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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断掉了……
汐里瘫坐在雪地上, 看着手中的刀把, 以及那上面短短一截刀,脑海里混沌一片,还未能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她明明看好了的,在离孔尚有一段距离的空中,找好了方向, 找好了落点, 缠绕了十成的念力,就待将孔砍掉后,跳回地面上。
在砍中后还未来得及欣喜,黑黝黝的孔穴中传来了强大的引力,汐里无法抵抗地被拉扯进去,陷入黑暗中。
圣杯所开启的根源确实让她回来了, 冬天的傍晚, 厚厚的积雪映得周围亮如白昼,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 附近的小型的电子公屏播报着铃木集团收购京都塔的消息。
汐里从空中突现坠落站稳,一阵裹着雪花的冷气吹得她一个激灵, 电子屏幕上播报的新闻和时间让她确信她回来了。
就在她开心地想跟虚空分享喜悦的时候,呼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汐里后知后觉地看到了手中的残刀, 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心中涌出了无尽的悲伤与后悔, 泪腺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穿着单薄秋装拿着奇怪残刀的少女,在雪地里哭得泪流满面。
她的异样很快引来了行人的注意。
“小姑娘,你没事吧。”路过的中年女人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温柔地问道:“雪地里太冷了,我扶你站起来好吧?”
汐里泪眼婆娑地摇摇头,自己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女人看着她随便拍了拍雪,在一旁冰冷的长椅上坐下,离开很快又回来,她递给汐里一杯热饮,又取下自己的围巾想要给她戴上。
汐里哽咽着谢绝了她的好意,告诉她自己在等人之后,就坐在那里默不吭声地哭起来。
她这会儿什么都没有在想,只是想哭。
“汐里小姐。”她等的人很快就到了,汐里擦掉眼泪,看向司机的身后,失落地没有发现那个想见的人。
“阿征呢?”
“少爷他有些事情。”司机看了看她红肿的眼眶犹豫了下,没有多说什么,将手中的羊毛大衣递给她,“少爷让我带来的。”
汐里抽了抽鼻子,接过来披在身上,虽说她并不冷,,她跟在司机后面,坐到车上。
偶尔从车里看到外面有跟虚空差不多大的黑发少年,眼泪又有些止不住了,她才刚刚想起他,就失去了他。
车子开进赤司宅的院子里,刚一停下,她就从车上跳下来,急匆匆地往里面跑,问过管家赤司在他房间里后,跑过去随便敲了两下门,打开进去。
穿着家居服的赤司听到门响,刚刚站起来,就被冲进来的汐里抱了个满怀。
她身上还带着冷气,无法忽视的抽噎声和颤抖,以及低落在他肩头的眼泪,刺得他心脏一疼,又转瞬不见,他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漠然,任由汐里抱着他哭诉。
看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汐里感觉委屈极了,抽抽噎噎,“我的刀断了,易他断了。”
“都是我的错……我又自大……又莽撞……”
“阿征,我好后悔……”
“啊。”赤司看了眼自己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举了起来,或许是想摸摸她的头,或许是想回抱着她,身体还残存着潜意识,但这样并不对,不该继续迁就她,他将手放下,淡淡地说:“再买一把不就好了。”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汐里哭着摇头,“那就不是他了。”
“没有什么不同,断掉的刀就是垃圾。”他冷漠地说。
汐里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整个人从悲伤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清醒许多,阿征,为什么会这样说话……
她伸手擦掉眼角的泪珠,后退一步,看向赤司,皱起眉头,“你是谁?”
“你在问什么啊汐里。”赤司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我是赤司征十郎啊。”
不、不是他。
从舌尖泛起了麻意,一直传到四肢百骸,她掐着自己手心,却一点知觉都没有,汐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阿征,不要耍我啊。”
赤司收起了脸上略显虚假的笑容,他的面容变得冷淡,一下子就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没有耍你的必要。”
“你生气了吗?”汐里骤然想起了她离开前的事情,小心翼翼地走近,“对不起,我那个时候有些匆忙,夏目的情况有些紧急,没来得及跟你好好说……”
“没关系的。”赤司自认为很温和的原谅了她,“贵志已经知道分寸了,接下来只要你听话就好了。”
他之前从来不会叫夏目的名字,也不会自称“boku”,而赤司也绝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汐里有了一些很不妙的猜想,这想法让她有些惶恐。
赤司神色未变,淡定地继续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时间已经不早了,可以去休息了吗?”
汐里垂眸,转身走出去,她现在很累,不仅是身体上的,连番的心理冲击让她更累,她出门后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去找到了管家跟女仆,询问他们赤司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得到的答案让她心情复杂,他们都认为赤司跟之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
汐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断掉的刀放到了柜子里,摔倒在床上,明明很累的,但她睁着眼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仍是周末,几乎天一破晓,汐里就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她走到门边坐在地上,将耳朵贴在门上,一边发呆一边听着隔壁的动静。
隔壁房间的门一响动,汐里立刻站了起来走出去。
“早上好。”赤司歪了下头,“去吃早饭吗?”
“嗯。”汐里点头,走到他旁边,偷偷地瞄着他,赤司目不斜视,没有跟她有任何的交流。
“你现在心情还好吗?”汐里吞吞吐吐地开口,小声问道:“是不是之前太累了?有休息好吗?”
赤司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事情并不复杂,我,只是变成真正的我而已。”
汐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她才发现他的瞳孔颜色变了,右眼变成淡淡的橙黄,一赤一橙凌厉而鲜明。
“我没有同意。”汐里上前一步拦在他面前,眼睛瞪得滚圆,像是燃烧着火焰,“我没有同意,所以你不准变。”
赤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正如我无法约束你,你同样无法约束我,为什么不接受现实呢,汐里,在你眼前的赤司征十郎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我,也一直在看着你。”
他越过汐里走进了餐厅,汐里垂下了脑袋,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怎么可能一样,怎么没有不同,阿征是绝对不会让她站在这里哭的。
汐里过了特别压抑地一天,她窝在房间里,呆坐在沙发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稍有不注意眼泪就落下。
这两天好似哭了前面十几年的份,不知为何,她整个人提不起任何劲,任凭自己沉浸在忧郁之中,除了吃饭的时间,赤司完全没有来找她的意思。
她从未如此期待早点上学,汐里又几乎一夜没睡,凌晨的时候她起身倚在床头,看着柜子上的闹钟时间变化,在响铃的前一秒关掉了它。
她起身换上校服,跟赤司一同吃过早饭,由司机送他们到学校。这次她穿越用了十几天,这里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又旷了一个多月的课,班上的同学已经习惯了,见到她突然出现也没了意外之感,少数跟她打招呼的人也完全被她忽视。
课间的时候夏目过来给她送手机和包,之前离开的时候把那些东西忘到他家了,汐里看到他的时候又有些控制不住想哭,但是忍住了。
两人刚说几句话,夏目抬头看了后面一眼,仿佛被刺了一样匆匆告别,汐里回头看过去,能看到赤司红色的发顶。
午间休息时间,她去找了桃井,询问她在她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万幸桃井也发现赤司的改变,汐里想,如果她也说赤司没有变化,她说不定就会崩溃。
桃井告诉她那天的前因后果,汐里听到最后脸沉了下来,冷冰冰的样子让桃井有些害怕。
“汐、汐里,你还好吗?”
“啊。”汐里眨了下眼,起身谢过桃井,“我没事,先走了。”
桃井不放心,悄悄跟在她身后。
汐里走到紫原的班里,个子高大的少年委委屈屈地缩在最后一排,往嘴里塞着零食,若是以往,她或许会调笑几句,但现在,她看着他,总是在想他就是让赤司变化的罪魁祸首。
“紫原,出来。”
紫原抬眼看了她一眼,舔了舔手指上的零食残渣,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跟我来。”汐里转身往教学区外走去。
“喂,汐里亲,要去哪里,快上课了我不想出去。”他站在教室门口没有动弹。
汐里回头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将将近两米的紫原拉了个踉跄。
“放——开——我——”紫原抓住她的手腕,想要甩开她的手,汐里的手纹丝不动,又把他往前拉了几步。
“我真的要生气了——”紫原的脸色阴沉下来,高大的身材配上他的表情显得很有威慑力。
汐里一点都没在意,继续那样拉着他往前走,不顾途中他的几番挣扎,直接把他拉进了空荡的体育馆,然后一把甩开。
紫原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反抗他?”汐里俯视着他,冷冷地问道。
“哈?”紫原抬头,眼神凶狠地回瞪她,“不懂你在说什么——完全!”
“听话不就好了。”汐里自顾自地说着,“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余的事。”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紫原刚要站起来,汐里伸手轻轻一推,把他推倒在地。
“紫原敦,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所以说——为什么要反抗赤司征十郎?”
紫原这才听懂她才发什么疯,他刚要站起来又一次被推倒在地,从小他就长得高大,没人敢欺负他,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无法抵抗的屈辱。
“你疯了吗?!”
“说不定呢。”她耸耸肩,伸手抓向紫原的领口。
还未触碰到的时候,汐里的脸上被猛地泼上一杯冰水,她侧脸看过去,黑子一手一个杯子,其中一个已经空了。
他水蓝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她看,“汐里同学,冷静了吗?”
如果没有冷静,他手里还有一杯冰水。
汐里擦掉脸上的水,把手放在额前扬起来晃了晃脑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如果不是黑子这一杯水,她或许会打紫原一顿。
她呼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黑子:“谢谢,我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