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一下,他现在还不能死”。看着满地打滚的牛四,李破军眼中没有多少悲悯仁慈之色,这牛四把他当成傻缺来讹,让他很不爽。
话音落下,陈康应着上前一把拎起牛四,拿出腰间酒壶,用烈酒把牛四断指一淋,直把牛四疼的直跳脚,陈康一瞪眼露出杀意,牛四只得委屈巴巴的眼含泪水不敢动弹,嘶啦一声,陈康粗鲁的把牛四衣角撕下一块,放在雪地里揉揉,这才给牛四包上。
先用李破军教他的烈酒消毒,然后把那脏乎乎的衣角用雪水揉净,看的陈康这般细心,全然不像初见时的那班粗犷,再看看身边的房遗爱也没有历史上的那般差劲,虽然还是有点二,李破军觉得他教人育人改造人的本事还是很不错。
“带路,再废话一句,必杀汝”。房遗爱显然也是被这奸诈贩夫给气得不轻,一向只有他讹人家的,今儿被一个小角色给讹到头上了,房二公子怎能不气。
“是,是啊,小的,小的这就带路”。站起身来的牛四这时看向一脸和煦的李破军,眼里那是充满了畏惧,这就是一个微笑杀人的恶魔啊,动不动就见血,还是小命要紧,再说了,带上之前的一百贯悬赏,总共两百贯,就是在长安城里,他也是美美的生活一辈子呢。
牛四捂着怀中的银锭在前面踉跄走着,心里是无比羡慕那高头大马的,他要是也能上去坐坐就好了,这时,又是听见房遗爱狠厉的声音,“不过百二十里路,现在已经走了少说三十多里了,明日午时之前,若是还到不了清云观,你还得死”。
牛四闻言差点一个踉跄倒地,一天半要走百二十里路,还是大雪天,你们有骏马乘坐,我可是靠两脚啊,正想要反驳一二,却是看见房遗爱那明晃晃的陌刀,心里颤颤的,只得把委屈往肚里咽。
见得房遗爱这般吓唬那牛四,李破军也是乐见其成,这牛四来软的还不行,贱骨头必须给他来硬的。
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甚至有好几匹马都是崴了蹄子不能再乘骑了,只得牵着步行,行至傍晚,天色渐黑,牛四咣当一下瘫坐在地上,直说道:“殿下,翻过这个前头就是太白山了,现在天已经黑了,山上不好走,这里有个山洞,乃是路过的还有猎户的歇脚的地方,不如就在这里歇一晚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明日可能到清云观?”
“不消半天就能到”。
“那好,山洞宿营”。
一行人随着牛四到了那个歇脚的山洞,说是山洞,其实也就是一个凹陷进去的岩壁,可以遮风挡雨,在这大雪封山的山林里算是很好的歇息地儿了。
洞里几个大石头上还铺着厚厚的草席子,甚至还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的灶台,旁边有两个破瓦罐,这应该就是猎户和过往的人准备的。
李破军早已吩咐待足了口粮,房遗爱这厮看着天还黑透,耐不住性子带着几个亲兵在山洞附近打了几只兔子獐子,李破军几人吃肉,两百亲卫轮流喝点热乎乎的肉骨头汤,倒也是不错。
翌日,经过经过两个时辰的跋涉,正所谓望山跑死马,明明看见那山峰就在不远,但是弯弯扭扭的山路下来,李破军的玉顶马都是响起了粗重的鼻息了。
终于见着太白山了,在两座山岭之间的山谷里,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直入云霄,山峰下一个小湖,山岭上的水流源源不断的注入,一潭活水映山峰,这份景色甚是难得,药王不愧是神仙人物。
“殿下,这山峰极陡,弯弯山道很难上,这些骏马,恐怕是不能上去”,牛四见得总算到了太白山,心头也是大松一口气,看看日头,马上就到午时,太险了。
“丘吉,你领一百人在山下扎营,照看马匹,好生照料受伤的兄弟,若有意外,速速上山禀报”。李破军转头直吩咐道,上午行到山岭上时,山坡泥石滑下,马失前蹄,十几名亲卫都是摔滚下山,幸好穿得厚实,又带有绳索,方才救上来,不过多多少少都是受了伤。
丘吉应着了,李破军也是一刻不停歇的带着剩余百人徒步上山了。
行不多是,便是看见半山腰一个亭子,李破军眼睛一凝,里面竟是有人,一个小童,正在摆弄着茶水。见得李破军来得近前,小童子直上前拜道:“贫道清风,等候贵客多时了,贵客远来辛苦了,请贵客饮杯热茶,暖暖身子再上山不迟”。
李破军闻言一愣,“道长怎知我要来?莫非药王前辈预知到了我今日要来?”李破军很是惊讶,难道药王前辈真是神仙不成,否则怎么知道他要来,李破军毫不妄自菲薄,贵客,他是太子储君,所谓的贵客一定就是指他了。
“药王?呃,贵客请饮茶上山吧,师傅正在观众等候”。清风小道童初次听得药王这个称呼也是一愣,毕竟孙思邈的药王封号是后人尊称的,现在却是没有的,不过别人如此尊称他师傅,他也不好如何说,受着也不是,太过自大,谦虚也不是,这不是说自己师傅不配这称号吗,清风小道童只得脸色一红,直请李破军饮茶,明显是未出世的赤子心。
李破军也是楞楞的接过茶水喝了,嗯?这茶居然是绿茶,清茶,而且明显品质比他的峨眉山茶还要好啊,醇和味甘,清净淡然……
“师傅正在观中等候,贵客这边请”。清风小道童又是请道。
李破军也不好多问,也是行礼便上山了,行不多时,便是到了山顶,只见得几间茅屋,侧边一个石碑,上面却是简朴的刻着三个字“清云观”,也用剑的李破军看得出来,这字是用剑刻写的,还是一气呵成,可见刻字之人也是一个用剑高手了。
这时中堂茅屋里走出一个年纪比清风更小的道童,年约八九岁左右,明眸皓齿,细眉垂髫,好奇的看了看李破军等人,直规矩的行礼拜道:“这些贵客,师傅说观堂太小,容纳不下这么多人,还请贵客的属下随贫道去侧堂歇息,贵客自己这边请,师傅在里面等好久了”。小道童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像背书一般,说罢还松了一口气,好像是在想:应该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