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操持家里的大大小小。
“那是哪家的姑娘?”街道上,一名身穿黄衣的妇人拉着旁边的中年妇人,指着正在卖桃花糕的裴玉雯询问。
那中年妇人瞧了裴玉雯一眼,张口就说了裴玉雯的来历,以及家里的情况。
“真是能干的姑娘。”黄衣妇人看着裴玉雯若有所思。
“怎么?想给你家那个……儿子找个媳妇?”中年妇人差点把傻字说出来了,笑容有些尴尬。
“我不能给我儿子找个媳妇?我家的情况再怎么也比她家好吧?”黄衣妇人倨傲地冷哼。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引起裴玉雯的注意,反而落入另一人的耳内。那人看了一眼裴玉雯的方向,再看着那两个妇人。
两人闹得不愉快,正准备分道扬镳,突然被一名粗壮的汉子拦住去路。
看着他黑着的脸色,两妇人不由得惴惴不安。黄衣妇人颤抖地问道:“这位兄弟,你有事吗?”
“那位姑娘……已经有婚约。你家傻儿子配不上。”童亦辰一双冷目不怒而威,吓得两个妇人大惊失色。
“是是,小妇人异想天开,这位兄弟不要见怪,我不会派人打扰她的。”黄衣妇人吓得快哭了。
童亦辰朝旁边侧了下,让两人离开。他再看了一眼裴玉雯的方向,转身朝她走了过去。 裴玉雯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打探城里的几家私塾,桃花糕只是顺便带过来的,所以带得不多。这才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带来的桃花糕就要卖完了。不过刚才已经和客人说明白这是最后一次卖桃花糕,接下来
他们要忙家里的杂事。
比如说建房子,给裴七月找私塾,以及租个店面等等。想要发展他们一家子的生活,维持原样是不行的。
“咦?童小哥。”林氏见到童亦辰,眼含不解。
虽说童亦辰与他们是一个村的,但是与他们没有来往。他那个爹常年卧床,也不曾在村子里走动。这对父子与整个村子格格不入。突然见到童亦辰站在这里,林氏当然会觉得奇怪。童亦辰看了裴玉雯提着的篮子,里面的桃花糕只剩下几块。本来想要照顾他们生意的,见到他们生意这样好,童亦辰的神情有些僵硬。不过好歹也是与猛虎斗过狠的男人,很快就恢复常态,对林氏说道:“
我买几块桃花糕。”
林氏听说童亦辰帮过裴玉雯,一直想要感谢他。她利落地包起几块桃花糕塞到童亦辰的手上:“买什么买?咱们一个村的,我们大丫头又承蒙你照顾,这几块糕点就送给你尝尝。”
裴玉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见童亦辰这个神情就知道不是为了几块桃花糕而来。她想了想,便问童亦辰:“童大哥,你对这里很熟悉吧?”
童亦辰轻应一声。
“我想打听一下城里的私塾。”裴玉雯直接说明意思。
林氏拉了拉裴玉雯的衣角。在她看来,这种事情他们自己处理就行了,怎么能麻烦一个不熟的人?多欠一个人情。
童亦辰经常打猎来卖,对城里的一切了如指掌。裴玉雯问了他,向来不爱说话的他把三家私塾详细地说了一下。
小林氏看了看裴玉雯,又看了看童亦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相比小林氏和裴玉雯的豁达,林氏在面对一个男子的时候就有些拘束了。她特别在意周围的人的神情变化。其实他们是做生意的,难免会和各色各样的人来往。只是和一个男人说几句话而已,哪里需要如此紧张?这是一个战乱的年代,每日死在战场上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为了保证每年的新增人口,寡妇再嫁
也是可以的。“我明白了。多谢童大哥。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还要一家家轮着看呢!听了你的话,我决定先去林举人的私塾看看。”从童亦辰的话里得知,林举人考上举人不久后就发生了一场意外,右腿发生骨折便有
些跛。无论哪个朝代的官员都不能是身有残疾的人。因此不管这个林举人有多好的才气,以后都不能再考科举。于是他便举办了一个私塾。
“嗯。”童亦辰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走过来了。想到那两个妇人说的话,再看神色冷淡的裴玉雯,童亦辰只觉那些人真是愚蠢,竟妄想摘下这颗被埋没的珍珠。“告辞。”
童亦辰强壮的身影消失后,林氏拍了拍胸口,紧张地说道:“斐儿,你和他很熟吗?”“不熟。上次他帮了我,有时候见到他就打个招呼。娘,他没有你想象中的可怕。相比村里的人,他很好相处的。”裴玉雯看出林氏的紧张,宽慰几句。“咱们去拜访一下这位林举人吧!三家私塾的夫子只有
他是举人,可见他的学问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为人怎么样。我可不想七月遇见一个嫌贫爱富的夫子。”
“小姑子考虑的对。”小林氏赞同地点头:“我不求七月金榜题名,只求他能识文断墨,为人正直。相比学问,人品最为重要。他爹是个英雄,我希望他唯一的儿子不要给他丢脸。”
提起裴轩,小林氏的眼眶有些红。正是花儿般的年纪就失去丈夫,只怕近几年都无法真正的释怀。
“走吧!”裴玉雯拉了拉小林氏,看了一眼旁边快哭了的林氏。
小林氏失去丈夫,林氏失去的是亲儿子。她们又是姑侄,情份上更是不同。小林氏也知道自己又惹林氏伤心了,连忙收拾自己的心情,拉着林氏的手说道:“娘,七月还等着我们回去。我们抓紧时间去看这个林举人,确定没问题了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