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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一边碎嘴唠叨地嗔怪她,一边我见犹怜地将她耳边的碎发轻轻地别到耳后,然后就在那不经意之间轻轻地触碰到了她的耳坠。这是一副翠玉的耳坠,他清楚地记得。四年前的那个秋雨绵绵的夜晚,夜半时分他从密云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身尘土半身泥泞,而她则用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都没能替他换好衣衫,不要说更衣,就是半个衣扣都没能解开。而那个雨夜,她戴的就是这副耳坠,他也清楚地记得,那一时刻,他在脑海中曾经闪现的诗句是: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月影、湛露她们是干什么的?爷现在不需要你奉什么茶,什么也不需要你做这做那,你就给爷好好地在这儿呆会儿,踏踏实实地安胎养身,将来生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才是你的本分,你怎么分不出轻重缓急了?”
“妾身这是去给您奉茶呀!”
“你这是干什么去?爷都过来了,你反倒是要走?”
冰凝说的是心里话。王爷难得能够早回来一次,又是难得在怡然居用膳,令她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她从来都是宠辱不惊之人,现在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的市侩而俗可耐起来?然而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思考自己,因为王爷早早已经在主位落座了,于是冰凝赶快起身朝门边走去打算为他奉茶,却是才刚刚转身就被已经落座的王爷上前一步紧紧拉住了手臂。
“不是,不是,您真是冤枉妾身了,妾身高兴还不及呢。”
“怎么?爷回来了还不高兴?”
“给爷请安。您,您怎么回来了?”
今天是十一月初九,这是两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在府里用晚膳,因此当他天将傍晚时分来到怡然居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新变化将冰凝吓了一跳。
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冰凝或多或少地感染了他的紧张、压迫气氛。一想到他的心情好坏直接影响到了她,王爷的心里就觉得特别堵得慌,他自己整天过这种日子也就罢了,反正这些全都是他自找的,然而如果连带着自己的女人也要一天到晚跟着他担惊受惊,他就无法泰然处之了。马上就要“与世隔绝”整整五天的时间,又是难得能够早些回到府里,王爷决定一定要放下一切公务,好好地陪一陪她。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他最少已经有了来自皇上的支持,前途看似光明了许多,因而他的心情也跟着稍许轻松一些。未来的五天时间里,他做不到亲自保护她,只能是委派苏培盛和雅思琦两人。然而苏培盛毕竟是个大男人,照顾女人并不是在行,而雅思琦正在与冰凝闹着别扭,因此王爷更是对于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如何照顾好冰凝而深感忧虑。
王爷现在正投身于一场必须以输赢见分晓的角力之争,无论哪一个参与者都没有通天的本领预知结局,因此当他每一次离开王府,都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之情,对于每一次的别离,他都当作是最后一次与她在一起,因而每一次的回来,他都是格外的欣慰,继而更加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