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不想趟贵妃娘娘的这趟浑水,然而树欲静风不止,他越是想躲却越是躲不开,那天园子里来人请他前去给贵妃娘娘诊治,可巧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太医院,不去也得去。后来园子里来人再次请太医的时候,幸好他借口出恭早早溜了出去,结果刘太医出了那趟诊。然而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躺不了十五,这不,现在皇上直接兴师问罪到他的头上来了!
怎么办?张太医只是一个太医,让他讲解医术还能够头头是道,若是让他耍弄心计却是完全不开窍,因此在皇上一大清早儿地突然袭击召他进见的时候,除了一五一十地禀报之外,别无它法。
“回万岁爷,微臣只是给娘娘出过一次诊,另外一次是由刘大人出的诊,所以微臣只能向您禀报这一次的情形。”
“好,你就禀报这一次的情形,另一次情形一会儿刘大人来了自然会由刘大人向朕禀报。”
“多谢万岁爷。微臣出诊是在十一月初一,也就是前天下午,当时微臣只是询问了病情,并把了脉,从脉象来看,娘娘的脉象实在是太乱了,月影姑娘主诉娘娘这一日来没有食欲、浑身发冷、持续昏睡,然而微臣把过脉之后发现,娘娘的肠胃脾肝肺的脉象统统有异,其中犹以肠胃为最甚,因而就针对这两个问题开了药方子,微臣不是不管另外三个方面,只是担心娘娘素来身子羸弱,如果五个方面统统对症下药,只怕药力太过强劲,火力过猛,娘娘会受不住,到时候反而会更害了娘娘,不如先把最重的病症解决了,再解决其它部分……”
“好,你说的,朕都听明白了,朕还有两个问题,一是从后来的情况来看,你的这个法子并没有奏效,否则也不会第二天刘太医再去应诊了。”
“回万岁爷,微臣才疏学浅,没能及时诊治好娘娘,微臣罪该万死。”
虽然知道冰凝是个落魄主子,但是在皇上面前他当然不敢表现出来半点轻视之意,此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皇上已经在质疑他的医术了,张太医一直都是胆小怕事的性子,自然是承受不住皇上的不怒自威,当即吓得是扑通一下子跪倒在他的面前,只呼自己罪该万死。
皇上知道张太医天性怯懦,但是没有想到竟是这般脆弱,现在不是治谁的罪的问题,是把事情搞清楚的问题。
“张大人赶快起来吧,朕只是问问贵妃娘娘的病情,又不是要治谁的罪。”
正说话间,就听门口响起了小太监的禀报声:“启禀万岁爷,刘太医前来请求进见。”
一听刘太医来了,张太医就像是抱住了一捆救命稻草似的,眼睛里一下子就展现出来希望之光,皇上见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即吩咐刘太医进来复命。
“微臣给万岁爷请安。”
刘太医的性子与张太医截然相反,天生就是个持才傲物之人,虽然只是太医,但是行事不但不会唯唯诺诺,相反眼睛也是一直长在头顶上,想当初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那个时候冰凝还是王府最得宠的侧福晋,给她出诊看手伤的时候都是来去匆匆,后来王爷变帝王,侧福晋变贵妃,刘太医也是一样没有半点巴结逢迎的心思。此刻进得屋来,见张太医跪在地上,刘太医虽然也是暗暗地吃了一惊,不过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来半点胆怯神情,而是镇定自若是向皇上行礼请安。
皇上也是见惯了刘太医的持才傲物,因此对他的沉着冷静也是没有半点惊讶,因此迅速地进入了主题。
“刚刚朕向张大人询问了一下这几日给贵妃娘娘出诊的情形,张大人是第一日出诊,刘大人是第二日出诊,按理说张大人已经诊治过了,也开了方子,对症下药,不知何故没有药效,以致第二日又劳烦刘大人再次出诊,不知刘大人出诊的时候,娘娘的病情如何?”
刘太医虽然并不发怵向皇上回话,不过一则是涉及到贵妃娘娘这个雷区,二则张太医这番模样显然是刚刚的回话惹恼了皇上,现在轮到他来回话,他既不想同行相轻,说张太医的不是,又不能违背事实,黑白颠倒,委实是有些难为他了。
“回万岁爷,微臣确实是昨天给娘娘诊治过,也知道前一日张大人已经诊治过,听闻月影姑娘诉说病情,始知娘娘这几日饱受病症困扰,水米不进,昏沉不醒,把过脉之后,微臣很是惊诧,娘娘的脉象实在是乱得很,可以说是五脏六腑的脉象都极不正常,其中犹以肠胃为甚,微臣也看过了前一日张太医开过的药方,换了微臣,恐怕也会开同样的药方,不过,微臣也知道这个药方效果甚微,病情又有加重的趋势。微臣实在是才疏学浅、孤漏寡闻,对于娘娘这个病症可以说是平生头一回遇到,不过这还不是最差的情形,最差的情形应该是娘娘的身子太过羸弱,多管齐下的话,娘娘的身子定是受不住,然而避轻就重的话,从目前来看,似乎又是有些等不及,真是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重症还来不及解决,轻症又在日益加重,若是下重药量,微臣很是有顾虑。”
刘太医的这番话与张太医几乎是一致的,在两个人没有事先串通的情况下,回复得如此一致,说明不是太医们贻误了冰凝的病情,而是冰凝的病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令素有妙手回春盛誉的太医们都是束手无策。
听了两位太医的回复,皇上原本阴云密布的脸色此刻可以说是怒意尽现,忍了又忍之后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火气翻滚,眉头倒立、眼冒怒火,大声地斥责道:“朕不是要你们一个个地来给朕重复述说病情,朕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结果,什么时候贵妃娘娘能够康复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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