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除根
见着王?这副落魄模样,李破军也是洒然一笑,直说道:“叔介公忠公体国,自有青史为证,此去乞老归田,含饴弄孙,得享天年,岂不美哉”。
王?听了也是背手洒然一笑,直眯眼看着巍峨的长安城,直说道:“老夫历经三朝,事四帝,见过了峥嵘乱世,也享过了清平盛世,此生已足矣,今两鬓花白,殿下以为老夫还会贪图荣华吗?”
说着一甩袖袍,甚是孤傲,气度昂然,
李破军闻言嘴角直扯扯,我啥时候说你贪图荣华了,你这老头听不懂好赖话啊,这性格也正是无愧铮臣之名了。
李破军也是背手直说道:“叔介公品行高洁,世人皆知,呵呵,否则的话,也是出不了这长安城的”。
王?听得眉头微微一皱,继而便是舒展开来,直拱手道:“那还要多谢殿下开恩了”。
看着这王?一会儿洒然超脱,一会儿0言语噎人的,李破军也是把不准他,也是没在??拢?彼档溃骸澳?钋奥肺拗?海?煜潞稳瞬皇毒??褰楣??摺薄?br />
王?听得眼睛一亮,“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好句,多谢殿下相送,草民去也”,说罢便是上车去了。
李破军又好似是自顾自的叹道:“国家国家,先国后家,没有强的国,那有富的家啊”。
正在上马车的王?闻言一顿,停滞了片刻,李破军直接调转马头回了长安。
王?就倚在车辕上呆了片刻,而后重重一叹,向着李破军离去的背影拱手行礼,进了车里。
等到回去东宫,便让陈康去打听早间的朝会,不一会儿,陈康带回来消息,王曜之案有苦主杨若丰作证,查出了去年王曜兜售考题的事,更是查出了王曜家中礼制逾制,证据确凿,按律当斩,李世民大怒,当庭便是要判处其死刑,奈何朝中多有王家亲近门生故吏,齐齐劝谏,最后只得判处抄没王曜家产,脊杖五十,刺配岭南道崖州,贬为庶人,永不录用,即刻行刑。
李破军一听也是乐了,岭南道崖州,那是海南三亚哪儿吧,隔着长安数千里之遥呢,现在这个隆冬季节,长途跋涉走去三亚,照王曜那个身板,怕是够呛了。
放下王曜暂且不提,晚间李破军便是提着几斤上好的回甘茗去长孙府了,劝做答谢了,毕竟此番弹劾王曜全靠老狐狸舅舅幕后运作的。
晚间去的正好是赶上晚饭,李破军自不会客气,屁股坐下就是来吃了。
长孙冲、长孙浚几个长孙家的表兄一向与李破军不太亲近,倒是没多少话说,吃罢之后,长孙老狐狸将李破军叫去书房。
“虎奴啊,你打算就这么放过了那王曜?”长孙无忌美美的嘬了一口茶水,直半躺的说道,甚至还把鞋子踢掉了,在这位外甥面前,长孙无忌显得很是惬意。
李破军正在打量着满满当当的书房,看看有没有有趣的书,结果发现全是一些经史子集,偶尔一两本兵书战策、志怪奇谈。
听得这话,李破军回过神来,听得一愣,直说道:“王曜已被拿职问罪了,还、还要如何?”
“糊涂,糊涂啊你,须知斩草要除根,你如今已和王家势同水火,岂能心存丝毫善念,他王曜今日不死,他日回来,必是加倍与你作对,既如此,何留祸患”。长孙无忌听得李破军的话噌的坐起来直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
李破军听得眉头一皱,想了想也是点点头,又是说道:“此去崖州,数千里之遥,以往流放之人,多是经受不住跋涉中途便死了,这王曜身子单薄,应该也会收不住的吧”。
长孙无忌听了却是笑了笑,“你啊你,还是太想当然了,若是毫无背景亲友之人自是受不住的,但那王曜何等人也,纵使落难流放,想必一路上还是车马代步,酒肉随身,全当游览南疆风光了,何等快活啊”。
李破军听得一愣,继而也是明白了,确实,如王家的势力,岂会让王曜在路上遭罪,上个月傅文昶流放之时,李破军也是送出金银,嘱咐差人好生对待傅文昶的,那俩差人连连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傅文昶遭受半点罪的,现在想想这王曜,想必也是一样。
“此去路上多是崇山峻岭,待我随便遣个人结果了他便是”。李破军想明白了也是下了狠心直说道。
见得李破军杀伐果断,听从意见,长孙无忌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是嘱咐道:“切莫大意,若是流放之人中途非病非累等个人原因而死,而是被害而死,有司必回彻查,勿要牵扯出你来,以免坏了名声”。
李破军闻言也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翌日,唤来了李然,一阵耳语吩咐,李然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诧,而后又是跃跃欲试的模样直兴奋应着。
李破军见状直嘱咐道:“你派得力之人前去就好,勿要亲自去,你常在我跟前,又是独臂,免得被人认出了”。
李然应着下去了。
接下来数日,李破军便是在山庄之中练兵,附近百姓在翠屏山中打猎伐薪之时,便是常常听得庄中喊杀声震荡,直惊得飞鸟腾空,走兽奔走。
这一日,李然来得近前,直低声嘿嘿笑道:“郎君,那姓王的归天了”。
李破军眉头一挑,笑着点了点头,一旁正在练兵的房遗爱见状直好奇的凑上前来,“大将军,什么事啊?这家伙这么猥琐的样子”。
李然听了恼怒道:“滚犊子,你个二愣子才猥琐呢,我这是汇报机密,机密懂不”。
房遗爱听得不屑的嗤笑道:“还机密,你能有什么机密,混混头子,怕是又在干啥损人害人的勾当吧,大将军你可别被他引坏了”。
见得二人斗嘴,李破军听得一阵咳嗽,害人的勾当……还别说,房二猜的正特么准,当即也是一脚踢过去,“没大没小,下面一起站着去”。
这时全军正在例行站军姿,房遗爱闻言哭着脸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