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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凝的心中有好多的话要说,却又因为说来话长根本无从说起,唯有再度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将她滚烫的脸颊紧紧贴在早已被被泪水湿透的冰凉衣襟。她怎么会不满意呢?又岂止是满意呢?完全是心满意足。虽然笛与萧是两样不同的乐器,虽然技艺明显生涩,然而他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为她圆了一个美梦,战胜了梦中的“他”,实至名归。
“爷啊!”
“怎么就这么三个字?看来小阿哥虽然满意了,可是小阿哥的额娘还不满意呢!”
“不是。”
“还是那个又不守信用又小气的阿玛吗?”
“嗯。”
“小阿哥满意吗?”
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而冰凝的这个举动也明白无误地“告诉”了王爷,她是喜极而泣,不是委屈不满。至此他心中的这块大石头终于踏踏实实地落了地。他知道,此时冰凝需要的是为激动的情绪寻找到尽快发泄的渠道,而不是得到些许劝解安慰,于是王爷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待她的情绪稍稍安稳一些之后,这才重又开口。
冰凝知道他错误地理解了她的意思,她也想尽快开口向他解释清楚,表达她的感激之情,然而喉咙竟像是被贴上了封条似的,几欲张口都是无能为力,于是她索性重又扑倒在他的怀中,任性地放声痛哭起来。
冰凝早已经泣不成声,两个“没有”全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哽咽之中。王爷得不到冰凝的回答,心中更是焦急不安,慌忙抬起她的脸颊,将上面的每一颗泪滴吻干,然而泪如泉涌般止也止不住,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是无济于事。
“没有,没有。”
“爷……,爷也是没有法子,才,才想出这么个法子,这个法子,法子……,爷承认,是偷梁换柱,是瞒天过海,是……,你若是觉得不答应,爷再想个别的法子,只是你得再容爷几天的功夫……”
顷刻之间,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正是一曲余音,回荡耳际之际。见到泪眼婆娑的冰凝,王爷登时吓了一跳,继而心虚起来,难道说这个变通的法子让她失望了,委屈了?心慌意乱之间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伤心”的冰凝,手足无措之下急忙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以期尽快安抚她那颗受伤的心。
即使如此,面对比梦境还要美轮美幻的人间仙境,冰凝仍是早早就被王爷感动得热泪盈眶!
望着越来越近的王爷,冰凝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个令她永生难忘的梦境!梦中人,白衣红马,傲然挺立,箫音缭绕,不绝于耳,飘然而至,却又渐行渐远。恍惚间她又摇了摇头,虽然他今天穿的也是件银狐披风,然而却是踏歌而行,红鬃烈马去了哪里?而梦中人呢,不但手持的是竹箫,绝非玉笛,而且曲子也是《彩云追月》,绝非《烛影摇红》。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许久冰凝都没有回过神儿来,一直沉浸在王爷带给她的巨大震撼之中。于是他们就这样远远地相互凝视,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脸庞。过了半响,还是他率先抬脚朝她走来,只是一边走,一边再次重复吹奏起这首《烛影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