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不再怀疑王爷对她的所作所为、所说所想全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可是他与惜月的情深意浓却也是眼睁睁的事实。他喜欢惜月姐姐什么呢?冰凝在心中暗暗地揣度猜测。样貌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虽然婉然姐姐也不过就是模样清秀的小家碧玉,然而惜月姐姐却是连婉然姐姐的一半都比不上呀。学识吗?不论满文还是汉字,惜月姐姐可是一个都不得,不要说比不过霍沫妹妹,就是连淑清姐姐都不如,好歹淑清姐姐还认得个一二三四五呢!母凭子贵吗?说真心话,弘时阿哥是长子,福惠阿哥是幼儿,重长宠少是每一个家庭的普遍现象,即使王府也不例外,因此不长不少的元寿阿哥并没有得到多少王爷额外的青睐。相反倒是福惠阿哥,无论在王府还是在园子,无论他们热恋还是冷战,王爷从不曾断了对福惠阿哥的关心,即使是吃喝拉撒睡这些搬不到台面上的事情都会亲自过问。
冰凝实在是想不明白,与惜月姐姐相比,自己差在哪一点上了呢?难道说,爱,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在痛苦、焦灼、烦闷中,将近一个月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溜走了。
月影眼见她家小姐每日里茶饭不思、心灰意冷、精神萎靡的样子,知道根源还是出在王爷的家信上,然而现在的冰凝对任何带“信”字的词语都抵触得极其厉害,她哪里还敢张口再提一个字?可是不提那个字,又如何开口相劝她家小姐呢?
眼看着收到王爷的家信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月影的耐心终于达到了极限,这一天的响午,福惠阿哥与湘筠格格都回各自的房里歇午觉,而冰凝并没有歇息的意思,相反却是拾起了针线,于是月影也一反常态,没有竭力劝说她家小姐躺下,而是拐弯抹角、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话头。
“小姐,您的针线这么好,从前咱们院子不得宠的时候,您还给爷绣过帕子呢,怎么这些年反而不见您给爷做一些什么呢?哪怕是一个荷包也好啊?”
“这府里有那么多的人上赶着给爷做这做那,爷那里怕是已经堆积如山了,哪里还会缺了我的?”
“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讲呢。不管是主子做的还是奴才做的,谁都没有您做的好!连烟雨园那么挑剔的主子都稀罕您的绣活呢。再说了,别人做的是人家的心意,小姐您做的代表得可是您的心意,当然不一样呢!”
“你可真是抬举你家小姐了!你以为我能有什么不一样?还不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您的眼睛和嘴可比她们的漂亮多了!”
“漂亮能当饭吃吗?”
“小姐,您,您怎么好话就不能好说啊!恕奴婢多嘴,小姐您什么都好,就是说话不好听。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情,您一开口,立刻就变了味道。不要说爷不喜欢,就是奴婢听着,都觉得不那么中听呢!”
“哟,月影,让我好好看看,啧啧啧,当了二管家的月影现在真是长本事了,连你家小姐都敢教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