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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里穿着沙滩人字拖,紧急扒下来的赤司的外套刚刚盖住屁股, 泳衣的裙摆下是两条又长又直的腿,一阵干燥的风吹来,吹得她一激灵, 她小心翼翼地躲过废弃物凸起的棱角从上面走下来,然后又茫然了。
她先捂住口鼻,尽量过滤掉点那难闻的空气,仰头看了眼太阳,粗略地辨别了一个方向, 走过去。
这里几乎没有路, 都是堆得高高低低的垃圾、垃圾以及垃圾,她只能小心再小心地走过去。
啊啊,烦死了,她在心里抱怨,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她突然明白自己前一段时间为什么那么烦躁了, 因为距离她上次穿越已经快要一年了,潜意识里已经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本来以为这次能亲眼看到他们拿全中冠军的, 明明一起努力了那么久, 最后还是会错过。
汐里想了一堆有的没的, 思绪缓缓回到这里, 现在的重点是该怎么办吧,每次掉落在无人的地点,都是拼运气找个方向走下去,她不知道是会走出还是会更深入,而这次的感觉尤其不好。
因为空气也太差了,难闻的味道冲得她头发晕,只能把外套蒙在鼻子上,闻着上面柔顺剂的香味缓解一下,但也很快被空气的味道侵袭。
就在汐里有些想吐的时候,她终于一步迈出了壁垒分明的废弃家电区,迈进了臭味陡然一变但依旧很臭的废弃生活垃圾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次没走多久她就见到了人影,身着白色防护服的人看不出年龄性别,腰间挂着袋子,手里拿着钩子与夹子,沉默地弯腰扒着垃圾,汐里越往那边走看到的人越多。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只是安静地做着事。
汐里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头更晕了,这的人都穿着防护服,带着防毒面具,而她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呼吸了这么久,不晕才怪。
噗叽一声,汐里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露出个嫌恶的表情,死都不愿意往下看,继续向前走,距离那些人越来越近,他们也终于注意到了汐里的存在。
一个一个抬起头来,看向她,白色的防毒面具上只有过滤器跟黑洞洞的两个眼睛,谁都没有说话,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汐里不由顿住脚步,“那个,请问可以帮我指下出去的路吗?……或者给我一个防毒面具什么的。”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等她说完,防护服们动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开始往后跑,留她一脸懵逼地站在那里,然后拔腿追上去。
脚下的沙滩鞋实在拖后腿,没跑几步就勒得脚趾疼,她无奈停下了脚步,看着防护服们飞快消失在垃圾山后,没过一会儿,一个人往这边走来。
他没有穿防护服,也没有戴防毒面具,而是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个子没有多高,离近了才发现他很年轻,十几岁的样子,眼睛里一片死沉,毫无波澜,在看清汐里的时候亮了一下。
“你是……从哪里来的?”他开口问道,声音带着变声期的粗哑。
“我不知道啊。”汐里一脸的茫然,“一醒来就在这里了。”
男生眯着眼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半天,身上散发出一股让汐里不舒服的气息,他咧出一个笑容,转身往来处走,“如果想出去的话就跟我来吧。”
汐里犹豫了下,跟上了他,路过垃圾山时,看到了刚才的那些防护服们,男生高声喝了几句,他们越过她回到刚才的地方继续开始捡垃圾。
男生路过一个驻扎的小帐篷的地方,走进去拿了个防毒面具递给汐里,一直捂着嘴的她接过来戴上后,终于放心地吸了一口气。
“我叫撒克逊,你叫什么?”男生继续带着汐里往前走。
“汐里。”隔着防毒面具,她声音瓮瓮地回答。
“你自己在里面走了很久吗?”
汐里留了个心眼,“走了约莫有十分钟吧,里面的味道太难闻了,我差点晕过去。”
撒克逊瞟了一眼她的脚,用粗嘎的声音跟她讲这里是哪里,这里是流星街,被遗弃的地方。
他们走了有一会儿,垃圾越来越少,逐渐能看到类似房子的建筑物。
“到了,这是我家。”撒克逊到了一栋堪称废墟的建筑物前,整体只剩下了三面墙,剩下的是由铁皮包裹着。
汐里大概能认识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资源匮乏,环境恶劣,以回收垃圾为生,而撒克逊据他自己所说,是一个回收队的小队长,承包了不小的一片区域。
撒克逊给汐里了点食水,有些浑浊的水和干巴巴的难以下咽的面包,汐里艰难地吃掉了这顿饭,又用更加浑浊的水洗掉了脚上的污渍,他给她找了件长袍,散发着一股陈腐的气息,不知道放了多久,但看起来还算干净,汐里没有怨言地穿上。
“怎么样才能走出这里呢?”汐里缩在瘸了一条腿的破旧沙发上,不时挪动一下以免滑落下去,看向昏暗中脸色晦暗不明的撒克逊。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变强。”
“那在这之前我要捡垃圾吗?有其他我可以做的事情吗?”
“有啊,明天我带你去伦农那里,你可以在那里找到适合你的活儿。”撒克逊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汐里点点头,两人聊了不短时间,汐里急切地想从他那里知道这里的情况,而撒克逊似乎对她也很感兴趣。
虽然眼神奇怪,但是个好人,汐里这样给撒克逊做了定义,第二天就被打肿了脸。
汐里是被一阵????的声音吵醒的,她睁开眼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整个人都猛然清醒过来。
“醒了吗?”撒克逊突然出现在她的脸上方,没有任何掩饰地,对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来,腿上突然多了一只冰凉而粗糙的手,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摸来摸去,“真好啊,一点伤疤都没有,伦农大人最喜欢了。”
汐里瞪大了眼睛,使劲挣扎了下,身体纹丝不动,甚至声音都发不出来一丝一毫。
“不要白费力气了,那可是我的念能力。”撒克逊收回了手,有些神神叨叨地碎碎念起来:“你不会念可真是太好了,哦对了,你不知道什么是念吧,真厉害啊,不会念还能在那里走那么久,那些垃圾们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人物吓得不轻呢,幸亏、幸亏是我捡到你了,我可是个好人,不会折磨你,你这么完美,把你卖给伦农大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絮絮叨叨着把汐里身上的长袍拉好,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一丝肌肤都没有露出来,然后像抗麻袋一样把她扛了起来,撩开帘子冲着一个方向跑了出去,汐里头朝下脑袋有些充血,她什么都看不见,但身边凛冽的风告诉她他跑得有多么快。
怎么办,汐里动了动手指,发现手指也动不了,念能力……有些耳熟,大概是跟超能力差不多的东西吧,她闭上眼思考着对策,他想要把她卖给那个叫做伦农的人,那么伦农会从她身上获取什么?从撒克逊话中可以得知,不是贞操就是去受折磨,如果是这两样,到时候有极大的可能会解除对她的控制。
还有一点,撒克逊是怎么控制她的?汐里将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缕出一些思绪来,一是食水,二是触碰,三是她的信息。线索太少,汐里不能准确地得出结果,只有一点,她只有一次机会,在撒克逊解除控制的时候将他们一击必杀。
汐里此刻镇定无比,里包恩曾对她做过训练,越千钧一发的时机越要保持镇静,那个时候他还夸过她适合做杀手——虽然他很快收回这句话。
她甚至还冷静地通过感受风速,略微估算了下他们走了有多远,撒克逊终于停下了脚步,汐里有些急促地呼吸,成功引来了几道视线。
一点都不幸运,这里有不少人,汐里心里一冷。
撒克逊向外面的人说明了来意,被带进了房间里,汐里被放到了一边,她听到沉重地脚步声,身上的长袍被人扯去,然后一双粗糙的满是伤疤的手摸上她的下巴,猛地将她的头抬起来。
汐里眼里满是恐惧,瞳孔剧烈地震动着,对上了一个魁梧男人的脸,长得真丑,她还有闲心在心底吐槽,面上却一丝一毫没有流露出,眼睛还因恐惧沁出泪水来,显得楚楚可怜。
“真好……真好……”男人不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脸上一片兴奋地潮红,他用力掐住汐里的下巴,掐出一道指痕来,汐里动弹不得,只有眼中情绪波动,又惊又惧,“乖,再害怕点,再绝望点。”
是个虐待狂……算是预想中最好的情况之一了。
“撒克逊是吗,我想听她的惨叫声。”
“但是、但是解除控制……”撒克逊在伦农的视线中止住了话语,他有些瑟瑟地低声念叨了几句,汐里身上一松,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他刚才念了她的名字……汐里只能隐约听到只言片语,但是知道他控制需要开口就已经够了。
纤瘦的少女趴在地上轻轻咳嗽起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黑色的绸缎般的长发滑落下去,露出雪白的肌肤来,娇弱无力,伦农心中的凌虐欲猛然升至最高点,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提了起来。
少女缓缓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嫣然的微笑,空着的一只手猛然向后划去,一把划开了撒克逊的喉咙。
温热的血溅上了她的手臂,在胳膊被捏断的同时,她手指一勾,方才偷偷缠到伦农脖子上的弹力猛然收紧,他呼吸一滞,手上一松,给了她一点喘息时间。
房间的人数和分布在方才装咳嗽的时候已经看清了,汐里躲过狂吼着的伦农的攻击,杀死一个、两个、三个……
最后在伦农一把剖开她肚子的同时,她一指插进了他的太阳穴,魁梧的男人轰然倒地,汐里也摔倒在一边,无力再动。
那个叫念的能力真可怕,刚才冲过去的时候她差点都动不了了,汐里翻了个身,躺平。
不过那种独特的杀气感觉有些熟悉,她眨了眨眼,将眼前的血红眨去,感觉力气渐渐流逝。
不知道肠子流出来没,汐里颤着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刚抬起一点就无力地垂在了一边。
半边身子都麻了,没有知觉,虽然废了一只手,肚子被开了一个洞,竟然不怎么疼,只是身体越来越冷。
“你快要死了。”汐里奋力地睁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蹲了一个黑发的少年,头发柔顺地垂在一边,长相俊秀,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一片血红,“你身上的精孔被冲开了,如果不能将气收回来,你会死的。”
“咳……没有力气啊。”汐里闭上眼,努力地将周身的气收回,很容易地收了回来,脑袋一蒙,又很快四散开来。
“真有意思。”黑发少年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她破开的肚子里,站起来看向门口的人,“玛奇,给她缝一下吧——看在她帮了我们忙的份上。”
“——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汐里勉强睁开了眼,看到一个粉发少女在她身边蹲下,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根针和线,把她的肚子缝了起来。
没错,是缝了起来……
“那么,我们就把这里的东西带走了。”黑发少年又俯身,对汐里笑了笑,“祝愿你能活下来。”
——那你他妈的倒是救到底啊!
汐里无力地闭上眼睛,听着他们远去,她咬牙又开始收回周身四散的气,也不知收回没收回,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
【你要、死了。】
【你都、不会、绝望吗?】
【为什么、不绝望?】
【你不、会、死的。】
身边响起了一个断断续续的陌生的声音,汐里睁开眼睛坐起来看向四周,一地的尸体,和她这个大活人。
等等,她之前不是伤很重吗?
她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暗红一片,都是干涸的血迹,她上手摸了摸,已经痊愈了……
汐里看向自己被捏断的左手,动了动,也痊愈了……
她站了起来,转了一圈,除了有些饿,和衣服粘在身上的不适感,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
卧槽,这也太可怕了吧。
汐里找了半天,在一个形似浴室的地方找到了水,她将身上的血迹冲洗干净,对着镜子看了一遍,身上连个小疤痕都没有。
她有种这是在做梦的错觉。
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在右手腕发现了一个指甲大的菱形的蓝紫色印记,她搓了搓,把手腕的肌肤都搓红了,印记纹丝不动,像胎记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