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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吗,事出仓促,毫无准备,人员、材料、时间……全都不够用,只好日夜赶工,能省就省,质量自然差一些了,外表华丽,内心糟粕,只要来一场大风雨,此台必然坍塌掉,就像袁氏兄弟的骨肉情,经不住任何考验的!
建安五年-十月初三,青龙当值,黄道吉日,乃是袁氏兄弟相约见面,化解彼此误会的日子,河北集团的兴衰存亡,也将在今天决定了!
上午辰时,审配、郭图带着一众文武官员,率先来到了骨肉台,随行的还有门阀家主、地方豪强,以及护卫、乐队、女技、厨师……浩浩荡荡,数千人之多!
今日之会,目的有二:一是,调解误会、化解矛盾,让袁氏兄弟和睦相处,共同振兴河北集团;二是曹军全线撤退,成功守住了邺城,特此大宴一番,也好鼓舞军民士气!
人们迅速行动起来了,烹制美食、搬取美酒,排摆桌案、准备宴会……又取出大量的蜀锦,环绕高台四周,装饰的花团锦簇一般!
在高台正中央,搭有一座白色灵棚,摆着先大将军-袁绍的灵位,前面三牲大贡,周围香烛缭绕,还有一队吹鼓手,演奏哀乐,催人泪下!
这是河北文武的建议,希望袁潭、袁尚兄弟二人,看在亡父的面子上,不要手足相残了,而是齐心合力、共保基业!
不过吗,他们显然白费心了,袁绍活着的时候,都没能化解儿子们的矛盾,如今变成一块小木牌,又有什么作用呢,为了争夺继承权,‘停尸不顾、束甲相攻’的故事,可是层出不穷的!
“嗒!--嗒!嗒!”
………………
辰时一刻,袁煕、蹋顿、轲比能率先出现了,随行有数千乌丸、鲜卑骑兵,皆是铁蹄弯刀,彪悍无比,他们是此会中间人,负责调解矛盾,以及保卫事务,免得有不愉快之事发生!
异族铁骑,践踏河北,看到这一幕之后,不少人暗暗垂泪,袁家四世三公,号称‘天下第一门阀’,威名响彻了九州,如今自己的家务事,竟要异族人出面调解,袁家列祖列宗有知,恐怕要含泪九泉了!
尤其乌丸、鲜卑、辽东人马南下,名为出兵助阵,实则趁火打劫,他们来到邺城之后,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祸害了无数的百姓,也引起了极大的愤恨!
许多人举家南逃,宁可投奔曹营,也不留在河北了,袁氏几代人积累的威望,已经败坏殆尽了!
“我等拜见二公子--居中调停,功德无量,河北能否安定,皆赖今日之会矣!”
“嘎嘎!--诸位大人言重了,我也是袁氏子孙,调解兄弟之间矛盾,乃是责无旁贷之事,何谈‘功德’二字,维愿兄弟齐心、共保基业!”
袁煕身穿紫袍,面擦脂粉,打扮的颇为‘俊美’,不断与众人打招呼,显得很是随和,就是声音尖锐了一些,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蹋顿三十多岁,身高八尺,体壮如牛,披着牛皮铠甲,提一对镔铁狼牙棒,皆有鹅卵粗细,各重三十二斤,行走之间,顾盼生威!
轲比能略长一些,浓眉大眼,高鼻阔口,面色犹如青蟹盖,还带着一双金耳环,身穿熟铜铠甲,腰佩巨型弯刀,也是威风凛凛之态!
二人寻了桌案坐下,大吃大喝,狼吞虎咽,有时低声交谈几句,发出阴冷的笑容,看向一众河北文武的目光,就像两条草原恶狼,盯着一群肥硕的绵羊,口水横流,跃跃欲试!
还有千余名乌丸、鲜卑勇士,刀出鞘,弓上弦,布防在高台四周,严密监视着动静,随行而来的袁军将士,反而排挤到外围去了!
让人有些疑惑的是,联军重要人物之一,辽东世子-公孙康,始终没有露面,他是不愿趟这次浑水,或是另有安排呢?
“嗒--嗒嗒!”
………………
辰时二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中,大公子-袁潭的身影出现了,内穿掩心甲,外罩素白袍,头裹白麻布,一副孝子贤孙的装束,身旁竖一面大旗:‘挂孝讨贼,重振家邦!’
按照会议约定,为了避免冲突,双方只带三百护卫,不许穿盔甲,不许带弓箭,只能佩戴短刀,可是袁潭的护卫们,起码有七八百人,皆是身披重甲,背负弓弩,手持巨戟、长枪,一副上阵厮杀之状!
另外吗,心腹大将-岑壁,统领五千人马,就埋伏在三十里外,一旦有情况发生,随时冲过来支援,辛评、辛毗兄弟留守大营,指挥数万青州人马,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队伍来到近前,袁潭没急着登台,而是派出一队护卫,内外仔细查看一番,确定除了乌丸、鲜卑人马,再无别的伏兵之后,这才翻身下马,与一众文武官员相见!
“我等参见大公子-奋勇征战,退敌有功,还望再接再厉,收复所有疆土!”
“诸位不必多礼了,身为大将军、冀州牧,理应统军征战,保境安民,若是躲在城内不出,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哈哈!”
“小弟见过大哥,一别半载有余,风采更胜往昔,河北的局面吗,只有大哥支撑的住呢!”
…………………………
袁潭神采飞扬,自信满满,俨然以河北之主自居了,谈笑风生之间,还不忘挖苦袁尚几句,职责他胆小如鼠,不敢与曹军交战!
与此同时,袁熙也走上来,双膝跪倒在地,行兄弟相见之礼,袁谭双手搀扶,又拍了几下肩膀,目光碰触几下,其中大有深意呢!
原来二人私下立盟,袁煕竭尽全力,拥护大哥袁潭上位,做上大将军、冀州牧,作为回报呢,袁煕会成为车骑将军,兼领青、幽两州刺史,也算是双赢的局面了!
“嗒!--嗒!嗒!”
…………
片刻之后,三公子袁尚也来了,同样的内穿软甲,外罩宽袍,佩戴宝剑,随行护卫的人数,更是多达上千人,队伍中也有一面旗帜:‘讨伐逆贼,清理门户!’
袁尚敢于出城相见,自然也做好准备了,除了随身的卫士们,另有三千名铁骑兵,尾随在不远处,随时冲过来救援,邺城也留下心腹人,把守的铁桶一般呢!
“呜呜!--父亲撒手人寰,河北偌大基业,孩儿如何守护?”
“哇哇!--孩儿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取父亲的再生,真是痛死我也!”
………………………………
兄弟齐聚,会议开始,袁潭、袁煕、袁尚头裹麻布,身披孝服,先来到灵棚里面,依次跪倒,焚香上拜,祭祀亡父的英灵,一个个顿足捶胸,哭的撕心裂肺!
倒不是他们真的哀痛,不过是一场政治作秀,在国人的认识中,忠、孝并生,凡是孝子,必为忠臣,可以托付家国大事,因此上,袁氏兄弟嚎啕大哭,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才是最佳继承人!
他们的这种行为,等于把袁绍拖出棺材,重新粉饰一番之后,挂在竹竿上做招牌了,袁本初泉下有知,一定会后悔生下三个孽子,真不如把他们扔进马桶呢!
明知道是演戏,也得继续下去呀,河北文武一拥而上,又是安慰、又是鼓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三个人扶起来了,接下来,就是会议的主题,袁潭、袁煕谁做河北之主!
“我乃是大将军、冀州牧,今日议论河北军政,自当居中主持了,速速般座位过来!”
“我乃袁氏长子,既为家族会议,自当坐在正中,主持一切事务!”
“哼!--我认识大哥,手中宝剑可不认识,还不速速退开!”
“呸!--我的宝剑也不是吃素的,今日正好试试锋利!”
…………………………
那知会议刚开始,双方就闹起矛盾了,问题就在坐位之上,谁是主、谁是宾,争的不可开交……
袁尚认为自己承受遗命,主政河北,乃是名正言顺的大将军,也受到文武官员认可了,理应坐在主位上,主持本次会议,否则于‘理’不合!
袁潭则坚决反对,认为袁尚的大将军是自封的,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自己是袁氏嫡长子,又有朝廷圣旨在手,才该坐在主位上,否则于‘礼’不合!
理、礼之争,相持不下,袁潭、袁尚又骂又踢,扭打成了一团,身上孝服撕扯粉碎,简直不成体统了!
文武百官冲上去,好不容易拉开二人,一番规劝之后,采取了折中之策,设立两个主位,兄弟并肩而坐,这才让会议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