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水。
一只手抓住她手里的茶杯,将它夺了过去。
裴玉雯的手掌落了空,顺着茶杯往上移动,看见了一张黝黑粗犷的脸。那男人的脸上还有一条深深的疤痕。见到熟悉的疤痕,以及印象深刻的眼睛,裴玉雯混沌的脑子有了片刻的清明。她摊开手做小扇子状,给自己的脸上扇着风,想让脸上的温度降下少许。然而纵然这样扇着,还是降不下这个高温,顿时让她
有些烦燥起来。“童大哥有事?”裴玉雯原来的身体是千杯不醉的,可是这具身子一杯就倒。毕竟从小到大没有机会喝酒,这具身体能够支撑到现在还是因为裴玉雯毅力紧定的缘故。不过就算没有倒下去,也有些神智不清
了。
刚才还像冷刀子似的眼睛飘浮迷蒙,就像蒙着一层梦幻的面纱,慵懒中带着媚态。特别是那小脸红通通的,散发着少女的娇羞。而这幅‘身娇体软易推倒’的模样,随便一个男人都受不住。
童亦辰一想到有其他人看见她这幅样子,剑眉就皱在一起,眼瞧着就要夹死苍蝇了。
“我有话想说。”童亦辰见她快摔倒,猿臂一勾,将她搂入怀中。
裴玉雯没想到这具身体如此没用。只是小小的几杯酒,就让她站不稳了。
她被童亦辰搂在怀里,属于男人的气息袭入她的鼻间。裴玉雯向来有洁癖,但是却不讨厌他身上的味道。
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嘴里发出愉悦的笑声。此时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也没个正形,慵懒中带着促狭的笑。
“可是……陷阱又坏了?”
这是拿他刚才的话堵他呢!在那种情况下,他给她说什么陷阱,可不是有些傻吗?她的脑子又没有坏,当然不会相信他临时想的借口。至于他到底想说什么,她没有认真去考虑过。裴大小姐的脑子很宝贵呢!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
才不想去费力思考。童亦辰也知道刚才的借口有些傻。然而他在那种情况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到嘴的话却说不出来。正是如此他才会追到她的家里。只因一想到她与那个表哥之间的谈话,他的心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搔
着痒似的,让他静不下来。
脑海里满是‘表哥娶我就是了’这句话。一想到她要嫁给那个残废表哥,他的心里就有些不甘。他也弄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对这个少女,他是真的用心了。他想——娶她。这个少女有很多秘密,让他产生了兴趣。然而这并不是他想娶她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每次见到她,他的心就会扑通扑通地跳动。那是其他人无法带给他的感觉。这样的不同只是因为她。也就是说,他的
心只为她跳动。
“裴姑娘……”童亦辰捏着她的下巴,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眼眸非常精亮,带着他独有的霸道气息:“你听清楚了。”
裴玉雯皱眉,认真地看着他。
童亦辰长得很高,她仰着头也只能看见他的胸膛。童亦辰低下头,与她的眼睛平视。
他喷出来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滚烫的脸颊又增添了一股热气。她瞪着他,然而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毫无威慑力,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小猫。这个样子的她与两个时辰之前的她相差很大。那时候她就像一个握着宝剑的勇士,用最残忍的方式猎杀了自己的敌人。现在的她就像一只沉睡的小猫,要是把她惹毛了,就会挥着爪子扑过来。当然,要是
没有招惹她,就会这样昏睡着。
童亦辰有些犹豫。就算现在说什么,她能记在心里吗?只怕会当作是黄粱一梦吧?
他竟妄想和一个喝醉的女人讨论这么严肃的事情,真是被逼得失了方寸。
然而,放弃吗?
不!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他想知道她的回答,想知道她的想法。便是打算判他死刑,至少也要给他一个痛快。
“我想娶你。”童亦辰只觉喉咙干涩,这四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是那么沉重。曾几何时,他是那么厌恶女人。为了躲避某些人,不惜躲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可是见到她之后,他厌恶女人的病症就在逐惭痊愈。现在还产生了娶她回家的念头。这个念头出来,并没有让他觉得难受,反
而生成了执念。
一日没有娶上她,他便心绪不宁。总觉得要是下手晚了,她被别人抢走的话,那样就错失了此生所爱。
她不了解他,他也没有完全看懂她。这不算什么。一辈子那么长久,他们可以慢慢地互相了解。
裴玉雯是喝高了,不是喝死了。这么四个字扔出来就算是喝醉了也能醒过来。更何况身子越飘的人其实脑子越清醒。她清楚地听见了他说的话,也明白了他火热眼神所代表的含义。
“你不觉得我心狠手辣?”裴玉雯推开童亦辰,在石桌前坐下来,再次端起冷茶想要喝下去。
童亦辰抓住她的手。一股热气传入茶杯之中。半晌松开手,任由她喝下那杯茶。
当温热的茶水进入喉咙里时,干涩的喉咙舒服了许多。她抬眸看他一眼,将茶水一饮而尽。不是冰的,但是也很舒服。同时这男人也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一个可以用内力将冰水变成温水的男人,说明他的本身是非常强大的。至少在内力方面强过她。以她现在的内力,完全没有办法做到这
个地步。
一个鳏夫的儿子,一个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一个据说失去了记忆,变得有几分傻气的男人,然而他展现出来的东西好像与传说中的有些不符。看来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然而……她并不想参与他的故事,如她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自己真正的身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