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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骛站在城内的小院子里,看着夕阳一点一点的坠了下去,天边逐渐的暗了下来,黑暗在慢慢的侵噬了整座边城。他的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好似又一次陷入了无边的深渊之中。
李鹜不知道站了多久,墙外偶尔有行人走过的脚步声轻轻响起,抑或有大人召唤孩子的声音传来,稍后又归于寂静。
李骛就这样默默的站着,心思却如同颠簸在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小舟般起伏,所有的思绪都在脑海中翻涌。
又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三爷,高峻回来了”。
李骛一听,猛地回过神来,急转身时却发现双腿已经麻木,身体一晃不觉得趔趄一下,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高峻赶忙过来扶住他。李骛苦笑一下,稳住身体,开口问道:“高峻,可是把人接来了?……”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噗通一声,心中一惊,回转身来就看到高峻已经跪倒在地上,赶忙伸手去拉他起来:“这是怎么了?赶紧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其实他的心里已然狂跳不止,不祥的预感蔓延开来。
高峻紧皱眉头,跪在地上满面愧疚的说道:“属下无能,未能把贺神医接来,属下恳请三爷责罚”。
李骛听到高峻的话,被绝望冲击的眼前一黑,无措的跌坐在椅子上,牙关咬的紧紧的,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高峻,耳边不断重复的只有一句话“贺神医没接来……”
李骛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现下唯一的感觉就是冷,一股悲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有那么一瞬他想着是不是天要塌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是藤蔓紧紧的缠缚着心脏,疼得他几近窒息。
李骛的视线扫到了跪着的高俊,看着他一身的风尘仆仆,心知这几天他肯定也是四处奔波。于是强自把心里的难过压了压,伸出手去扶起高峻说道:“你这几天辛苦了,先下去洗漱吧,有什么话用过晚膳再说不迟”。
高峻是王府的侍卫,是跟随李鹜从京城一起出来的。原本在军中就是静亲王麾下的兵士,后来又调入王府做侍卫,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几年,可以说是看着李鹜长大的。
高峻看着李骛的背影心中暗忖道:三爷打小性格顽劣,在王府又是极得宠爱,绝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世魔王。尽管在京城里闯了大大小小无数次的祸事,再被王爷斥责罚跪的时候,也依旧一副浑不在意的嬉笑模样。在弄断了梅贵妃唯一胞弟的腿时,被敬亲王送出京城,落在了乡野山村,也还是端着一副嚣张的气势。
这一次,带领着王府的侍卫,违抗圣旨冲出京城,更是亲手射杀梅旒,彷如从万丈高空投下一块巨石,在京城激起滔天巨浪后,李骛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那个惹下滔天祸端的人不是他。
从京城到边城,一路艰险不断,几次险象环生,也没见李骛有半点惊慌,仿佛还是小时候做了一件淘气的事情一般。
可是,李鹜却在到达边城见到静亲王李暄的一霎那,频临崩溃了……
现如今,好不容易探访到了能救王爷的神医,却没能把人接过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的,想到这里,高峻后悔不已,他撩起长衫的下摆,高大的身躯向下一沉屈膝跪下,声音中中满含愧疚的说道:“属下失职,任三爷责罚,属下…..”
李骛听着高峻的叙述,慢慢的也放松了些。想明白事已至此,着急也是毫无用处,为今之计只能一面着人继续探访贺神医的下落,一面再另想他法。最最重要的是盼望着三春她们能早日到达边城,想到自从离开京城,他们夫妻二人已经分别了近三个月了,按照于四海飞鸽传书带过来的消息,近期她们就能到达边城了。想着就快要见到三春了,李骛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下来。
到了边城,他才清楚的指导眼下的情况是有多糟糕,远非当初在京城里所了解的那样。大哥李骜不仅仅伤了腿,右胳膊也受了很重的伤,李骛听大夫的意思,即使是痊愈了,也不能同平常一般了,更别提上战场带兵打仗了。李骛为大哥伤心难过,因为李骜自打五岁起,就被敬亲王带在身边,亲自教导骑射功夫,十三岁就已经在军中小有名气,差不多二十年了,跟随着敬亲王南北征战,守卫疆土,早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军了。李骜的身上承载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宏图志愿,更是承载着整个敬亲王府的希望跟未来,可是现在却躺在病床上,前途未卜。看着变得益发沉默寡言的大哥,李骛的心里异常难受,虽然不能替代大哥难受,每日能做的只能是陪着大哥说话,尽力的宽慰。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李骛是深有感触的。大哥李骜重伤在床,二哥李骞生死不明,却落了个叛国投递的恶名,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依然消息皆无,实在令人焦心不已。
然而,最让李骛难以忍受的是敬亲王李暄,当李骛一行人赶到边城时,原本还想着见到父王好好的聊一聊京城的事情呢,心里打着让父王好好的赞一番他此次的魄力与胆识,炫耀一下一箭穿喉射杀没溜的功绩,万没料到,当他兴冲冲赶到边城时,却被告知他们暂时不能进军营见敬亲王,接待他们的人是王爷的亲卫,看着李骛也是一脸的为难,似是有难言之隐。
李骛后来才得知,敬亲王身体不适,没有住到军营,而是住在城中一处小院落中。等他满心疑惑的见到‘身体不适’的王爷时,险些没有晕过去,一口血在嗓子眼那里忍了再忍,压了再压才没喷出来。敬亲王爷李暄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瘦削苍白毫无血色,眼睛紧闭,嘴唇紧抿,只有鼻翼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才显示这是个活人。见此情景,李骛差一点就疯了,这是他的父王啊,那个高大健壮,犹如大山一般,给与他们一家依靠的父王,如今却病弱不堪的样子躺在那里,怎能不让人心痛难安。
李骛本是个脾气不好很难相与的主,见此情景就更压不住心中火气了,大大的发作了一番。令人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清楚敬亲王爷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头一天晚上还是好好地,与军营中的将士一起商议军情,第二日就没起床,一直到今日,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敬亲王爷李暄身边侍候的大夫是王府的御医,常年跟随王爷出征,医术也很了得,如今却束手无策毫无头绪。
后来,探访到有位姓贺的神医,医术十分高明,专治疑难杂症。
李骛拍板决定,去请这位贺神医,于是安排随同而来的王府的侍卫首领高峻带着几个人前去接人,不料想却出了变故。
李骛暗自吁了一口气,看着高峻问道:“你是说贺神医被军营的人接走了?”
“是,属下听贺府的小童这么说的。当时属下以为是王爷的情况有变,三爷等不及了,又另外派人去接贺神医,所以没敢耽搁,就紧着赶回来了”,高峻的眉毛皱的紧紧的,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继续说道:“属下看那个童子神态自若,不像是在扯谎,当时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李骛沉吟了片刻,心中暗忖道:当初决定请贺神医时,是有几名军营中的将领在,可是,自己安排高峻去接人也是当着大家的面安排的,怎么会有人另外安排人去呢?再者说了,就算有人另外去接贺神医,即使现在没到边城,还在路上的话,高峻也应该能遇到啊,除非……
李骛想到这里,神色一禀,语气严肃的问道:“高峻,你在路上可曾遇到去请贺神医的人马?”
高峻一愣:“启禀三爷,属下并未遇到有军营标识的马车”,
“从边城去宛城的路有几条?”,李骛继续问道。
宛城在边城的西边,距离边城三百里左右。贺神医就住在宛城下面的一个小镇子里。
“从宛城到边城只有一条官道能跑马车,其他的小路骑马可以,不过都是些山中小路,或是在树林中穿过,青壮年尚且不易行走”,高峻说着,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有人骑马带着贺神医走小路是不可能的,只能赶马车走官道。
李骛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有些快,呼吸有些困难,脑海中有很多的思绪涌动起来,却又没有头绪,仿佛陷入了一个谜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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