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的人?!
与会众人见到老者蓝色的长袍上,绣着的一颗颗金星,哪还认不出这是摘星楼的人,不禁心中微震。
摘星楼是一座楼,但也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商团,如果非要列一个席次,摘星楼绝对可以名列天玄大陆的前五位!
摘星楼几乎垄断了无遮域八成的贸易往来,而且和儒释道三家,乃至是魔门,都有着密切的联系。
通过摘星楼,修行者可以得到各种修炼资源,魔门的,佛门的,有些甚至是佛门和魔门内部也禁止流通的。
通过摘星楼的拍卖会,各方势力还能将一些存在争议的古物,转变成见得光的财富。
摘星楼大吃四方,已经是整个大陆不公开的事实了,但却并没有人会去追究。
只要修行者追求天道的私欲没有泯灭,只要世人对宝物奇珍的贪欲没有灭绝,摘星楼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与会众人感叹不已,也不知道叶长生花了多少本钱,才能请到摘星楼的人主持拍卖。
不过那些势力单薄的竞拍者们也安心了不少,摘星楼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争议,但却没有人质疑他们的公正性。
摘星楼主持的拍卖会,不会安排专门抬价的托儿,也不会拿次品和赝品来糊弄他们。
他们也不用担心竞拍得手后,会遭到其它失败者的报复,半年之内,摘星楼有义务保证竞拍品的安全。
不少权贵的心思动了起来,如果他们能拿下一座玉雕,是不是能换来慧心宗或者是元清宫,一个俗家弟子的名额?
再不济,就算送给紫霞宫或者慈福寺,也能换来一张护身符吧?
不止是他们,抱着看热闹来的公孙家族和苏氏皇族,也动起了同样的心思。
世人眼中,皇权虽然至高无上,然而它注定要受到那些跳出规则之外的势力的压制。
天玄大陆四大域,万国域的面积最小,然而除了万国域,其它三大域的人,又有谁会把皇权放在眼里?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肃立在拍卖台上的老者肃声道:“老夫袁天成,摘星楼二品拍卖师,受红叶山庄委托,主持今日的拍卖会。”
拍卖会安排在一天,分为上下半场,每半场拍卖六座玉雕。
所有玉雕的起拍价一致,为三十块中品灵石,每次加价为两块灵石。
竞拍之后,双方可以在拍卖师的见证下,拍得玉雕的一方,可以将灵石替换成等价值的宝物,但如果红叶山庄不认可,交易则依旧用灵石进行支付。
半年之内,摘星楼将定期派遣使者,监督拍品的流向,如果有私下转让的交易,也须在摘星楼的监督之下。
规矩说罢,二品拍卖师袁天成微笑道:“稳妥起见,有请邀请函的主人,近距离观摩玉雕。”
再宝贵的宝物,既然上了拍,那终究是要给金主们看的。
大堂众人静坐不动,等包厢里的那些高人们等上台,他们才站起身来,次序井然地向着高台走去。
没有人敢造次,因为彼此都不清楚彼此的虚实。
谁知道你最看不起的那位商团掌门人,会是谁家暗中安排的代理人?
谁又知道那个蒙着斗篷的少妇,会不会是哪位皇族成员的情人?
所以权贵们彬彬有礼,只紧要着要巴结和结交的人,借着没有走进玉雕的机会,小声打招呼寒暄起来。
也有聪明的二等竞拍者们,已然开始寻找盟友,试图将他们的财力联合起来,争取拿下一座玉雕。
太子左元义显得有些孤单单的,心情也有些沮丧。
没有人找他结盟,而慧心宗和元清宫的高人们,也根本无需去理睬他。
这些高人站在玉雕的最前方,左元义甚至连靠近都不能,只得谨慎地等在后面。
北海王却是好多了,至少和慈福寺的高僧和紫霞宫的真人能说上话,那份谄媚谦卑的样子,让左元义感到恶心。
至少在这里,在这一方高台之上,皇权的存在感,微乎其微。
不知何时,叶长生一袭白衣,已然站在了竞拍的木台前。
他居高临下望着众人,朗声道:“各位前辈,贵人,就让在下说说十二玉雕的来历吧。”
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叶长生继续道,“在下年幼之时,无意中在乱坟岗发现了一座古墓,这十二座玉雕,便出自古墓主人之手。一年前,在下再次进入古墓,发现除了玉雕之外,古墓中残留着几本古籍,其中两本经过太虚真人亲自鉴定。一些佛道两门的法器,这些宝物在慧心宗,法严宗,慈福寺和唐门寺四位高僧的监督下,已经转移它处。”
那些不知情的竞拍者们,包括随同他们前来的人,一个个震惊万分,同时也懊悔不已。
难怪,难怪叶长生之前如此低调,却有佛道两门的大宗派纷纷赶来,连儒家的几大书院也闻风而动。
如果他们早知道这十二玉雕还有这样的渊源,早知道佛道两门的高人早已进入过古墓,他们纵然是调集整个家族的资源,也要参与到拍卖中来,而不是作为一个昂贵的看客。
太子左元义瞪着侃侃而谈的叶长生,脸色阴沉得可怕。
叶长生说的这些,他根本不知道,密谍司的情报里也没有提到过。
如果他早知道叶长生和佛道两派建立起来的渊源,当初又怎么会舍弃叶长生而不顾?
他也想明白了,从一开始,叶长生筹备这场拍卖会,就压根没打算让他知道这些事。
叶长生这么做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彻底依附在皇权之下!
好深沉的心机,好强的防备心。
左元义又是愤怒又是憋屈,因为很不幸,叶长生的心机,叶长生的防备,都被印证了。
公孙康的脸色也有些阴沉,他也知道直到现在才知道,叶长生和佛道两派之间那么深的渊源。
以他的出身,以他的野心,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儿而失去理智?
当初他挑衅打压叶长生,一则是为了私愤,二则是为了彰显公孙家族在云龙公国的存在感。
然而此刻,他有些意识到,自己邀战叶长生,冒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