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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本质就是鸽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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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赑屃一袭干净的素色长衣立于宫门口,墨染般的长发尤是反衬得乌黑油亮;藏青色束腰,金棕色的络子上挂着块莹润的青翠玉珏,一改往日的雷厉风行的威严,整个人都显得儒雅飘逸,竟是像个意气风发的贵族公子。

    重黎慵懒地歪在美人榻上,正有些出神地瞧着地板上呈现的星象。寝宫的地板跟外头的台阶一样,都是半透明的玄冰制成,由于法力的作用映出幽远的深蓝色,宛如夜空一般,繁星璀璨。

    世人观星象皆要仰望天空,而这里是三界至高之处,满天的星斗皆是踩在脚下,如同辅了镶嵌满钻石的地毯。

    听侍女绿腰禀报一声,她这才抬了抬眼皮。见赑屃是这副打扮,竟是颇有些意外地愣了愣,随即微笑地向他伸出手:

    “吾儿来了?过来,近前说话。”

    这个态度,跟上次完全是天壤之别!

    赑屃心里一阵感慨:还真让雪河这丫头说对了。

    他恭恭敬敬地先行了礼,便迈步来到母亲身边。没想到重黎直起身来,直接把他拉到身边坐下:

    “最近累不累?天帝难为你没有?”

    赑屃苦笑着说没有,忍不住问道:“阿娘,您真就那么讨厌我穿官服啊?”

    “嘁。”

    重黎白了他一眼:“金甲卫是干嘛的,你心里没数吗?”

    赑屃不由皱眉:“当初我进金甲卫的时候,您可是点了头的。”

    “你心里早已经决定了、兄弟间也商量好了、甚至跟你舅舅连招呼都打好了才最后来通知我,我还能说什么?”

    重黎陡然翻脸:“不让你去?我拦得住吗?你能听吗?”

    赑屃略显尴尬地摸摸鼻子,没有反驳。

    重黎叹了口气:“天帝多精明啊,文有枢密院、武有金甲卫,台面上光鲜的事他自己做、好人他自己当;难办的、得罪人的事就全丢给你们——傻不啊傻啊你?”

    赑屃也不说话,低头默默听着。

    重黎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本事大,从小心思就细,想问题周到、能担事儿,你去哪儿我都放心——但是就因为这样,你遇事儿都自己担着,你弟弟妹妹资历太浅、从小顺风顺水的缺少历练,全跟着你去做了金甲卫!你管得过来吗?

    哼,我看早晚要出事情。”

    “我们兄弟,向来是共进退。”

    “你当天帝看不出来吗?他就是成心要累死你这王八蛋。”

    重黎气得咬牙,恨恨地说道:“等着吧,只要出事儿就找你,哪个出了事都是找你!你啊,就是一专业擦屁股的。”

    重黎越说越激动,气喘难平,目光又回到夜空一般的地板上。

    赑屃淡淡一笑,伸手握住母亲的手,没说话。

    一颗闪亮的流星划过夜空,划出一道优美的线条。

    两人同时望着那片星空,沉默了许久,重黎才缓缓说道:

    “……我是心疼你。”

    “我知道。”

    赑屃的目光回到她的脸上,说道:“所以这次的事情,我打算放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

    重黎微微皱眉,望着那双深邃的琥珀色明眸:“真想好了?”

    赑屃点头:“我新签了个契人,已经交给他们了。”

    重黎扬了扬眉,目光仍是停留在星象上:

    “好事。你看这星盘,紫微帝星黯淡,已成众叛亲离之势;而北荒之地突生异数,龙气正盛——你眼光不错,我瞧这人挑得还成,兴许能做个盛世明君,将来也算都是你们兄弟的功劳。”

    “但愿如此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语气中却显得底气并不怎么足。

    重黎眼中浮现一丝笑意,突然抓他的手腕:“那,我来帮你下这决心。”

    “啊?”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现在开始,你哪也不许去。”

    重黎一双深红的幽瞳微合,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响指,沉重的宫门砰地一声关闭。那宫门也是由玄冰雕琢而成,虽然透过它仍可隐约望见外面的景色,事实上却已经与整个世界完全隔绝开来。

    耳边唯剩下一片寂静,像是被扣在透明的钟罩之中,孤立无援。

    饶是赑屃这样向来沉稳冷静的人,此时竟也有些慌了:

    “阿娘,你这是做什么?”

    重黎站起身,挽起他的胳膊便朝庭院中去:“帮你啊!”

    赑屃立刻面露难色:“不是,天帝还等着我去汇报进度……”

    “别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重黎哼了一声,冷笑道:“离了你,天塌不了、地陷不了,天帝要怪罪下来自然有阿娘顶着,怕什么?!”

    赑屃突然意识到不妙:“阿娘,我手上还一堆正事呢,下再次来看您可好?”

    “少跟我放屁!”

    重黎瞪他一眼,完全不买帐,硬是拖着他穿过走廊进了花厅。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庭院中央的海棠开得正是绚烂。

    “不是,我真走不开……”

    赑屃苦着脸,心里一团乱麻:宁王府的事他只布置了个大概,好多细节都还没有敲定,困难肯定不少;而且,他已经承诺了覃柏‘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如今自己被困在离恨天上,这不是坑人么?

    就覃柏那胆小、遇事就躲的性子,万一有事想找我又找不到,回头见面了怎么说?——天上信号不好、我没听见?别的不说,就光是雪河那张利嘴就能骂死我了。

    然而重黎哪管他这些,强行把他拽到海棠树下。正坐在树荫里看书的漪兰君一抬头:

    “哟,赑屃来了?”

    “爹。”

    赑屃满面愁容地叫了一声,上前行了礼。

    漪兰君见他神色怪怪的,皱着眉头看看重黎:“你这又闹什么妖?”

    重黎却显得十分轻松,一甩袖子,石桌上便添了副水晶棋盘来:“夫君上次不是说,好久都没人陪你下棋了么?我就把他捉来陪你咯!”

    “只怕他人在这,心思也没在吧。”漪兰君笑道。

    “那你刚好趁机多赢他几盘啊。”

    重黎双手把赑屃强行按在坐位上,笑眯眯地说道:“自家孩子,杀他个片甲不留,完全不用客气。”

    “趁人之危,并非君子所为啊。”

    漪兰君看出她似乎就是有意整他,微笑着劝道:“他现在身居要职,你莫要胡闹、耽误他的正事。”

    重黎面色一沉,低头问赑屃:“我问你,尽孝算不算正事?你娘今天很不、开、心,我就要你留下来陪我,行不行?”

    赑屃心里一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看来这回是注定要放众人的鸽子了。重黎要是想成心想搅和,那就是天帝来了也没辙。

    想到这,他只得投降道:“您就是最要紧的正事。”

    “真乖。”

    重黎这才一脸得意地落了座,一面将棋子摆上棋盘,一面转头唤侍女:

    “绿腰,上茶!”

    ——

    凡间,宁王府,夜色深沉。

    大半夜被临时拎起来开会的覃柏生无可恋地看着这一桌子人。

    八个人全到齐了,从螭吻开始,轮流陈述这几天来在王府以及军中遇到的各种问题。什么军心涣散、缺乏训练,文官只管内斗、武将也不团结,王府中豢养的幕僚们又只想着争名夺利根本就不是一条心等等,听得覃柏一阵阵地犯困,不时地往内室里偷瞄几眼。

    雪河从不问政务,早早就钻被窝睡觉去了。

    天上有天条,神仙不许谈恋爱。所以这一桌子光棍哪里就能体会他此时百爪挠心一样的感受?

    ——妈的,大半夜不睡觉,我还得陪你们在这开会?要不是因为打不过,老纸早就翻脸了好嘛!

    赑屃不在,三哥蒲牢算是说话最有份量的一个,只是他脾气也忒好了些,说话总是和风细雨的,有道理归有道理,压根儿就镇不住这些嚣张跋扈的妖魔鬼怪。

    “银子就往那一放,就没有练不好的兵。军营这边不用担心,一个月肯定能给练出个样子来,这都不叫事儿。”

    “招兵这头儿也不用担心,虽然不能像朝廷那样贴皇榜公开招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消息已经散出去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凑齐十万人马也就是个把月的事。”

    “粮仓我已经找好地方了,十万人马的军备问题不大。主要是马匹不好搞,缺口有点大,我已经打发人去关外打听着了,这几天就能有准信儿。只是,银子不能少。”

    众人说来说去,问题归结下来,还是缺钱。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都落在眼皮直打架的覃柏身上,他却一愣:“都看我干吗?我早没钱了好吗?!就你们这个花法,真当王府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蚆螛立刻白了他一眼:“激动什么,说得就跟王府的钱全是你挣来的一样。”

    “啧啧啧,入戏挺深啊少年。”

    “哈哈。”

    覃柏黑着脸不说话。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

    蒲牢见状拦了一句:“你们就只有钱的事儿,是么?”

    众人点头。

    “你们不是神仙吗?”

    覃柏才不甘心被他们挤兑,反击道:“银子算什么,自己用法术变啊!凡仙都会撒豆成兵、点石成金什么的,你就不会吗?”

    “那都是江湖术士的歪门邪道!假的!骗人的东西!……你是三岁小孩吗?这种事都信?”

    “怎么连基本常识都没有?你这种脑子怎么当上河神的?现在凡仙的门槛这么低吗?”

    “……天真可爱。”

    “哈哈哈这个梗我能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