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瞳这才发现,她刚才居然用了“我”。
“臣妾……”
“行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有些不能自控的伸出手臂,想要将床上脆弱的人儿,狠狠的揉进怀里,但考虑到对方还是病弱之神身,夏侯玄策就不得不强忍了思念和埋怨,只虚虚的拢住。
鼻尖儿有淡淡的药香传来。
闻着这个让人安心的味道,男主只觉得一瞬间,家国天下,全抵不过怀中人健康长寿,顺遂一生。
“我在,我一直都在。”
将头埋在夏侯玄策的颈窝,安沫瞳轻轻地蹭了蹭。
真好。
和你再次无需解释的相拥。
真好。
你一直都相信我。
……
失而复得是什么感觉?
没有谁比夏侯玄策的体验更深刻。
他以为,他好多次以为……自己就要永远的失去安沫瞳了。
毕竟,敌人的筹谋太周密,谁都没有料到。
从叶宇死的那天,叶贵人就开始计划。
失去庶弟的痛苦,让她从一个天真骄纵的士族宫人,一夜间变成了心机深沉的深宫弃妇。
首先,假装上吊自尽,用一个宫女的尸体,瞒天过海替了自己,叶贵人成功的离开高墙。然后,她告知了家族皇后所做的一切:
陷害贵妃和外男苟合,连累一名宗族子弟至死,与丞相交恶,让叶家送进宫的固宠女子废入冷宫——
此等严重的过失,即使是一年时间禁足的严重惩罚,叶家也无人敢在前朝提及这件事,谏言皇帝宠妃灭后,大逆不道。
等到皇后的禁足结束,叶贵人甚至与有着血仇的表姐联手,打算里应外合,共同除掉她们一致的敌人——安沫瞳和夏侯玄策。
女的必须死。
至于男的……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帝?
江山该换个人来拥有了。
……
夏侯玄策现在想起来,仍旧一阵后怕。
叶家的心很大,他登机前就清楚。
可千不该,万不该,那些人不该碰了他心尖尖上的她。
那个喜欢装出一副不谙世事天真模样的她,那个在皇后面前寸步不让无所畏惧的她,那个喜欢调侃总想有进一步肢体接触的她……无比灿烂的盛开在心间,成为无法抹去的印记。
夏侯玄策一直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
直到那天,在梦里。
那个话本中的故事。
他梦见自己成了负心人。
杨柳岸,晓风残月。
冠盖城,歌舞升平
离开时的绝色风华,终究抵不过上京的活色生香——
可他怎么舍得让安沫瞳独自一人,将所有的青春虚度于码头,仿佛望夫石一般,被人每日评头论足,说着痴情可笑无情好?
不舍得。
简简单单三个字,夏侯玄策知道自己沦陷了。
他沦陷在一个除了长得好看,几乎找不到任何大家闺秀应该有的优点的女人身上。
……
“夫君,要抱抱要亲亲~”
床上刚睡醒的女子,揉了揉朦胧不清的眼睛,毫无芥蒂的伸出手去,做出一副求蹭蹭的样子。
天真,单纯,一点不像会武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