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出了烟雨城。原本十几人的小队只剩下七个人,剩下的一半留在烟雨城养伤。
裴玉雯仍然骑着马,做着男装打扮。知书化作她的小厮。
他们一路朝镜月城赶去。
当初与另一支队伍的队长说好,他们就在镜月城最大的客栈汇合。而长孙子逸被伪装成极丑的男人,还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要他们小心行事,不要暴露真实的身份,没有人会发现那个丑男人就是长孙子逸。
经历昨天晚上的事情,裴玉雯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狐狸。长孙子逸拉拢人心最有一套,其中有不少江湖豪杰。
“娘娘……咳,公子。”知书改口,将马驶到她的身侧。“休息一下吧!大家都赶了半天的路了。”
裴玉雯看了看正烈的日头,点头道:“好,先休息。”
几人找了棵大树停下来休息。随从们去林中找猎物了,知书清理着他们带来的简易小锅和碗筷。
裴玉雯看知书一个人忙着,走过去想搭把手。知书说什么也不要她动手。她没有办法,只有坐在那里歇息。
驾!驾驾!吁!
从前面传来马车的声音,还有凌乱的马蹄声,以及男男女女说话的声音。
“老爷,这个附近有水,我们就在这里准备午膳吧!”
“行。大家不要走远了。这座山以前有山匪,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随着那些声音越来越近,四五十道身影出现在裴玉雯的面前。那些人当中有老有少,其中以一个老者为尊。
“原来这里已经有人了。小兄弟,实在抱歉,我们叨扰了。”老者对裴玉雯拱了拱手。
裴玉雯淡淡地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人家不用这样客气。请。”
老者点了点头,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旁边的几个年轻女子围绕在老者的身侧。
“爹,这山上肯定有野物,你让三哥他们去打点野物来尝尝鲜呗。最近我们总是吃干粮,嘴巴里没味。”
“要去你自己去。你三哥还不够照顾你?这一路上总是要这个要那个。当你三哥是铁打的身体?”旁边的少妇哼道:“那是我男人,你这个妹妹不心疼,我这个做妻子的心疼。”
“三嫂,你怎么这么小气?你瞧瞧大嫂,她就从来不说这些。”少女朝旁边的妇人说道:“大嫂,你说是吧?”
妇人捏着手帕,淡淡地说道:“你三嫂说得没错。我们出门在外,一切都从简,哪有那么娇气?这次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举家迁移。小妹,马上就要到镜月城了,不要再胡闹了。”
“你们真是的。”少女撇嘴。“真是小气。”
裴玉雯没有理会那边的交谈。他们也在准备午膳,不过他们人多,所以动劲很大。
还好这些人不算失礼,没有离她这里太近。要不然的话,她也容不得这些人在这里打扰她。
没过多久,洗好用具的知书回来了。她见到突然出现这么多人,第一反应是戒备。
“是什么人?”知书悄声问道。
“看起来是一家人,应该无害。先不要草木皆兵,暗中观察 就是。”裴玉雯接过她手里的小锅。
这时候有三个随从提着一只山鸡,一只野兔,还有一条死蛇回来了。他们还顺便捡了不少柴火提回来。
另外四个人没有消息,想必还在打猎。男人几乎都喜欢这样的活动。一进入山林,大家都舍不得回来了。
“连蛇也吃啊!这些人没吃过好东西吗?”那少女见到裴玉雯这边的动劲,压低声音说道。
裴玉雯的手下都是练家子,内力深厚。就算她自言自语,说的话还是能进入他们的耳内。
听了少女说的话,其中一个随从锐利地看过去。咔擦!他拔出腰间的宝剑,眼眸阴沉冷冽。
少女吓得直哆嗦,躲在老者的身后不敢出来。
“英雄息怒。这丫头有口无心,不是故意的。请英雄不要怪罪。”
“裴七。”裴玉雯唤了一声。
随从将宝剑收起来,冷哼一声回到裴玉雯的身侧。
另外四个随从也提着猎物回来。
“呀,你们还猎到山羊了?”知书说道:“公子,我们把这羊肉处理了再走吧!这么好的野山羊,吃不完只有带着走,否则多浪费啊!离开这座山林,我们这路上也不用再打猎了。把这些羊肉处理好,路上可以吃羊肉。”
“看样子你很喜欢吃羊肉。”裴玉雯淡笑。“既然你喜欢,那就收拾吧!反正也不急着这一点时间。”
“谢谢公子。”知书高兴地指挥着几个随从帮她处理羊尸。
那少女见这边的人没有再发难,再次看了过来。她羡慕地看着随从们手里的羊肉。
“爹……”
“琴儿。”老者疲惫地叹道:“你应该长大了。在外面,我们江家什么也不是。别人动动手指头就能让我们全家家破人亡。这次的事情你怎么还没有吸取教训呢?以后要是再这样惹 事生非,就自己一个人走吧!”
那个叫琴儿的少女脸色白了白,垂着头不再说话。
裴玉雯不知道这家人有什么故事。她向来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每人都有每人的劫数。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哪里管得了别人的闲事?
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中就能得知,那个少女是所有罪恶的源头。如果再不好好管教那个被宠坏的娇小姐,还有更多的麻烦等着这个家族。
举家迁移……
那得是多大的麻烦。
更准确的说,只怕是危及全家性命的事情。可是那少女还不懂得反省自己。
“好香。”知书将烤好的羊肉串递过来。“幸好我离开的时候准备好了各种调味料。现在派上用场了吧!”
裴玉雯朝知书笑了笑:“有心了。”
“小知书烤肉的功夫不错啊!”随从们辛苦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吃一顿好的,快要把知书当成亲妹子看待了。
对面的队伍也在吃东西了。他们熬着小米粥,吃着干粮。那娇小姐没有再闹,哪怕皱着眉头也在努力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