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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情形令冰凝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闪念,然而还来不及让她再多细想,秋婵已经从托盘上取下了药碗,半跪在了她的面前。
德太妃话音一落,后面一个宫女就将一个托盘端了上来。托盘上面有一只带着盖子的药碗,看不清里面的汤药是多是少,颜色是深是浅。药碗的旁边还有一个碟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六颗蜜饯,两枚金丝蜜枣、两颗盐渍话梅、两块糖浸桃脯。当托盘端上来之后,秋婵也从德太妃的身边走到冰凝的床前。
“好了,你什么也不要说了,刚刚于太医已经开了方子,药也已经熬好了,你先喝了药吧。”
“额娘……”
“没有什么可是的,就照额娘说的去办吧,别的什么也不要想了。”
“可是……”
“这大冬日里的,你们府里离宫里也不近,来回来去地折腾,又要着了风寒,你现在安安生生地养好胎才是最大的正事。”
“回额娘,媳妇不但不能服侍您,为您尽孝道,还要讨挠额娘,这让媳妇如何心安?媳妇还是回府里歇息养病才好。”
事已至此,不管是悔恨还是痛恨都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冰凝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方是上策。
到此冰凝才知道是因为太医前来诊治才将她怀胎的事情泄了密,对此简直是后悔万分。她和皇上两人费尽心机刻意隐瞒了这么久的秘密,竟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德太妃获悉,她真是恨死自己这没有用的身子,恨自己为什么要这般拖累皇上,此时此刻,她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免得再给皇上添乱、添忧。
冰凝那下半句话本是想说“您怎么知道的?”还好,最终她还是将那三个字又咽回了肚子里。“刚刚太医已经诊治过了,额娘才知道你有了身子。唉,你也不早些说,额娘要是知道你怀了身孕,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费心费力地操持这些事情。现在好了,你就在额娘这里好好地养着吧,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用操心。”
“额娘!您……,您怎么?”
“有什么不安的?额娘高兴还来不及呢!马上就踏踏实实在额娘这里,安心养胎就是了,”
“回额娘,媳妇不但不能伺候您,还要格外讨扰,实在是心有不安呢。”
如果德太妃此番前来依然是态度强硬、气势凌人,或许还不会引起冰凝高度的警惕,结果德太妃完全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愈是故作和颜悦色,愈是欲盖弥彰,反而令心思缜密的冰凝虽然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结果却是打了一场有准备之仗。
德太妃是性情中人,并不擅长计谋权术,而皇上呢?既遗传了德太妃的脾气禀性,也遗传了先皇的睿智聪慧。德太妃正是因为不擅权术而深得先皇的宠爱,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现在的德太妃需要为她略显愚钝的慧根付出应有的代价,谁让她遇到的对手是一个与皇上一样聪慧的儿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