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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一番话说罢,柳皇贵妃、萧璇母女二人相视一眼。
“劳烦你回去替我回母后一声。”怔了片刻,萧璇笑意盈盈地开口对着锦绣说道。“那一日我会过去的。”
“殿下果然大度。”对于萧璇的回答,锦绣满意地笑了,还夸赞道。“皇后娘娘知道殿下心中必定还是有所抱怨的,但是殿下乃是陛下最喜欢的孩子,心胸自然宽广。殿下若是去花宴了,也是全了皇室的面子,总不好让那些人在外议论两位公主不和。”
又闲话了两句,锦绣说还赶着回皇后身边伺候便离开了。
柳皇贵妃看着锦绣离开,一个拂袖她手边的一个青釉茶盏应声落地,茶水撒了一地。
“母妃,本来我是想让母妃替我拿个主意的。”萧璇微笑着重新倒了一杯茶送到柳皇贵妃面前,说道。“不过眼下看来却是不用了的。”
“欺人太甚。她要给萧璐撑场面,偏要拿你来做筏子。”柳皇贵妃咬牙恨道。“给她这么一说,无论你怎么说怎么做,好处都落到萧璐一个人的头上去了。”
“母妃,莫气。”萧璇劝慰柳皇贵妃。“不过是参加一场花宴罢了,本来我也是可去可不去的。不过就看在大姐姐三月便要大婚的份上,我也尽尽一个做妹妹的本分。”
“你啊,惯会说这些话讨我喜欢。”柳皇贵妃叹口气。“到底怪我,若我不比她低上一级,她是正妻而我只是妃妾,你何必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怪母妃什么呢?”萧璇乖巧道。“我答应这事儿倒不是全部为了看皇后的脸色。父皇这个人,母妃比我清楚。大姐姐毕竟是他的长女,我主动示好,让大姐姐出嫁前挽回些名声。我这么做,父皇看在眼里会记我的好。”
柳皇贵妃想了想还真的是这么一个道理,楚帝对待皇子还算是十分严厉,但是对待两个女儿已经格外优待。比如行宫那件事,柳皇贵妃提早从太医口中得知萧璇脸上的伤口不会留疤,更知道萧璐的确是无意失手这才伤了萧璇,她才会主动为萧璐说情,让楚帝不要重罚萧璐。加上回到宫后,萧璇的主动退让,楚帝只会更加偏向萧璇。
“罢了,那日你过去御花园,身边得多带些人。”虽然是想通了,但是柳皇贵妃心中仍然不是十分放心。”一切小心,身边切莫离了人。“
”母妃的嘱咐我都记下了。“说到底,萧璐行事颇为难琢磨,萧璇心中自然也是有所防备的。就是柳皇贵妃不吩咐,那一日她同样会多加主意。
到了萧璐举办花宴那日,萧璇早起梳妆。
绿林唤了一个小宫女将备选的首饰放在托盘中供萧璇挑选,正在梳头的萧璇略略侧过头打量了一眼。
“今日花宴的主角可不是我。”萧璇打眼一看,绿林挑的首饰样样华美、件件出挑,便摇了摇头。“这些首饰不太适合今日我用,选些式样简单就行了。我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打扮得体些就足够了。”
绿林只好带人重新去挑了一套珍珠头面来,比起方才那些艳丽的各色宝石和华丽的金饰,已经低调了许多。
绿林重新让萧璇过目,萧璇这才满意了。
这一套珍珠头面同样价值不菲,不过颜色素淡,更适合萧璇今日的清淡妆容。
妆扮结束,丹橘扶着萧璇的手伺候着她起身。
“嗯,今日便这样吧。”萧璇站在镜前,满意点头。
“公主,稍等。”绿林见萧璇欲走,连忙唤了她一声。“昨儿晚上,皇贵妃娘娘还让穗红姐姐送来了一个大包裹,说是给公主今日用的。方才奴婢忘了拿来,公主等一下再走吧。”
“你去吧。”
绿林赶忙出了外间,不一会儿只见她捧了硕大一个包裹回来。
丹橘赶紧上前,帮着绿林把包裹放下,解开了包裹,发现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狐裘厚披风,正适合萧璇今日用。
“这好外头冷,公主披上吧。”丹橘展开了披风,问道。
萧璇点头,待丹橘为她披上了,便转头出去了。
今日御花园的主角不是自己,萧璇临出门前又喝了一碗热热的牛乳才不紧不慢得出了颐华宫。
待萧璇到了地方,御花园的桃花林中,已是是莺歌燕舞一片。
这一次萧璐是真的邀了不少世家小姐入宫,萧璇刚刚一出现,便有曾经见过她的世家小姐上前与她问礼。
萧璇待人一贯温和,说说笑笑间身边也聚拢了不少人了。
很快的,今日花宴的主人公萧璐得知了萧璇过来,带着人过来了。
萧璐过来时,萧璇正站在一棵桃花树下与人说话。桃花是浅浅、深深的粉色,萧璇一身白狐裘站在树下,仿若仙子一般。
萧璇身边的世家小姐们见萧璐过来了,便自觉得散了开来,留出了一条道来,让萧璐走到了萧璇的面前。
“大姐姐。”萧璇原本是背对着萧璐的,此时她像是背后生了一双眼睛似的,不待萧璐开口说话,她缓缓转过身来,粲然一笑。
“妹妹好。”萧璐原本想着萧璇必定是因为皇后派人施压才肯来的,却不料她笑得一脸诚挚,竟完全不像被迫来的。“原先的事情都是姐姐做得不好,今日实在没想到,妹妹竟然能够真的过来。”
萧璇身边跟着的宫女们,除了丹橘和绿林两手空空以外,剩下六个宫女各个手上提着一个食盒。
“大姐姐难得邀人入宫,这样难得的场景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萧璇挑眉笑着说道。“想着来参加姐姐举办的花宴不好空手来,只是一时我也不知道该备些什么。正好今日颐华宫的小厨房现成出炉的点心,我命人捡了几盒出来,姐姐别嫌弃。”
“多谢妹妹。”萧璐微笑着使人上前接下了点心。“妹妹身上的白狐狐裘当真好看,尤其衬着这满园的桃花和落雪,更好似神仙妃子一般呢。”
“原是我天生体虚、畏寒怕冷,最怕在这样的初雪天出门。”萧璇口中呵出了一口暖气来,丹橘立刻上前替她拢了拢领口。“不过既然接了大姐姐的帖子,再怎么也是要赴约的,母妃这才找出来了这么一身给我穿。”
据说水火不容的两位公主,眼下面对面得站着说话,各自都是一脸笑容。
站的远些的小姐们不由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倒是我的不对了,忘了顾忌着妹妹的身体。”萧璐恍然大悟,侧过身子邀请萧璇入亭。“亭子四周围了纱帐,里头还有炭盆,妹妹不妨进去稍坐,暖暖身子。”
“大姐姐果然贴心。”萧璇抖了抖身子,笑着应了。“那妹妹便却之不恭了。”
柳皇贵妃一早起来,右眼皮一直跳了不停,心中总有些惶恐。
“穗红。”
“娘娘,奴婢在。”正在外间看着宫女们做活的穗红,立刻赶了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公主呢?”柳皇贵妃一手抚在心口,问道。
“回娘娘,今日是大公主在御花园举办花宴的日子。”穗红答道。“公主一早起来梳妆打扮好了,用了盏热牛乳便过去了。娘娘是有事要寻公主吗?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御花园,传话让公主回来?”
“不用,我没事寻她。再说她才到了没一会功夫,我这时候就派人去喊她回来反倒不好。”柳皇贵妃摇摇头。“只是我这一早醒来右眼皮跳个不停,心口感觉也是空落落的。”
“大概是娘娘昨夜歇息得不好吧?”穗红说道。“娘娘要真是身子不适,奴婢去唤太医来。”
“不是身子不适,只是我觉得璇儿今日过去始终有些不妥,总感觉要闹出些什么事情来?”柳皇贵妃说道。
“公主今日除了身边的丹橘和绿林,还跟了六个宫女。”穗红今早还特意去了萧璇殿中询问。“再说了御花园人来人往的,四周有宫禁卫、也有暗处的锦旗卫把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这样最好。”柳皇贵妃只好罢了。“大概是我觉睡得不够吧,如此我再歇一歇许就好了。”
“那奴婢服侍娘娘再躺下歇歇好了。”
可就当柳皇贵妃躺下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一早跟着萧璇出去的一个宫女满头大汗地回了颐华宫报信。
穗红担心扰了柳皇贵妃安眠,连忙出来询问。
“穗红姐姐,我们公主坠湖了。”穗红刚刚开口询问,那个回来报信的宫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说道。
“什么?”穗红同样惊问道。“好端端的,公主怎么会坠湖了?”
御花园的桃花林边的确有一处浅湖,不过一人深,因是引了活水,冬日湖面一般不会结冰。
“奴婢不知,”那个宫女俯身说道。“公主出事的时候,奴婢并不在公主跟前,事发后,绿林姐姐第一时间让我回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