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下。
诸葛佳惠坐在床上,苍白的小脸上满是不安。
这一次,她真的后悔了。
“姐姐,他们跟了我多年……”“嗯,所以我免了他们的死罪,要不然就凭他们平时犯下的过错,将他们乱棍打死也没有人说什么。”裴玉雯淡淡地说道:“桂菊,勾引二管家的儿子,从二管家那里打听裴爷的下落。小小丫环,心思倒是挺
重的。你打听裴爷的下落做什么?难道还想自荐枕席?”
“不是的,不是的。”桂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诸葛佳惠。
诸葛佳惠回避她的眼神,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一刻,桂菊知道自己完了。主子这是打算不管她了。“蔡嬷嬷,你也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以前看你行事稳重,现在看来不是稳重,而是别有用心。”裴玉雯的视线转移到一个老嬷嬷的身上。“听说你与丽春院的老鸨是同乡。丽春院的老鸨给别人说,他们院里
的东西连大户人家的夫人都用。听她意有所指,就差没有明摆着说我们裴府。我从来不知道裴府还用他们丽春院的东西。你怎么解释?”“夫人,这是误会。老奴确实与那老鸨是同乡。以前那老鸨有意与老奴攀交情,老奴瞧她是同乡,也不忍心拒绝得太难看,就与她周旋了几次。至于她说的东西,老奴不知道是什么啊!一定是那老鸨利用我
们府的名声呢!”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妃应该把老鸨抓过来与你对质?你要是想,本王妃也可以帮你做到。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得起本王妃的怒火?”说到这里,蔡嬷嬷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畏惧地缩了缩脖子,扑通一声跪下来:“请王妃明察。老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爷和夫人成亲这么久,两人总是分房。老奴看着夫人长大,实在是心疼她啊!老奴
没有做错。”
“这样说来,你承认动了手脚了?”裴玉雯抿嘴冷笑。
“是。老奴确实在香炉里添了点东西。可是,老奴一颗真心也是向着夫人和爷。现在夫人怀了身孕,裴家很快就要添丁,这不是好事吗?老夫人也想要裴家添丁吧?”蔡嬷嬷恳求地看着裴玉雯。
“我娘当然想要裴家添丁。不过……我们不会逼迫他。这种算计来的子嗣,要是换作其他人的话,只怕从一出生就会厌恶。毕竟谁稀罕算计来的子嗣?”
裴玉雯说这番话的时候看着诸葛佳惠。她就是要诸葛佳惠明明白白地知道她的意思。
如果想要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威胁裴家人,可能她的如意算盘要打错了。
“老奴知道错了。王妃娘娘饶命。”蔡嬷嬷跪 在那里,颤颤地求饶。
她一大把年纪了,此时露出诚惶诚恐的神情,那瘦弱的身躯看着就可怜。
然而,裴玉雯可不会心软。
今日这些仆人帮着诸葛佳惠算计裴烨,明日就会害得裴家家破人亡。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姑息养奸。
“其他人做过什么,就不需要本王妃一一点明了吧?”裴玉雯看着其他人。“我说过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裴家庙小,供不起这种自作主张的大佛。在你们面前的是送别酒,喝了吧!”
“送别酒?”诸葛佳惠猛地抬起头来。“姐姐,你不是说……”
“说什么?”裴玉雯回眸。
“你不是说死罪可免吗?”在这个时候赐酒,那不是……
“裴家现在也算是大族,这些下人要是在外面胡说八道,岂不是影响裴家的声誉?喝了送别酒,他们就不会再胡说八道了。你们心安,本王妃也能消气。”裴玉雯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两口。
蔡嬷嬷红着眼睛,朝着诸葛佳惠磕头:“夫人,你保重。”
诸葛佳惠欲言又止。裴玉雯下定决定要遣散她身边的人。她也知道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惹怒了她,她不会让自己好过。可是,她有什么立场求情?就算求情了,她也不会听她的。现在的自己在裴家人的面前就是个麻烦,还是一
个不懂得感恩的麻烦。
蔡嬷嬷第一个带头喝下了送别酒,其他婢女见状,战战兢兢地喝了。喝了不久,所有人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所谓的不能胡说八道,当然是喝了哑药。
“如果我在外面听见了对裴家不利的风声,你们被卖到哪里,我就能把你们找出来,让你们生不如死。”
裴玉雯站起来,看向诸葛佳惠。
“这是你的仆人,最后一段路就由你来送吧!明天我就会让人把他们全部发卖了。”
“是。”
裴玉雯从院子里离开,刚出门就遇见了谭弈之和裴玉茵。两人如同一对金童玉女,瞧着特别的喜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老远都能听见里面的求饶声。今天晚上裴府的下人想是睡不着了。”谭弈之勾唇一笑。
“裴家的女主人都太柔弱了。我娘,我大嫂,个个都是怜惜人的。以至于裴府的下人长期以来不守规矩,做事懒散,上上下下就没有几个懂礼的下人。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来。“
裴玉雯看向裴玉茵,继续说道:“茵儿的性子像面团一样。你可得好好照顾她。要是她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得帮她处理了。你知道她的个性,像今天的事情她是做不来的。”
谭弈之拉着裴玉茵的手掌,眼里满是温柔:“她的手会一直干净下去。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就好。”
“谭家的事情处理好了?”
“上上下下大清洗了一遍。现在留下的都是听话的。那些不听话的,要么死,要么……正在做矿工。”
裴玉雯失笑。想到曾经养尊处优的那些旁支老爷被扔在矿洞里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好笑。“王妃,三小姐,三姑爷……”管家迎过来,对着裴玉雯说道:“庆国公府的世子爷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