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对林华清说什么,只吩咐有京城来的公文就马上通知他。不过真有了公文,官府会马上贴出来,就算林华清不通知他,他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死士被他派去执行任务。现在他一人留在这里,想打听什么也打听不明白。看来只有等死士回来再说其他的。
公鸡报晓。第一缕阳光洒了下来。躺在床上的裴玉灵先动了动,突然猛地坐起身来,一脸惊讶地看着身侧的人。
“姐,你喝酒了!”一醒来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而且味道的来源还是身侧的人。
裴玉茵揉了揉眼睛,迷糊地坐起来:“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姐喝酒了。满屋子的酒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裴玉灵坐在床上,指着裴玉雯说道。
裴玉茵彻底地清醒了。姐妹两人见裴玉雯一动不动,顿时担心不已。裴玉灵捏住裴玉雯的鼻子,裴玉茵推着她的身体。两人不停地叫唤她,后者却继续呼呼大睡,完全就没有理会她们的意思。他们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李氏和花氏。李氏和花氏醒得早,正在做早饭,听见两
姐妹的声音匆匆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喝这么多酒?”花氏气恼不已。
“谁给她的酒?我们店里没有买酒。这丫头昨天晚上又出门了?你们不是和她一个房间吗?她做了什么,你们两姐妹完全不知道?”李氏瞪着裴家姐妹。
裴玉灵委屈:“奶奶,我们也累了呀!再说了,姐姐做事情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这是相信她。”“现在不是责怪孩子的时候。这丫头瞧着是喝高了,让她睡会儿再说吧!这几日大家不是跟着大丫头学了几样糕点吗?先把我们会做的做出来,那些不会的就等着这丫头醒了再做。客人们问起,就让他们多
担待一下。”
在关健的时刻还是需要他们老家伙来稳住局面。要是只有那几个年轻的小辈,裴玉雯一倒下,他们只会六神无主。花氏越加觉得裴玉雯这丫头不简单。这么一个年轻丫头,这些日子带着裴家众人闯出了一片天地,简直比男儿还能干。要是男儿身就好了。可惜啊,身为女儿身,不管她多么出色,那些框框条条的就像一
把把锁,注定要将她锁住了。
出嫁从夫,以后嫁了人就是以夫为天。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这样独立专行的女子。除非,找个能够接纳她的。
比如说那个童家小子。
这样想着,花氏越来越觉得童亦辰可行。至少他是目前唯一一个不嫌弃裴玉雯‘不像女儿家’的人。
裴玉雯不知道自己一次醉酒就让花氏想了那么多,此时她正陷入噩梦之中。在梦里,她穿着大红嫁衣,坐着花轿出现在国公府。她与有着京城第一玉树之称的长孙子逸拜堂成亲。然而刚拜堂就瞧见一支黑衣人冲进来,对着他们大开杀戒。画风一转,国公府变成了将军府,那些死
掉的人又变成裴家的熟面孔。
“啊……”
裴玉雯尖叫着坐起来。
冷汗从额间流淌下来,顺着脸颊钻进衣服里。后背一片湿渍,风一吹便打了个冷颤。
“姑姑……”裴子润推门跑进来,爬到床上,好奇地看着裴玉雯。“你生病了吗?”
裴玉雯趴在床上,深深地呼吸着。直到平复好心情才挤了一个勉强的笑脸:“我没有生病,只是做噩梦了。”
“姑姑不想笑,那便不要笑。不是真心的笑比哭还要难看。”裴子润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拉着裴玉雯的嘴往上扯。
裴玉雯抱住裴子润,身子忍不住颤抖。
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无论是我昨天的将星消失,还是刚才的噩梦,就像是某种预兆似的。
她宁愿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这些年夜观星象从来就没有失败过。她对自己的术法很有信心。平时不用便罢,一旦使用就有很高的准率。
“这么晚了,大家都起来了吧?”裴玉雯见外面天色大亮,连忙穿着鞋子下床。在穷困面前,所有的担心都是没有必要的。不管她现在如何的心急如焚,那也没有办法回京城查看情况。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赚银子,赚更多的银子安顿好裴家众人。同样的,她也需要大把的银子。
要不然怎么回京城?
裴玉雯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然后钻进厨房制作那些糕点。
“大丫头你终于起来了。”花氏抱住裴玉雯。“臭丫头,昨晚去哪里偷酒喝了?”
裴玉雯在人群中找到了童亦辰。此时他也看向她。那一刻,她瞧见了他眼里的关心。
朝他点了点头,回头对面前的花氏说道:“外祖母,那是我偷藏的好酒,就是不告诉你们,免得你们抢着喝。”“呵!你这丫头一杯就要醉,谁和你抢啊?”花氏没好气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下次别这样玩了。听见没有?你是家里的老大,平时也算是稳重的,昨晚竟那样的荒唐。以后弟弟妹妹跟着你学,看你怎么办
。”“小弟是男孩子,哪能不喝酒?二妹和三妹偶尔喝点小酒也挺好的。人活这一辈子,什么酸甜苦辣不尝尝?哪能束缚在那些礼仪教条里,他们不觉得累,我都替他们累。这次是我不对,不应该一个人喝酒。
下次大家一起喝。”
花氏听了她的话,没好气地瞪着她。
敢情她说了半天,她一句话没有听进去,反而还助长了他们以后光明正大地喝酒的气焰。
李氏拉着花氏,用前不久她劝解的话劝解她:“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闹他们的,我们享我们的清福。”一时间,众人大笑不已。花氏故意板着的脸也舒展开来。笑声满堂,所有的阴郁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