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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马铖不知道,就算给那帮军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马铖一个手指头,马铖是谁?凤阳总督马士英的嫡子,这帮军汉只是卢九德手下普通的标兵,他们的地位和马铖差了天上地下,在得知马铖的身份没跪地磕头行礼就不错了,那有胆子动手打他!
卢嗣业的手下赶紧躬身让开了一条路,马铖得意洋洋的领着许大虎走了出去。
那知道出了门却被淮扬楼掌柜的拦住:“马公子,你们将淮扬楼砸成这样,怎能一走了之?还有你们吃饭的饭钱没付呢?”
马铖听那个掌柜这么说心想也对,那有吃饭不给钱的道理?自己是官二代,但是应该做一个有理想有道德的官二代,不就是钱吗!老爹是总督,钱财还不有的是!
马铖骑在马上问道:“你说的也在理,不过打架是卢嗣业小王八蛋先动的手,花多少钱找他要。但是吃饭的钱小爷来出,说吧,多少钱。”
“马公子,一共纹银十四两六钱!”
你娘的,老子还以为多少钱呢,才十四两多一点儿。马铖对身边的顾长卫说道:“顾三,交钱!”
顾长卫现在手中真没钱了,没办法只好低声说道:“二爷,小人手中也没钱了,只有不到三两散碎银子,这也不够啊!”
没钱了?马铖问道:“你出门怎么就带这么点钱?”
顾长卫苦笑道:“二爷,您不知道,您每月的月例才八两,刚才在总督府您赏出去的四十两可是您大半年的积蓄!”
什么?每月才八两零花钱?马铖怒道:“我爹不是总督吗?小爷我怎么才八两零花钱?”
马铖说话声音很大,被面前的那个掌柜听到。什么?没钱了?那个掌柜开始不依不饶:“什么?没钱不准走!我们要报官!不要以为我们淮扬楼好欺负!”
掌柜说的话让马铖火冒三丈,骂道:“报你娘的官!我爹就是凤阳总督,你去我爹那里告老子吗?”
马铖原本以为自己的名头很好使,但是他想错了。马士英的总督名头虽然很唬人,但是在真正的权贵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掌柜冷笑道:“马公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淮扬楼的东家是谁?我家东家就是魏国公徐公爷!”
魏国公?马铖还真不知道是谁,马铖看了看顾长卫,顾长卫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上了,赶紧低声说道:“二爷,魏国公是太祖亲封的勋贵,可不一般!”
“魏国公很牛逼吗?比我爹还厉害?”在马铖心中马士英已经是大军区司令了,除了皇帝就应该是马士英了。
掌柜听马铖这么说冷笑道:“哼哼,马总督一个二品侍郎,那能和我家公爷相比?我家公爷可是中山王之后!”
马铖在后世喜欢听评书,特别是单田芳说的明英烈,对这个中山王太熟悉了,不就是最能打的徐达吗!
“哦,我知道了,魏国公是不是那个在炮轰功臣楼中死的徐大将军?”
朱元璋炮轰功臣楼这个桥段是清朝为了抹黑明朝编造出来的野史,明代并没有这个传闻。但是徐达得了背疮,朱元璋送去蒸鹅,徐达吃完后当晚就死了这个传闻可是从明代正统年间就有了。这个传闻向来被徐达的子孙当成禁忌,那是绝对不能提及的。
现在马铖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徐家禁忌说了出来,还编造一个更加扯淡的炮轰功臣楼,那个掌柜身为魏国公的家奴,那还能忍的下去!
“你!你!你竟然侮辱我们中山王,你别走!跟我去见官!”那掌柜说完就要上来牵马铖的马。但是忘了马铖身前站着许大虎。
许大虎看到这个家伙这么无理,伸手就轻轻推了一下,许大虎感觉是轻轻推的,但是许大虎是个一米八的武夫,这一下将那掌柜推了个跟头,好死不死额头正好磕在门口的石台阶上,只见那掌柜手刨脚蹬一会儿就不动了。
淮扬楼的活计上前一看掌柜已经死了,一个个大哭道:“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吃饭不给钱还打死我家掌柜!”
马铖一看打死人了,知道今天事儿大了,赶紧带着手下灰溜溜的逃回总督衙门。
回到府中马铖左思右想该怎么办,马铖毕竟经历少,现在看到死人完全乱了方寸。马铖想自己老爹、大哥都不在家,和老娘说?也不行,老娘一个女人怎能抛头露面!马铖想了半天想到了姑父越其杰,没办法只好找越其杰出头了。
当街打死人这件事放到那个朝代都是大事情,再加上卢嗣业出来煽风点火,那个掌柜的家人和一众伙计抬着尸体就去凤阳县衙门将马铖告了。
凤阳这地方原本穷的兔子不拉屎,朱元璋发达后非要将自己老家建成中都,自然首都也就不能太掉价,所以凤阳府一共下辖五州十五县,是南直隶在江北首屈一指的大府。
凤阳府附郭的是凤阳县,县令是崇祯四年的举人徐振业,徐振业是杭州人士,中了举后走了魏国公徐弘基的门路部选成了凤阳县的知县,同时徐振业还恬不知耻的认徐弘基为干爹。
今天徐大县令正在后宅闲坐,虽然他是附郭县令,但是因为根子硬,凤阳知府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再加上徐大县令会来事的紧,每年的三节两诞从不落过程,所以今年吏部大计他还弄了个中上。
明代考核官员分为京察、大计两部分,京察就是考核在京官员,每六年一次。大计就是考核地方官员,每三年一次。在考核中评了下等就要免官,中等可以留用,上等就要升官了。徐大县令走了南京吏部的门路,评了个中上,按照规定在干三年如果还是中上就可以升一级,去当知州或者同知,所以徐大县令这几日心中十分高兴。
但是徐大县令那里知道物极必反,高兴过头了就要扫兴,这不刚到中午,凤阳县衙门外的登闻鼓就响了起来。明朝登闻鼓一响代表有重大事件发生,就是知县在拉屎也要马上起来上堂,如果不能及时受理案子那就是你知县失职。
好在徐大县令没在出恭,听到登闻鼓一响赶紧准备官服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徐大县令来到县衙大堂,看到一群人已经站在堂下,其中还有几个女眷在哭哭啼啼。徐振业来到自己的座椅坐定,一拍惊堂木说道:“下面何人?为什么敲登闻鼓?”
堂下的人一看县太爷来了,没有功名的赶紧纷纷跪倒,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叫道:“太爷,这光天化日之下没了王法,竟然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打死人!”
徐振业一听死人了就是一皱眉,县里的事务很多,但是最麻烦的就是两件事,一个收税一个人命案。收税简单,收不上来大家一起喝西北风。人命案子也一样,历朝历代都是人命关天,出了事就要一级一级报到省里臬司衙门,同时县里出了人命案子也事关县令的大计考核,所以徐振业一听心中就十分烦躁。
徐振业皱了皱眉问道:“苦主是谁?可有人证?凶手可抓获?”
那个中年男子接着说道:“太爷,当时大家都看到了,正是总督大人的二公子,当街打死淮扬楼掌柜!人证物证都有!”
徐振业一听大吃一惊:“什么?总督大人的公子打死淮扬楼的掌柜?”徐振业一听事情大条了,自己和淮扬楼后台老板魏国公徐弘基关系不错,并且徐弘基也来过信让他关照一下自家生意。同时徐振业还知道,那个掌柜是魏国公小妾的哥哥,这可怎么办?
如果凶手是普通人倒好说,直接派衙役去抓就可以了,但是凶手可是总督大人的公子。徐振业左想右想不知道该怎么办!
帮助魏国公这边吧总督大人那边得罪不起,但是帮助总督大人这边吧魏国公那边交代不了,正在徐振业为难的时候边上的师爷凑近小声说道:“太爷,怎么拿不定主意?”
徐振业点点头说道:“是啊,师爷你说怎么办?”
“太爷,这个简单,在下刚才看状子上面说是总督大人公子的家奴打死掌柜,完全可以报一个恶奴伤人,与东主无关!这样只要总督衙门将那个恶奴交出来抵罪就可以了,这样不是两方面都不得罪吗?”
徐振业一听很对,让总督衙门找一个替死鬼就可以了,这个计策太妙了。
“好!”徐振业从师爷手中接过状子详细观看,正如同师爷说的那样。
徐振业点了点头,朗声说道:“苦主听清了,状子本官接了,你们先回去等通知,择日宣判!退堂!”
徐振业回到二堂想了半天,感觉派衙役直接去抓人实在不太恭敬,看来自己要亲自走一趟了。
徐振业让下人准备好官轿,出了县衙大门赶奔总督衙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