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颇为整洁干净,我吃完这碗煎蛋面,去冲了个澡,居然有热水,应该是工厂里供过来的,看来老太太对我别有照顾,这间房是她特别的安排。
洗完澡,一躺下到被窝里,疲惫消融,我只觉得困倦极了,就睡着了。
但是在睡梦中却越睡越沉,感觉整个人沉重极了,就像是背了一块大石头在爬山,令人疲惫不堪。
也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我仿佛听到了一阵雨水落地的声音,想是外边的雨下大了吧,也不知怎的,听到这阵雨声,我突然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一双眼睛干涩无比,我揉了揉眼屎,望向窗外,路灯虽有一片昏黄的余光照在窗子上,却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这时醒来之后,那雨声却没有停,细听之下,我发现这雨声根本不在窗外,而正是来自房间里,难道是我睡前忘了关洗澡的喷淋?老太太对我不错,也没有收我住宿费,要是这么平白的浪费别人的水可不好,这城市里用水是要收钱的,还是起来关上吧。
我起身打开灯,走到卫生间里一看,洗澡的喷淋早已经关了,这是哪里来的水声呢?
我将四周扫视了一圈,很快确定水声是从隔壁传来的,可能是隔壁的房客正在洗澡,而且他隔壁的水也正透过墙角根的缝隙,渗到了我这边来,我一看也没什么大碍,隔壁房客洗完了,也就会自然把水关了。
我正要转身回去再睡,却发现那渗过来的水有些不对,这渗过来的清水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变红,没一会竟变成了鲜红的血水,一直淌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了半天,那血水一直在淌,似乎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听哐的一声,隔壁好像有什么东西砸落在了地上,不好一定是出事了。
这三更半夜的,该不会是出了人命吧?老太太年岁这么大了,霉豆又还小,这既然让我碰上了,还是过去看看吧。
我轻轻打开门,怕惊扰了隔壁,走道里借着外边街道上的灯光,勉强能看见东西,这个旅馆虽然开的位置偏僻,但城里的人,这时候来住宿也不稀奇。
四下里静极了,窗外根本没有雨。
我突然觉得脊骨一凉,历经了这数次惊险可怕的处境后,明知隔壁发生的是不好的事情,却在此刻有些胆寒。
我放慢了步子步调,一步步轻轻走到隔壁房间门口时,门是虚掩着的,竟然没有关锁,透过半开的门隙,看到里面竟然也没有开灯,唯一亮着光的位置,正是卫生间里。
我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声音,我又问了句有人吗?没有回答,只听屋内喷淋里的水还在继续放。
我用手指轻轻一点,那门嘎吱一声,又开了一半。
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屋内的全貌了,出了旅馆里简单的陈设,屋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人还在卫生间里?
我缓步走进去,来到卫生间的位置,卫生间里亮着灯,门口拉起了那个简陋的塑料帘子,透过光可以看到背对着门口,里面确实站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全身的女人,透过侧影可以看得出,前凸后翘,身姿相当诱人,但是她一动不动的呆呆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要真是女房客,这就尴尬了。毕竟洗澡不关门,是人家的爱好私事,我没经同意进了人家屋子里,而且又是人家洗澡的时候,这无疑太冒犯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啊,你没关门,我走错门了。
卫生间里没有回答,还是只有流水声。
我转身要走,却听到似乎有风,哗啦一声,那塑料门帘被吹落到了地上,我不禁扭头看了一眼,那人呢?刚才明明还站在卫生间里的女人呢?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那塑料门帘半挂在门边,里面水雾弥漫,喷淋里流出的水声这时开始减缓了,慢慢滴答滴答停了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一时诡异至极,难道是撞鬼了?
这一趟要到河北真是于我不利啊,一连串倒霉的事情似乎有意找上我,这才刚睡了个觉,真j8蛋疼。
我心中随即准备好了驱鬼咒,若真是小鬼作祟,凭小爷我的本事,也是好对付,至少比傍晚的那几个行尸轻而易举的多。
卫生间里的水雾慢慢散尽,地上的鲜血却还没有流干,墙角的血水里,还有一团黑东西,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人,怕真是鬼魅作祟了。
我提高了警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慢慢靠过去,已准备好随时起咒。
我将头伸进门口去一看,吓了我一大跳,那团血水里的黑东西居然是一只支离破碎的黑猫,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开膛破肚,撕碎成几块,几只肉虫一样还没成形的小猫仔散落在黑猫的尸块周边,先前渗到我那边的血水应该就是这只黑猫的,还是一只怀了猫仔的母猫。
这是今晚死在我面前的第二只黑猫了,死状更加凄惨。
但是为什么又是黑猫呢?这绝不是巧合。
严格来说,这其实是这两天我遇到的第三只黑猫,第一只救了我,第二只惨死,这一只又是惨死。我记的先前老太太对我说最近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块附近突然来了很多猫,如果说老太太养的的黑子只是和流浪猫惨斗,死于意外,那这一只死在这间旅馆里的黑猫怎么解释?死的都是黑猫,而且似乎是被某种针对的,是什么人这么针对黑猫,恨不得一只猫去死呢?只可能是那些不干净的惧怕黑色玄猫的东西,那说明这家旅馆不干净。
我追行尸霞姐她们三个,到这附近她们就消失不见了,然后我巧合来到这家旅馆,而这两只玄猫又偏在此时全都死在了旅馆这里,想到这我心中咯噔一下,这实在不可能是巧合,我已经想到了某种最坏的打算,会不会是姥姥就在附近。
我心中突然沉重了起来,因为想到了姥姥,我就又联想到这这旅馆的主人,这个给我做了那碗热气腾腾煎蛋面的银发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