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雅思琦故意将调教秀女的任务分派给韵音和霍沫二人委实是当众狠狠地教训了霍沫一顿令她颜面尽失算是她噩运的开始的话,那么接下来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则将她彻底地推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以致时隔一个多月以后,当霍沫此生最后一次被皇上召见的时候,她才终于醒过味来,前几天贵妃娘娘落水惹上“行刺”罪名,哪里是劲敌已除只剩下她一枝独秀的大好机会,恰恰相反,只有冰凝好好的,她才能够好好的,只是这一切她都醒悟得太晚了。
后话不提,先说现在。雅思琦故意当众又将霍沫狠狠羞辱一番,连带着将韵音也敲打了一遍,眼见着那两个人全都蔫头耷脑,没了精气神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另外她自己心中的邪火儿也已经在霍沫身上撒得差不多,一夜没有好好休息,于是就将众人都打发散了。
“好了,刚刚我把选秀女的差事都讲清楚了,还有不明白的可以再来问我,如果没有不明白的,就可以退下去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后娘娘最近心情不好,刚好有霍沫和韵音二人撞到枪口上替大家挡了雷,现在雅思琦好不容易松口散了请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众人全都即刻起身,施礼告退,眨眼的功夫,整个厅堂里就只剩下了雅思琦与红莲二人。由于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精神又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此时此刻,雅思琦终于挨不住了,吩咐了红莲一声“除了万岁爷那边的吩咐,其余一概不要禀报给我”,之后就昏天暗地睡了起来,期间也断断续续地醒过一两回,但是翻个身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第三天的凌晨四更天,这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她休息够了,精神好了,却是把红莲给吓了个半死。
“哎呀,主子您可算是醒过来了,奴婢以为您生了病,把张太医都请来了,幸好太医把了脉之后说没有大碍,就是太过疲劳导致气血两亏,给开了补气补血的方子,奴婢已经给您熬好了,要不先趁热儿喝了吧?”
“太医不是说了我没有什么大碍吗?你慌什么!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现在是丑时了,四更天。”
“噢,这么早?”
“不早啊!您这一睡,足足睡了两天呢!现在已经是初三了呢!”
“什么?初三?我初一早上睡的,现在是初三了?”
“是啊!所以奴婢才害怕得要死,赶快请了太医呢。”
“我都睡了两天了?你这丫头,怎么也不说早点儿叫醒我……”
“您不是说只要不是万岁爷那边有吩咐,其余一概不要禀报您嘛。”
“你还有理了!还知道还嘴了!”
“不是的,主子不是的,奴婢……”
“好了,好了,我问你,这两天万岁爷没有吩咐?”
“回主子,没有,什么都没有,真若有的话,奴婢哪里敢自作主张呀。”
“除了万岁爷之外,有没有什么事情报到我这里来的?”
“有是有,不过都是小事情,苏总管说过几天万岁爷要去遵化祭皇陵,提醒您早些准备好,遵化那边比京城冷,让多带些厚衣裳,奴婢全都记下来了,也给您都准备好了……”
“噢,说到祭陵,这一次年主子是不是……”
“是呀,奴婢第二件事情就要跟您禀报呢,月影昨天过来,说她家主子身子越来越是不好,奴婢回说您的身子也不好,也在请太医呢,她就回去了……”
“噢?她家主子身子怎么不好的?前儿万岁爷寿辰那日见她不是还挺好的吗?能从头到尾坚持下来,连我都没有想到呢!”
“是呀,一来万岁爷寿辰那日奴婢见年主子气色还是挺不错的,二来年主子身子若是不好请御医诊治即是,奴婢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呢……”
“这么看来,这回遵化祭陵之事,年主子估摸着是难以成行了。”
雅思琦这话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也难怪,再过十天就是先皇三周年的祭日,这个日子在丧仪当中是非常重要的,重要到什么程度呢?皇上自从登基之后,只出过三次京城,一次是雍正元年四月份,护送先皇灵柩安葬景陵,一次是雍正元年九月份,护送皇太后(德妃娘娘)灵柩安葬景陵,第三次也是他最后一次出京,就是即将到来的先皇三周年祭日,自此往后的十年间,直至他驾崩的那一天,再也没有踏出过京城半步。
由此可见这个三周年祭日是个多么重要的日子,雅思琦当然也是非常清楚,因此在筹备皇上寿辰的同时,她也在积极地准备这次出行。前天她对请安的众姐妹口口声声地说接下来最重要的大事就是皇上第一次的大选秀女,其实她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不过是为了羞辱霍沫才说了这么一番托词,她哪里不知道先皇三周年祭日的重要性?实际上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她就开始着手准备了,而她所谓的最为重要的大选秀女之事却是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呢。不过由于雅思琦的气势足够,态度强硬,一时间包括霍沫在内的女人们也是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自然是没有回过味儿来,更不要说反驳了。
不过正是因为雅思琦自一个月之前就开始了先皇三周年祭日的出行准备工作,因此那个时候不要说她了,就是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料到冰凝竟会未能与众人成行。
说到冰凝的出行经历,又是要令人唏嘘嗟叹,在她还没有出嫁之前,就随着年大人还有两位兄长四处游历,因此即便是小小年纪竟也可以称得上是走南闯北,见过的世面委实不少,正是如此丰富的阅历才会造就她如此丰富的学识,毕竟很多的知识可不是从书本上就能够学到的。而这也是霍沫与冰凝的主要差别,冰凝正是因为见多识广,才养成了海纳百川的宽容性格,而霍沫在这个方面就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