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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十年来,冰凝与皇上的见面机会完全就是曲指可数,除了当初参加选秀的时候初次远远略睹过皇上的龙颜,以及后来五十六年的时候皇上幸临园子,犹如恶梦般的献奏一曲之外,她只有极偶尔参加宫中家宴的时候,才能远远地仰望一下皇上,若是论见面的次数,她甚至不及元寿阿哥。
不仅是冰凝,屋里所有的人一听是皇上召见,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冰凝更是心急如焚、惊恐不已。对于宫中事物,历来都是由雅思琦出面,她自己从来都是躲得远远的。不但是她,就是王爷也是如此,自从她嫁入王府之后,不管是得宠还是不得宠,他从来都是意欲她远离宫中事务,不要趟了这个混水,从前他是怕她过多染指唯恐将来防不胜防,后来则是出于心疼和保护她的缘故,生怕凭白为她惹来是非麻烦。
如果说是永和宫的娘娘传来的口信还能理解,这一回竟然是史无前例的皇上亲自召见,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虽说苏培盛与冰凝没有任何交情,但是作为王府的大总管他还是分得事情的轻重缓急,分得清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要是来自宫里的事情,一定都是王爷的事情,因此急得他片刻不敢停留,一两重的小荷包打发走了张公公之后就脚上生风般地赶来了怡然居。因为心急火撩,苏培盛的嗓门就有点儿不受控制地大了一些,福惠阿哥本来就是刚刚哄睡着,当即就被苏培盛的这个禀报给吵醒了,哇哇地不停地哭,惊得徐嬷嬷赶快上前抱起福惠在怀里不住地安抚哄劝。
怪不得是苏培盛来传话!这么重要的口信,他这个王府大管家当然要亲自传口信,以免哪里出了差错。经过牡丹风波,苏大总管可是吃一堑长一智,对于任何来自府外的事情都会紧张万分,生怕稍有闪失再酿大祸。刚刚他见到张公公前来传达来自宫里的口谕,吓得他以为王爷那里出了什么大事,差点儿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当听清楚了是宣年主子进宫,虽然稍稍放下一些心来,但是这个情况也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现在。”
“进宫?什么时候?”
“奴才给年主子请安,刚刚宫里的张公公来传话,皇上传您入宫觐见。”
苏培盛一句话惹得正一边做针线一边陪小阿哥的冰凝惊出一身的冷汗,由于事发突然,她的大脑登时一片空白,半天才回过味来让苏总管进屋回话。苏培盛一进门先给冰凝行礼请安,还不待她回话就直接开口。
“什么?圣旨?快进屋来回话!”
“启禀主子,奴才来传皇上的圣旨。”
好不容易将小阿哥哄睡下了,冰凝的一颗心才算是踏实下来,奴才们当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吵醒了小家伙又不得安生,于是全都悄没声地各自忙活手头的差事。冰凝因为心里头总是暗暗则捡起一件刚做了一半的湘筠的小棉衣,只是才做了没一小会儿,就听门外苏培生的声音悄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