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3扬州转运使
扬州城内,客栈里,刘仁轨高季辅二人在此等候已久了,他们已经来到了扬州,自是要动作的,如果李破军一直不出面的话,那他们也不能总是窝在盐铁衙门里不出来不是,所以他们当日下午就是急急来客栈求见李破军,结果李破军去了东沟村还没回来。
直到天黑,李破军回到客栈见得二人也是意外,“这么快就到了?我不是说让你们慢点走吗?”
李破军想的是他微服私访也好多搜集一些证据,可是方才来扬州不过两天,他们就来了,这让他微服私访也访不成了。
“殿下,船队有朝廷护船使率领,行船速度我等也不好强加干涉啊”。高季辅脸色一苦直道。
李破军也是点点头忽的想起了一事,也是直皱眉“这么沉不住气,你们不该来此间找我的,此时,恐怕那些人已经知道我不是卧病,而且提前来此了”。
高季辅微惊,“他们消息有如此之快?”
“哼,季辅你还是小觑了敌人啊,可以说整个扬州都是他们的了,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知道,你二人身为副使一下船不在衙门照顾卧病的太子,范儿齐齐来了一个客栈,你真当他们是傻子吗?”李破军看着面露惊讶的高季辅直喝道。
既然已经暴露了,李破军也懒得掩饰了,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直道“下楼用饭,而后回盐铁行署。明日一早,召见扬州上下官吏,你二人开始推行盐政,先从盐城等地着手,逐渐将整个苏北盐场改制,具体如何操作就看你们的了”。
高刘二人对视一眼,都是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压力,但仍是精神抖擞的应着,他们还年轻,高季辅也不过三十来岁,刘仁轨也不过将近三十,二人若是连推行一地的盐政都完成不了,那以后进三省拜相就更不用想了。
刺史府,张嵩坐在主座上,眉头紧拧,一脸的不解,直捻着胡须道“你说高季辅二人下了船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城东客栈,而后竟与太子殿下一同出来了?”
“是啊大人,而且据手底下说太子殿下面色正常,虎虎生威,根本不像是染病的样子啊”。邱文忠脸色不太好,直担忧说道。
砰的一声,张嵩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好奸诈的太子,竟是来了一出微服私访”。
“那……大人,不会被他查出来了什么线索吧?”邱文忠脸色颤颤说道,毕竟太子此行权力太大了,李破军若是有了证据,直接罢免更或者斩杀了他,那可是玩完了。
张嵩闻言也是嘴角一抖,脸色有些微白,直道“应当不至于,我可是早几日就吩咐下去了,收拾干净尾巴,但就怕……就怕你们有些人太蠢”。
正在这时,门口心腹侍从报告“大人,方才漕帮送来一封信”。
张嵩忙是接过信来一看,看罢就是一巴掌把信件拍在桌上,大怒,“该死的贱民,杨恭成就是和蠢货”。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邱文忠小心肝猛跳,事关官位和项上人头,邱文忠不怕才怪呢。
“你自己看,杨恭成那蠢货竟是没管住那些漕户,安宜有漕户搭伙进京告状去了”。张嵩将信一扔怒不可遏道。
邱文忠听了大惊,没来及看信就是跳脚道“那赶紧去截住啊,截住他们啊”。
“你看完!”
邱文忠茫然低头快速将信看了一遍,有些失神,甩了甩头直问道“那些漕户为何在洛阳折返了啊?他们难道中途改变主意了?”
张嵩瞪了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邱文忠摇摇头,挠着头不知所措。
“快去告诉陈不害,不管花费多少代价,一定要让那几个告状的人消失。还有,把杨恭成那蠢货叫来”。张嵩直恼怒喝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那些个敢进京告状的跳出来了,惊动了太子,那可就完犊子了。
不多时,一位喝的醉醺醺的官员摇摇晃晃的过来了,“属下、属下杨恭成,嗝、见、见过刺史大人”。说着竟是还连打了几个酒嗝,气味儿着实难闻。
张嵩眉头倒束,直拍案喝道“杨恭成那干什么去了?”
“嗝,咦?大人何故发、发怒啊,哎,别生气,下回去怡红院一定叫上、叫上大人,嘿嘿”。杨恭成喝得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
张嵩见状更是怒了,直道“给我把他泼醒”。话音落下,门卫的亲兵将杨恭成拖出去直淋了几桶深井中的初春水,杨恭成顿时一个激灵酒醒了许多,直怒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咦,刺史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清醒了吗?”张嵩脸色铁青。
“清醒了”。
“那看看这个吧”。张嵩将那信扔过去。
杨恭成接过一看,也是眼睛圆瞪,甩了甩头又是张大眼睛看,确实自己没有看错,继而便是跳脚暴怒“大胆的贱东西,竟敢,竟敢告老子,劳资绕不了,嗝……饶不了这群贱民”。
“哼,先别急着怒,本官告诉你,赶紧连夜去清算这两年的护漕饷,将账目检查仔细了,两年护漕饷由漕运衙门和漕帮平摊,如数发放给漕户”。张嵩脸色阴沉直道。
杨恭成一听就炸毛了,“什么?我有没有听错,你让我自掏腰包给那些贱民发钱?不可能”。
“杨恭成,你要抗命不成?”张嵩终于忍不住杨恭成在自己面前跳脚无状的样子,直拍案怒斥。
“呵,张刺史,你要知道这些钱去哪儿了,我是拿不出来了,要拿你自己拿”。杨恭成显然不惧怕张嵩这个顶头上司的,竟是当面冷嘲热讽,继而更是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就喝了起来。
“你……”面对杨恭成这副不敬上官的模样,张嵩气怒交加,指着杨恭成之哆嗦,“你要知道,若是被太子殿下察觉了,此事危矣,你我性命难保”。
“呵,不就是个还没加冠的孺子吗,看把刺史大人给吓的。有我叔父在,可保无碍矣”。杨恭成让人递上干毛巾擦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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