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成长,李鹜已经完全不在意这种说法了,因为,王爷尤其是王妃对他的无条件宠爱已经把他骄纵成了京城小霸王,渐渐地,也就没人再说这件事情了。
令李鹜没想到的是,时隔十几年了,又被这个死阉人提起,心里就觉得厌烦。
万公公一见李鹜沉思不语,还以为他的话起到了作用,更加的喋喋不休起来,往前凑了几步故作神秘的说道:“三少爷的生母是先帝的宠妃云妃……,哎呦”,万公公惨叫了一声,
李鹜狠狠的照着万公公的胸口就是一脚,只踹的他一个倒仰,倒在了地上,“呸,竟敢在本小爷面前胡说八道,我看你是嫌命长了”,李鹜犹自觉得不解恨,又跟着补了两脚,大声喊道:“老于,把这个不知死活的阉人拉出去砍了”,
万公公忍着疼,爬到李鹜的脚边,哀求道:“三少爷,别杀我,我还有话说,这次保证是实话”,
杜子沣摆了摆手,让于四海等人退了出去,示意李鹜别冲动,让万公公把话说下去。
万公公感激的看了眼杜子沣,然后说道:“如果三少爷能放我一条活命,我愿意把胭脂的配方拱手奉上,献给三少爷,我还有炼制丹药的秘方,宫中……”万公公说到这里被李鹜打断了,
“住口,你说的那些胭脂,丹药,我没有一丝一毫兴趣,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你就带着你的秘方,秘密去找阎王吧”,李鹜是个懒得管闲事的,他也看出来眼前这个万公公是个老奸巨猾的角色,真正的秘密他是肯定不会说给他们听的,也绝对不会把二十年前发生的一切完整的说出来,因此,李鹜也就不屑跟他绕圈子废话了。之前关于万公公的问题,李鹜跟杜子沣有商量过的,一致认为不能把他送往京城,京城有人在暗中操纵,万公公进京,无异于放虎归山,再来个旧事重现,再让他出去害人,实在不妥。二人也没商议好下一步呢,突然,有衙役来报“禀报大人,刑部公文到”,
刑部侍郎在信中言:杜知县破获大案,功不可没,奖赏杜知县黄金二十两,以资鼓励,着杜知县即日将所有人犯押解入京,关进刑部大牢候审。
李鹜跟杜子沣皆是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万公公刚抓来没多久,怎么刑部那么快得到的消息?此刻万公公见到是京城来信,两人脸色又是一变,料想自己可能有救,顿时心中大石落地,心中暗自得意:小伙子啊,你们年轻啊,京城里这水可深着呢,就凭你们,想扳倒我,不知不觉腰杆子也直了起来。
杜子沣这下也没了主意,虽然明知这里面有鬼,但总不能明着抗命吧,到时别说乌纱帽不保,难不准还得吃官司,而自己只是一介知县,又没有权力斩人。但是要是真的交给刑部,摆明了对方那是意在放人,一时纠结起来。
反观李鹜,这时却是一付毫不在乎的样子,反而是在思索什么。杜子沣便跟李鹜商量,这下如何是好。片刻,李鹜狡黠一笑:“主谋万公公畏罪自杀,你看怎么样啊?”杜子沣一愣,这小子也太目无王法了,“不可啊,我怎么也是朝廷命官……”但转念想到那些被害女孩子的惨状,杜子沣与李鹜对视了数秒,便沉默了,不一会儿,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时,刚刚还以为自由在望的万公公,听了他俩的对话,虽然不是很真切,但李鹜那畏罪自杀这四个字,不由得让他毛骨悚然。这三少爷别看仪表堂堂,想不到居然竟是这等狠角色。赶紧冲着杜知县连连叩头,叩得血都出来了:“杜大人饶命啊,杜大人铁面无私啊,不可枉杀啊,要皇上批了才能问斩啊,千万别上了别人的当啊,不可耽误自己大好前程啊!求求你别杀我啊!”
李鹜觉得他烦,对着他又是几脚,这老家伙这才消停了会儿。杜子沣呢,干脆假装啥都没看见,啥都没听见,自顾自跑到外面去溜达去了。
万公公见此情景,知道自己落到这个三少爷的手里,肯定没好果子吃了,心里明白,眼前这个三少爷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于是,把心一横,转眼就换了一副嘴脸,冷笑了几声,尖利的嗓音喊着:“别以为你们敬亲王府就干净了,死在李暄手下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呢,你们王府,那就是用白骨堆积起来的,朱漆大门上都是鲜血,李暄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就有多少人要他死,要他抵命,你们就等着吧,你们的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别看你们现在不可一世,早就有人把你们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你们王府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哈哈哈……”,那凄厉如夜枭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于四海带着人堵住了万公公的嘴,把他拖了出去。
李鹜叫过于四海,小声的交代了几句后,摆摆手,让他们去了。
于四海一拳把人打晕,命手下把人扛到牢房,解下万公公的裤带,在横梁上系了个圈,然后把万公公的头往里这么一送。那万公公虽然是拼命挣扎,但不多时便伸长了舌头。
于四海见到事情了结,便回报李鹜。
李鹜有些不放心,怕他跟二十年前一样又活过来,又去再看了下,踢了几脚,确定没气了,才去找那送信的使者。告诉他万公公自知罪孽深重,已经畏罪自杀,其他犯人即可启程押往刑部。
杜子沣在一旁看到来人面露疑惑,便从那二十两黄金之中取出一半,放在来人手中,对他说,“万公公畏罪自杀,我们也没办法”那信使是个明白人,赶忙跪下叩头谢恩,颤抖着捧着金子回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李鹜也渐渐的淡忘了这件事情。
没想到这一天,已经是吏部员外郎的杜子沣约李鹜喝茶。
二人见面后,一面喝茶,一面就提起了这件事情,杜子沣说道:“三公子,你还记得当时万公公说过的话不?”,
李鹜摇摇头,不屑的说道:“一个死到临头的人胡言乱语,我哪里还记得”,
杜子沣颇为无奈的看着李鹜,轻叹一声,说道:“以前你们住在桃花坳,很多事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不同了,你们回到了京城住进了王府,有些话我可要好好地跟你说呢,那个万公公有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其中有些还是可信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王爷这些年南征北战的,为大辉朝开疆辟土,得罪过的人肯定不少,惦记整垮王府的人肯定大有人在,就是你们王府内里,也不见得就是没有问题的,你现在是丈夫,是父亲,保护好妻儿是你的责任”,
李鹜看着杜子沣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好笑,打趣他:“你说的我都明白,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吧”,
杜子沣没理他,接着说道:“别总是嘻嘻哈哈的,要不然等到那一天突然出了事,你连应对的方法都没有,三春是个女孩子,你总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要她帮你扛着吧”,
李鹜最见不得杜子沣总是一副大舅子的嘴脸,忙岔开话题问道:“你提起万公公我倒想起个事情来,当初可是有五家报案失踪女孩子的,在流云寺找到三个,那个张家的是跟表哥私奔了,赵家的小姐是怎么回事呀?”
杜子沣一提赵家也来气了,气愤的说道:“那个赵财主忒不是个东西了”。
那一天,当把失踪的女孩子从流云寺解救出来后,杜子沣着人通知家属来认领。
这时候,张家却来人了,说是他们家的女儿跟着表哥私奔了,因为有人看到他们了,所以,赶进来县衙销案。
另外三家都火速的把自家的女孩子带走了,只有赵家,既没来人,而赵家的女孩子也没找到,县衙的人又开始行动起来,四处的寻找。
杜子沣心里也是暗自着急,女孩子失踪了,而且又过了一夜,这女孩子的名誉可就算是毁了,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定亲了没有,如果婆家因此退婚,赵家也说不出别的。那个女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如今又不见了,衙门里的其他人也是格外的着急。
傍晚时分,就在杜子沣在县衙里焦急的来回转圈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赵家小姐有消息了”,
杜子沣急忙问道:“在哪里找到的?可有什么闪失?”,
报信的衙役说道:“还没找到,不过,有人看到赵家小姐了”,
“在哪里看到的?快说”,杜子沣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原来,是一个小乞丐早上在破庙里睡懒觉,突然,来了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了小乞丐,他刚要破口大骂,却被一个被绑着双手的女孩子吸引住了,他看那个女孩子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在他暗自琢磨的时候,就听见一个人大嗓门说道:“那个姓赵的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亲闺女也舍得卖掉”,
另一个人小声的劝道:“这是别人家的事,咱们少管,只要不少给我们一文钱就成”,
大嗓门继续说道:“这孩子真是苦命,听说那个男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呢,这孩子算是交代了”,
“你知道什么?这孩子能出来是好事,如果在赵家早晚也是个死,他们家那个小妾真是个狠心的,就是剩饭都不给吃饱,每天还要干活……”,
小乞丐一听,赵家想起来了,他乞讨的时候,赵家只有这个女孩子经常给他一些吃的,虽然是馊饭剩菜,但是,每次都笑眯眯的看着他吃完,原来都是她省下来给自己吃的啊,小乞丐一直偷偷的跟在他们后面,看清楚了他们去的方向,撒腿就往县衙跑。
杜子沣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一帮人,把赵家小姐救了回来。
提审赵财主那一天,县衙大堂外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赵财主跟红英一看这情势,很快就招供。
当年,孤儿赵财被赵老爷收留,并把唯一的女儿宝珠许给他,谁知,赵财就是一只人面兽心的狼,他表面跟宝珠恩爱,暗地里却跟丫鬟红英私通,并下毒谋害了赵老爷夫妻,又给宝珠下药,使之不能怀孕,之后二人又合谋,把赵家的财产全部据为已有,逼死宝珠。
如今,宝珠的女儿长大了,他们又盯上了赵老爷当初给外孙女准备的嫁妆,于是,他们黑着心找到了一个山沟里的老光棍,打算把女孩子卖过去,然后独占那份丰厚的嫁妆。
或许是赵老爷夫妻还有宝珠的不散灵魂在保佑着可怜的女孩,终于逃脱了悲惨的命运。
围观的百姓们无比的气愤,纷纷要求严惩这一对狼心狗肺的恶人。
赵财主跟红英因为谋财害命被判死罪,关入死牢秋后处斩。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
作者有话要说:勤奋的红薯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