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扎营
听闻得斥候汇报出此地的地形,李破军不由得大喜,这芦苇地对于周围居民来说,那也是不能轻入的险地,因为容易迷失方向,但是李破军就没有这个担心了,有指南针在手,再能迷失方向,那他怕是个傻子。
但是李破军也很是疑惑,这片芦苇地周遭十里地,尽是平地,不是所谓的高山密林,那所谓的华北平原,这里正是,而且临近水泽,按理说水边也是一等一的耕地啊,而且李破军看脚下这土地,也是正适合耕种的,似乎并不是那种贫瘠土地啊,为什么周遭十里地没有人烟呢。
那斥候正咕噜咕噜的喝着水,李破军又皱眉是问道:“附近难道连村庄都没有吗?”看着前面小树林那条小路,明显是被人为劈砍踩踏出来的,两边杂草灌木丛,中间被踩踏出来的一条光溜溜的黄土路,这定是人常常走动才踩踏出来的啊,李破军不相信周围没有人迹。
那斥候闻言放下水袋,来不及擦擦嘴,也是面露疑惑的说道:“回大将军,也不是没有人迹,前方五六里便是有一个小村庄,看房子分布应该只有几十户人家,卑职悄悄进去看了看,却是发现这个村庄一个人也没有,但是这村并不是长久没人,房子并非很破财,只是有些灰尘了,就好像是近段时间里整个村庄的都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那斥候似乎年岁挺小,瘦削的身子,灵动的眼睛,显得很机灵,说话也好似孩童说话一般,就像讲些故事,直摸着头也是满脸不解的叙述着。
这少年斥候叙述得很生动,众人听得耳中,脑袋里便是想象出来了那村庄的模样:一个小村里,分布几十所房屋,本应该是温馨的小村,此刻却是显得异常寂静,房屋里布了些许灰尘,但尚能见得人迹。
不是人祸,因为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不是天灾,因为房屋都是好好的,整村人就这么悄无声的消失了,这样一副情景出现在脑子里,想的众人十分不解之余又是有几分头皮发麻。
李破军也是拧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解,这时,那些摊坐在地上的歇息的将士,也是各自舒适的睡着,竟是附近一士卒的鼾声惊醒了沉思的李破军。
李破军眉头一拧,走过去便是一脚踢过去,那士卒倒也是反应快,被踢醒之后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状况,便是拔刀喝道:“谁?那个怂崽子打老……”。
一句脏话还没说完,李破军便是又一脚踢过去,正中那士卒胸口,向后飞去倒地,捂着胸口,看清是李破军,忙是翻身伏地,“大,大将军,我……”。
“此乃行军途中,本将之令乃是原地歇息,可是下令驻扎睡大觉了?若是敌人此时来犯,你这颗脑袋就落地了。这两脚是为教训,下边便是军法处置了,你可服气?”李破军冷脸喝道。
那士卒听了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服,服气”。
李破军点点头,上前一把扯起那士卒,便是朝四周士卒朗声喝道:“弟兄们一路行来,着实辛苦了。众军士听令,出芦苇地,与此边空地驻扎”。
话音说罢,便是跟翟长孙说道:“扎营便劳翟将军费心了,小心一点,隔离左芦苇右密林不得近于三丈”。
翟长孙一愣,再看看左右芦苇和密林,也是眼睛若有所思,麻溜的点点头应着,转身便去吩咐了。
尉迟宝林摸着脑袋就是问道:“大将军,为何要在这空地上呢?明日太阳一出来,营地岂不晒着了,何不去密林或者芦苇地里呢?那多凉快啊”。
李破军闻言眼睛一瞪,直没好气呛道:“晒着了?如今秋季的太阳又非那七八月间的太阳,晒晒怎么了?晒晒更健康,你进那密林还有这芦苇地里,如何生火?一旦走水引燃了密林芦苇,你想烤成熟肉啊?”
众将闻言一愣,看看前面那荒草丛生的小树林,再看看身边这随风飘摇的芦苇,想想也是,一旦走水,这干瘪无水的芦苇地,可是要人命的。
尉迟宝林闻言缩了缩脖子,似乎想象到了四面皆火的可怕。
一旁的房遗爱却是哈哈笑道:“他兴许是怕太阳晒黑他了这…嗯……健硕的皮囊吧”。
想象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只能用健硕的皮囊来形容了,但是众人闻言都是会意了,也是觉得好笑。
因为尉迟宝林随他爹,跟他爹尉迟恭一样,不仅武艺学的尉迟恭的几分真传,而且这外表也很是相似,肤色很是黑黝,程咬金金经常喊尉迟恭黑炭头,老黑,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房遗爱才借肤色调笑尉迟宝林。
尉迟宝林闻言一尬,也是有这个原因吧,俊脸一红,好在天黑,脸更黑,看不出来。
被房遗爱调笑了,尉迟宝林何能甘心,黑乎乎的眼睛一转,直说道:“房二愣子也别说我,你看你长得跟个书生小白脸,干嘛不去那笔杆子呢?进神策军作甚?”
众人闻言一愣,继而便是哈哈大笑,房遗爱也是脸色一滞。这房遗爱长得白白净净的,跟房玄龄也是十分相像,是个俊小子,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让这白净小子拿笔杆子还不如杀了他,偏偏天生神力,喜欢舞刀弄枪,还是那种厚重的宽背陌刀,如今不过十七八年纪,一双手臂少说便也有百斤之力,甚是了得,所以才经常调笑房遗爱是个俊脸书生。
房遗爱也是一拍胸甲,想要打架似的,欲要再怼回去,李破军也是喝道:“好了,要打来跟本将打。现在,都去协助翟将军扎营”。
中军帐里,两个马灯幽幽点着,账外风声悠悠吹着,一个简易案桌上,铺着一张地形图。
“你说这个小山高约多少丈?”
“并不高约摸二三丈,过了小山便是一片约摸二三里的平地,高差起伏应不过二人高……”。
根据着斥候的大概汇报,李破军皱着眉头拿着狼毫笔,在上面画着一条条弯弯曲曲不规则的线,又是提笔在线上写着什么,众将看得那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