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威严的主子,怎么可能主动前来迎接他这个奴才?因此眼见着王爷直奔着他迎面而来,惊得秦顺儿手忙脚乱地赶快上前行礼。
“奴才给爷请安。”
“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要了这么大功夫?就是跑趟南苑都回来了!”
“回爷,奴才真没有偷懒耍滑,一路上真的是马不停蹄……”
“马不停蹄还这个时候才过来?你不是耍滑头还能是什么!”
“回爷,您可真冤枉了奴才呢!奴才在十四爷府上等了小一个时辰,回到府里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就赶快奔了这里,衣裳都湿透了呢……”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又该跟爷邀功请赏了!回信儿呢?”
“格格回信儿说‘多谢王爷的恩典,一切遵爷的吩咐就是’”
“你回的这叫什么狗屁话!爷问你格格的‘回信儿’在哪儿呢,赶快给爷递过来!”
“递上来?这,这,回爷,格格真就是这么回复的,奴才可是一个字儿都不差呢!这不是已经把话儿给您递上了?”
“你!你!”
王爷被秦顺儿气得“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完全一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样子,然后他终于想明白了,秦顺儿这是因为没有理解他这个“回信儿”的含义,于是一把抓住那奴才的胳膊,强忍着怒气问道:
“爷问你,‘东西’呢?”
“啊?东西?什么东西?回爷,没什么东西啊!”
“你,你,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王爷简直是要被秦顺儿给气蒙了!明明要他得了回信儿才能复命,这奴才怎么会把差事给办砸了?由于这是在酒楼里,雅间里面还有一大群的宾客在坐,王爷尽管是气上心头、怒不可遏,却又不敢发作,满腔怒火被憋闷得无着无落,于是当即一把就将秦顺儿推到了两丈外,多一句话都懒得再理他,直接一个转身回了雅间。
就是因为担心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换不回来水墨竹帕子,王爷才会临阵换将,由秦顺儿顶替高福专门跑这一趟,谁承想结果还是他最担心的有去无回!
重新回到觥筹交错的雅间,王爷仍是止不住地仔细思考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婉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怎么可能!婉然的天资再是不如冰凝聪慧,但是有一点却是与冰凝一样一样的,那就是脸皮,也是薄如纸,碰不得。他做事已经如此绝决,她怎么可能跟没事儿人似的,收回自己的梨花帕,却厚脸皮地保留着他的水墨竹帕?那就是秦顺儿办差不利?也不可能!滑头是这个奴才的毛病,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贬义的滑头就变成了褒义的机灵、精明。
回信儿?一想到回信儿,王爷又将秦顺儿刚刚回复给他的话仔细地琢磨了一遍。“多谢王爷的恩典,一切遵爷的吩咐就是。”这与见到他还回去的梨花帕子之间能有什么关系?简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秦顺儿如此精明之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其中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