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是个做事较真之人,从不“难得糊涂”,因此哪怕是他们从此不再相爱,她也要做到明明白白。于是她没有理会心急如焚的月影,而是转身对湛露和颜悦色地说道:“好了,好了,月影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再说了,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平日里若是不管得严一些,万一哪天被爷挑了理,可就有你们受的了,所以说,你们应该感谢她才是呢。”
“回主子,奴婢没有……,奴婢多谢月影姐姐的教诲。”
“这就好。那湛露,你过来这边,你把刚才爷来了咱们院子之后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一五一十地讲给我,一个字都不要差,一丁点儿事儿都不要落下,记得吗?”
王爷来了之后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湛露乍一听到冰凝的这个问题,大脑一片空白,她光顾着小心翼翼地服侍他,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察颜观色呢?可是主子发话了,想不想来也要努力去想,于是小丫头吭吭哧哧半天才突然间依稀想起来一些七零八落的记忆片断,于是一边抽抽答答,一边小心地开始回话。
“回主子,爷刚来咱们院子的时候可好了,先是让徐嬷嬷抱来了小主子,爷还自个儿抱了好一会儿,而且还用满语跟小阿哥说了一会儿话呢。”
一听说王爷刚刚到来的时候场景是如此的温馨,月影更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而冰凝则是更加糊涂不已:难道说刚刚自己猜错了?越是扑朔迷离,冰凝越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因此格外庆幸对湛露的此番仔细盘问,于是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待徐嬷嬷领小主子回了阿哥房之后,本来应该由凝霜领湘筠格格过来给爷请安,可那个时候小主子正在用晚膳,爷说等格格用过膳之后再过来请安也不迟……”
“然后呢?”
“然后奴婢去给爷换茶,爷进屋来之后一直在看小阿哥,连口茶都没功夫喝,奴婢见茶有些凉了,就赶快换了新茶,结果还没等端进屋来呢,就见爷出门了。”
听到这里,月影的心立即凉透了:这丫头当时压根就没在屋里,怎么可能知道爷为什么生气呢?小姐真要被这帮没心没肺的奴才害死了!一想到这里,她气得恨不能上去打湛露两巴掌。
“要你有什么用?你连爷都伺候不好,就知道把小姐的事情搞坏了!你端什么茶啊!彩霞是干什么的?她们不把茶端过来,你出去端哪门子的茶啊!你不说在屋子里好生伺候爷!”
不要说月影的心凉透了,就是冰凝听了湛露的这番话,心里也是一沉。既然没有奴才亲眼目睹,那么凡事讲个“认真”二字的冰凝只得是动用她智慧的大脑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生,既然是毫无征兆地大发雷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他独自一人在这房里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从而引发了他的怒气冲冲。他会看到什么呢?这房里除了桌椅板凳就是笔墨纸砚,除了针头线脑就是脂粉玉翠,不会说话的物件居然能将他惹恼了,实在是稀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