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后征臣放松了对赤司的控制, 他拥有了更多的可自己支配时间。
汐里回来后没多久, 里包恩从意大利飞回来见她, 跟她打了一架,虽然最后还是没打赢, 但很长一段时间内汐里都不落下风,小小的婴儿若有所思,不过一个月时间, 汐里突飞猛进。
她的进步不在于突然掌握了多么精妙的技巧,而是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应战变得更加熟练,这不是自己练习就能做到的,就像他提过的那样, 只有实战才能做到这一点, 还是跟实力不俗的人对战。
他没什么可教她的了,或者说,教了进步也不大,她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学习,而是像那样去经历,里包恩想到这里, 冷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没有完成训练任务?”
“我才回来两天啊!”汐里生气地努嘴,指着他指责道:“包包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里包恩低头按了下帽檐, 突如其来地飞起踩在她脸上, “不准这么恶心的叫我。”
他待得时间并不长, 最近意大利那边不太平静, 他叮嘱过汐里好好训练之后就飞走了。
然后汐里立刻把他说得话忘在脑后,每天过得轻轻松松,跟赤司形影不离。
除了黑子她跟班上其他同学还是不太熟,他们好像有点怕她似的,休息时间她会去找赤司或者夏目,后来赤司太忙,夏目的教室离得太远,汐里就变成了去找自己的新朋友桃井五月玩。
说来惭愧,桃井是她第一个同龄的女性朋友,两个女生凑在一起聊八卦,互相挑饰品,结伴上厕所……这都是她之前没有经历过的,汐里很快适应并且乐在其中,每天下课朝厕所的反方向横跨两个班找到桃井,两个人再一起返回来结伴去上厕所。
……真的能上瘾!
篮球部的各位对她也很友好,部长虹村虽然喜欢露出一张嘲讽脸,但还是挺照顾她的,同年级的青峰大辉是桃井的竹马,不打球的时候人总是懒洋洋的,汐里撞见过他看工口杂志。
紫原敦虽然个子高大,但性格很像小孩子,只要给他一块糖就会乖乖听话,在吃零食的时候对着垃圾袋吃,这样就不会把碎屑洒出来了,如果他嫌麻烦的话再给一块糖就不会抱怨了,比小孩子还好哄。
手上缠绷带的绿间真太郎是个很严谨的人,人生信条是“尽人事听天命”,已经到了汐里怀疑这是某个教派的程度,比如他缠绷带不是中二,是为了保护指甲,每天根据“晨间占卜”携带幸运物,有次汐里好奇的打开了晨间占卜节目,发现那天巨蟹座的幸运物是灭火器,而绿间就真的拿着一个小号灭火器走了一天。
她扪心自问,她做不到,于是瞬间对绿间钦佩起来。
汐里原本以为自己的初中生活会这样清闲而愉快地过下去,但还是有了变数。
起因是她和桃井一起去拿运动饮料的时候,听到了另外两个经理人对她的议论。
仓库的门半遮半掩,从里面传来了小美和小亚的聊天声,汐里和桃井正打算推门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她们提起她的名字,两个人不由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她为什么能留在一军啊。”
“因为那个吧,她是赤司大人的妹妹啊,有个这样的哥哥可真好。”
“但是也不能不做事吧,一直都是五月在跑腿,她就待在体育馆里休息,前天五月一直没时间休息吧。”
听到提及自己的名字,桃井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错过了进去的机会,现在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汐里没什么动作,她也不敢有动作。
“没错啊,我前天路过的时候看到她在跟部员聊天,但是五月一直在做事……”小美为桃井抱不平,又开口说道:“不过,你不觉得吗?”
“什么?”
“总觉得她一副很没干劲的样子,跟赤司大人啊五月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但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变得冷冷的,我有点害怕她。”
“是的是的,就是这种感觉!”小亚点点头,“有种不被她放在眼里的感觉,我都不敢跟她搭话。”
“开学一个月了她才来报到,听说是因为休养身体。”
“那她身体不太好吗?看不太出来啊。”
汐里听到这里不想再听了,她向桃井做了个口型,让她留在外面,伸手推开门,对上小亚和小美惊吓而后尴尬躲闪的脸。
她摊了下手,一脸无辜,“抱歉偷听到你们讲话了,其实我很好相处的。”她说完还自己肯定地点了下头。
“对、对不起。”两个小姑娘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向她道歉。
“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啊。”汐里真诚地解释,“我活得大概有些自我,很多事情意识不到,以后如果我做出什么事让你们不开心了,你们可以直接提出来,虽然不一定会改就是了。”
小亚和小美顿时欲哭无泪,有些瑟瑟地挨着对方。
好像又搞砸了,汐里无奈地挠挠脸颊,“而且我确实挺柔弱的,不过是间歇性的,以后大概也会有回家休养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拜托你们了。”
她说完开始动手往箱子里装运动饮料,摆满之后原本要两个女生才抬得动的箱子,被她用一根手指勾了起来,单手举了起来,走出仓库。
柔弱……柔弱……
这哪里柔弱了?!小美和小亚握着手,从对方脸上看了一模一样的惊恐。
“小汐里……”桃井在她走出来后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接过她手上的箱子,被她躲开。
“我自己拿就行了。”
桃井只好跟在她身后,一直盯着她手中的箱子,打算在她没力气的时候就上去抢救,“那个……小汐里,小美和小亚她们应该没有恶意,而且我也不累,只是觉得我比较擅长那些事……”
“诶?”从仓库走出来就一直在思考的汐里听到她的话歪头看了她一眼,冲桃井笑了笑,“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她们说得很有道理。”
“五月,我是不是个有些奇怪的人啊?”
桃井困惑地鼓起嘴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小汐里人很好啊,而且很有趣。”
“说得也是。”
桃井捂着嘴巴轻笑起来,眼睛眯起好看的弯度。
汐里看了她一眼,有些了悟,大概就是这样她才会和桃井成为朋友吧,如果是其他人大概会对她的自恋直白感到无语,但桃井就很顺理成章地接受了。
听到小美和小亚的话,汐里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哪里不对了,没干劲、冷漠……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形象,跟班里的人关系不好也从未想过去主动修复,完成交给她的任务后不会再主动去做些什么。
她的无所谓大概被别人看的一清二楚。
这样不行啊,不能再这样游离在外了,汐里停住脚步。
“小汐里我来和你一起搬吧。”桃井以为她没有力气了,伸出手去够箱子边的把手。
汐里单手托住箱子的底部,空出一只手来,放在桃井的肩膀,庄严宣誓:“我要主动点才行!”
桃井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握拳朝她举了举,“那,小汐里加油!”
“好!”
汐里元气满满地应了一声,气势勃勃地回到体育馆,把运动饮料放好后,主动走到副教练身边,背着手站在那里,跟他一同看着场内。
副教练瞟了她一眼,又瞟了她一眼,“你有事?”
“没有没有。”汐里摆摆手,她这不是怕副教练有事嘛。
副教练不再搭理她,环手看向场内,不时呵斥场上犯错的部员。
汐里看了一会儿,偶尔一脸严肃的颔首。
“看出什么了?”部长虹村拿着水走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看向场内。
“阿征已经进五个球了,我觉得很不错。”
“……”虹村有些无语,他拍了拍汐里,“你现在没事做的话,过来帮个忙。”
“好好好。”汐里立刻转身跟上他,“部长有事尽管吩咐!”
虹村瞟了她一眼,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他把她带到旁边的会议室里,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两摞纸,放到她面前,“泽村今天请假了,明天要进行测试,你把部员的资料誊写到这张表格里,可以吗?”
当运动部门的经理非常辛苦,更别提篮球部这样的大型社团了,因此部门经理的留存率很低,泽村就是现在仅剩的二年级经理。
“可以。”汐里拍拍胸脯,“我做事您放心!”
虹村唇角勾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那你就坐在这里写吧。”
汐里拿着笔在空白的纸上试了试水,将几摞纸按上面标好的顺序排好,在篮球部不是按年级排名,而是按一军、二军、三军的顺序。
她要誊写在表格上的是部员的基础资料以及上次的测试情况,以虹村为首的几个正选过后,就是赤司他们,汐里看了看几人的资料,发现除了体力有些欠缺之外,赤司他们的测试分数比一些正选学长的都要高。
这样看来,他们或许很快就能成为正选了。
汐里继续往下写,她的速度很快,瞄一眼记住了纸上的几项数值,刷刷刷地填在表格上,一点错都没有出。
那摞纸越来越薄,直到最后一张,汐里活动了下肩膀,看向最后一个人,不由咂了下舌。
黑子哲也,三军,排名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