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萧影会跟着萧冰,说单纯的偶遇我可不相信。”
老人看了宁何一眼,表情有些赞赏又有些玩味。萧影是个奇怪的存在,他是幻凤,是最神奇生灵。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类生灵不是人能了解的,就像人不知道鸟的快乐一样。
一个傻子不会在乎人情,一个傻子不会在乎美色,一个傻子不会在乎权势,这个世界能够束缚住他的人几乎没有,所以他是无拘无束的,但是他却在紫萧山停留了十年。
老头突然笑道“因为萧冰身上有地狱的味道,对于幻凤来说地狱就是家的味道。”
宁何眼睛漏出了疑惑和怀疑,他看着门外的阳光落在老人身上,空气里的安详和平静,让人有些恍惚,不住的怀疑刚才的话。
“传说幻凤的父亲是地狱的主宰,是一个老实巴交和农民没什么区别的存在。”
宁何低头摸了摸手里的杯子,茶水有些凉了。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这样的主宰?是主宰吗?”
老人漏出一副无所谓你信不信的笑,他继续道,“如果他压根不知道人是智慧的存在,不知道人会哭会笑,不知道人有思想,压根不知道人有悲欢离合,他只知道人能吃,就像农民知道自己家菜地里种出的菜能吃一样,根本就不在乎菜会不会疼呢?”
宁何笑了,“怎么可能,人是活的啊,他看不到吗?”
老头一脸神秘和得意,表情上仿佛要说出天大秘密一样,“你可以想象,他的百年是你的一瞬间,在他眼里你就是石头一样的东西,一直都是一动不动的。就像你看石头一样”
宁何笑了,没有再说什么。
老头继续说“但是好笑的是,这样的存在,不死不灭,一直渴望遇到能和他说话的活物,孤独让他单纯朴实。”
风吹动风铃,清脆的叮叮声,在阳光里响起。
老人不再说话了,他似乎累了。靠着门框晒着太阳似乎睡着了。
宁何手里的茶凉了。
一片花瓣被风吹进了手中的茶杯,茶杯里荡起了涟漪。
……
一个四下无人的山洞里,丑陋的烂脸,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开心的大笑,一会儿沉默。
他刚使用过术法辨青,辨青是一个用来判断事物是否同源的术法。
他得到了一个结果,姗姗的血与自己同源,也就说姗姗是自己的女儿。
愤怒是因为他恨水殇有他的孩子却不告诉他,甚至竟然连孩子都保护不了。
开心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个孩子,他的内心里有太多孤独太多压抑。黑暗的山洞里,微薄的光芒,几乎是这些年的生活。一个孩子的存在让他的孤独瞬间变了,孤独变成了一种渴望,与最亲的人相守的渴望。
沉默是他不知道,这孩子怎么看他这个父亲,他这张丑陋的脸会不会吓到自己的孩子。
姗姗的脸不自觉的浮现在脑海,她的可爱让他欢喜,也让他害怕。
最后他打碎自己喝水的茶壶,冷掉的茶水洒在了他的脸上。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脸好像在痛,仿佛父亲当年的折磨还在,隐约间他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烂脸瞬间沉默了。
“我没有一个好父亲,但是我的孩子必须有一个。”
烂脸离开居住的山洞时,时间已经成了黄昏,他出现在唐永德对面的路口上,黄昏的光芒里他成了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剪影。
“孩子给我!”他声音沙哑难听,此刻更多一分歹毒,对面人的恨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确定了?”唐永德笑问道。
烂脸看着唐永德,“她在我手里我才安心,我睡觉都能乐醒。”
唐永德皱眉看着烂脸。
烂脸盯着唐永德,气势上带着一丝癫狂,“你不懂恨。”
唐永德,“你是一个疯子。我信不过你。”
烂脸狂笑起了,“你最好别信我,我不屑你的相信。”
“能带路吗?”
“那孩子怎么算,我不希望我的定金出事”。
“当然是带着一起去”,唐永德漏出一丝残忍。
烂脸眼神很辣起来,仿佛已经用眼睛杀死了对方很多次。
唐永德漏出奸诈的笑,“你太在意这个孩子了。”
烂脸漏出同样可怖的笑意,“你不怕我玩死你们?”
唐永德,“怕还叫你带路?”
烂脸的眼睛迷了起来,忧虑道,“如果我的定金死了怎么办,我还没有利用呢!”
“我会派人保护的。”唐永德样子很自信淡然。
烂脸淡淡道,“你不怕你的人死了?听说那个洞里,很危险,尤其是要顾虑某个小孩子的时候,更容易死啊。”
唐永德看着烂脸,有些愤怒,但是很快他的愤怒就消失了“我的人死了,那孩子离死也就不远了,而你还没有利用那孩子呢,死了就赔本了。”
烂脸看着眼前有些年迈的唐永德,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故事一样。
烂脸半天后,对唐永德说了一句话,“你会死的”。
唐永德呵呵的笑了。
远处的草地上仿佛沉睡的铁木耳朵动了一下,随后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