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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她穿到了原始森林,被山猴养大,靠吃果子喝河水生存,活成了一个小野人的样子,就这样过了两年,她穿了回来。刚回来时宫瑾下意识四肢着地,走路靠跳,话都说不利索,一个星期后才恢复正常。
又一次穿越,她被披着斗篷的人捡到,送到了一家名为GracefieldHouse的孤儿院。那里有一个妈妈照看着二十多位孩子,生活安详又幸福。只是偶尔宫瑾觉得有些违和感,比如她脖子上印着的丑丑的85140编号,总是穿着的纯白的衣服,被高高的围墙和铁门围着,无法到外面去。
她在那里过了五年,长到了八岁,每次考试都拿满分,当着孩子王,深受妈妈的喜爱。算是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
宫瑾每次穿回来后,记忆就像被时空通道过滤了一遍,只剩下非常浅薄的一丝印象,穿越时的事情像是拢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再也看不清晰。她对那些记忆也没有深究的欲望,而是很快投入现世的生活中。
在这几次穿越中,她偶尔过得艰苦,偶尔过得平淡,但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道符也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
但很快,宫瑾遇到了她四岁(实际大概活了至少有十五年)以来最大的挑战!
——她掉到了正在航行的船上。
高大的桅杆上,黑色的旗帜猎猎飞扬,上面印着硕大的骷髅头,其上三道抓痕横过,这是大名鼎鼎的红发海贼团的旗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开黑暗,天水一色的海平线处浮起橙红的太阳,渲染着云霞斑斓,水光粼粼,微风和煦,今天又是个出海的好日子。
当然,真正的海盗无惧任何恶劣的天气。
海盗船上第一个发现宫瑾的,是狙击手耶稣布。天还未大亮,他打着哈欠走上甲板,打算去解决下生理问题。然后就被甲板上的东西绊了一下,“拉基,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扔垃圾!!!”
耶稣布生气地转身回头,一定又是他扔在甲板上的骨头,他看向地上的时候,愣了,这看着,像是个人啊!
甲板上小小一点儿人趴在上面,一动也不动,耶稣布高声喊了两声,海盗们很快过来围了一圈。
“死了?”
“不知道啊!”
“你翻过来试试。”
贝克曼叼着一根香烟,吐出一股袅袅烟气,他伸手摸了摸突然出现的孩子脖子上的脉搏,然后把她翻了过来,“活着。”
其他船员松了口气,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怎么上来的?”
“你晚上就一点没注意到?”
“谁知道啊!!这么小一点,海鸟叼过来的吧!!”
“不是。”贝克曼检查了一遍,她身上衣着整齐,异常干净,“身上没有被叼过的痕迹。”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红发青年,弯腰将地上的孩子抱了起来,“等她醒了再问。”
宫瑾是在深夜睡梦中穿过来的,她只是翻了个身就感觉身下软绵绵的床变硬了,还有些硌得慌,熟睡中的孩子哼唧了两声,翻来覆去找了个稍微好受点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
她睡得飘飘忽忽地,感觉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而是飘在空中,这飘着飘着,她就有些想吐。这点难受劲被睡觉的欲望压下去了,直到实在压不下了。
宫瑾迷迷糊糊将眼睛睁开了一点缝,爬下床,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拖鞋,她赤着脚推开门被阳光刺痛了眼,宫瑾也没来得及想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大太阳,她捂着嘴,太急了,急着找厕所呢。
她眼睛还是眯着睁不开,整个人都快急死了,厕所呢!
甲板上的众海盗在宫瑾走出来的一瞬间都静了,他们就看着这个还不到他们大腿高的娃娃,跟喝醉酒似地走得摇摇晃晃,左脚绊右脚,晃悠了一小圈,然后抱着他们老大的腿一张嘴吐了他一脚。
吐出来的一瞬间宫瑾眼泪也掉下来了,从下了床后她连站都站不稳,胃里一直在翻滚,她想吐,想找厕所,找了半天找不到就算了,连个盆都没有。
一个男人走过来问她怎么样,她晕晕地抱着人家腿,一张嘴就吐了他一身,宫瑾感觉自己很丢人,眼泪刷刷地掉,她想道歉,刚开口说了个“对”,又一下子吐了出来。
红发没管自己脚上那堆呕吐物,单手把宫瑾抱起来,要来一个盆,给她找了个木墩当凳子,让她扶着盆,“吐吧。”
然后宫瑾就兢兢业业地吐起来。
红发蹲在旁边给她轻轻拍着背,转头看向船员:“有晕船药吗?”
一片沉默过后,他们开始放声大笑。
“晕船当什么海盗!”
“哈哈哈竟然还有人会晕船!!”
好吧,晕船药是没有的。既然没有,红发就有点发愁了,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来的,但晕船晕成这样,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早上也没吃东西,宫瑾把胃里那点东西吐完,自己扒着木盆边缘昏昏沉沉。
她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喂她吃东西,刚吃下去没多久她又全吐了出来。
“这样不行,我们返航,回风车村要多久?”
船长的命令是绝对的,虽然他们刚出来没多久,贝克曼立刻在心底计算了下航程,“至少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她撑得住吗?红发有点担忧,小家伙,你可要坚持住啊。
年轻的船长下了命令:“加快速度,返航。”
“是,老大!”
不过两天时间,宫瑾每天浑浑噩噩地躺在那里,吃下的东西很快就会吐出来,连水都喝不进去,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憔悴下来,原本带着婴儿肥的脸瘦了一圈,更显出一双大眼睛,可惜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常常闭着,偶尔有气无力地睁开一点缝。
宫瑾从来没想过,她会栽在晕船上。
与此同时,另一个世界,宫家父母对着裂开的道符,正发疯似地寻找着解决办法。
到了第三天,离目的地还有一多半的航程,红发看着呼吸微弱气若游丝的宫瑾,深知这样下去她就没救了。
他把她叫起来,让她努力地保持着清醒,“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把它吃下去。”
他拍了拍想要闭上眼睛的宫瑾,把手里的水果塞到她手里,冲着她吼:“你能听懂我的话吗?不想死的话就吃下去,不准吐出来!大海没什么可怕的,你能战胜它!!”
宫瑾一直昏沉的意识被他的大吼震了一下,她努力睁开眼,看着自己手上的奇怪的水果,如果不想死,就吃掉它。
她当然不想死,她一直在努力的活着。宫瑾饿了三天,浑身都没有力气,握着水果的手微微颤抖,却没有力气举起来,红发握着她的手把水果举到她嘴边。
宫瑾恶狠狠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果子啃了一大口,而实际上她只咬掉了一小块,她嚼了嚼咽下去。这几天喉咙被胃液灼烧,一直在火辣辣地疼痛,以至于后来为了不承受那痛她拒绝吃任何东西。
果子汁水很多,也很甜,滑过干涩的口腔,犹如久旱逢甘霖,但同时带来的还有一种反胃感,宫瑾死死咬着牙,把嘴里的果子咽了下去。
她不想死。
她就着红发的手,一口一口把果子吃了个干净,每次吞咽都拼尽了她的意志力,才不会吐出来。
“你这不是很厉害吗?”红发把手放在她头上使劲压了压,她冲他扬起一个虚弱的笑。
红发将她哄睡着,实际上只是粗手粗脚地轻轻拍了拍,一起身就看到自家船员在外面探头探脑。
“吃了吗?”
“这么小一个果子。”他用拇指食指圈了个圈,比划了下大小。
能吃下去就是个好兆头,船员们也稍微安心了些。他们是传闻中无恶不作的海盗,可仍有善良存于心,更何况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子,更容易让人心软。
这几天最难受的可能就是耶稣布了,他是船上唯一一个当爸爸的人,儿子也比这个娃娃大不了几岁,每天看着她难受的劲自己感同身受,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总是躲得远远地,能不过来就不过来。
“看老大哄小孩儿那样子,以后一定能当个好爸爸。”气氛放松了,船员开始调笑起红发来。
“哈哈,免了,养孩子真是够呛。”红发摸了下头顶的帽子。
“老大。”贝克曼走过来,嘴唇微动,叼着的烟抖了抖,“前方不远出现了一艘商船。”
“真好。”红发脸上的笑容不变,“我们去借点晕船药。”
红发说借就是真的借,虽然商船上的人被吓得屁滚尿流,红发说借晕船药就真的只借晕船药,一群海盗把商船翻来覆去一遍,除了晕船药什么都没拿,还善解人意地留下了一些。
他们就如大摇大摆地过来时一样,又大摇大摆地回到了自己船上。
等看着商船走远,贝克曼走到红发身后问他:“为什么不把她留在那艘船上。”
红发一愣,拍头懊恼:“忘了!”
贝克曼笑了笑,没有说话。
晕船药的效果立竿见影,宫瑾吃过苦得直咧嘴的药后,没过多久就能起床了。
夜晚,甲板上点起灯火,宫瑾坐在中间,被围了一圈,她第一次清醒着见到了船上的其他人,怎么说呢……有的特别高,有的特别宽,奇形怪状。
而且,她敏锐地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这是一群相当不好惹的人。
“我叫香克斯,你可以叫我红发,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声音是这几天一直照顾她的人,宫瑾抬头瞅了瞅,是个红发青年,虽然脸上有可怕的伤疤,但笑眯眯地看起来脾气很好。
“我叫……米娅。”(宫日音miya)
“那么,小米娅,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艘船上的吗?”
宫瑾抬头看了看璀璨的夜空,辽阔壮美,她挠了挠脸颊,“你们……听说过穿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