿来,借此缅怀一下上辈子当兵的时光。
刚吃过饭,也不能训练大幅度的战术动作,十几个亲兵也不顾太阳正毒,站成一排每人挑了一个靶位就开始练枪法。李元利也拿了一支枪,躲到荫凉处去练习装弹。
至于射击,对于曾经担任过佣兵团中精确射手角色的他来说,无论什么枪拿到手上都只需要几天的熟悉过程。枪要打得准靠的是感觉,而这种东西他从来都不缺少。
虽然现在重庆的夏天没有后世那么恐怖,但六七月正午的太阳还是太过暴烈,只坚持了半个时辰不到,所有人都败下阵来,跑到树荫下去喝水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