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不能去窥探平波门派,但心中却着实放不下看到的汪靖波。平波门下弟子,他记得的不多,同道之中,他记得的也有限,这汪靖波却是一见便想得起来,就因此人乃是第一个对他发难的平波弟子韩一鸣也清楚记得他被一口气吹得灰飞烟灭,因此再看到此人实是比看见了鬼还要异样。平波的法力不会高到这一步吧?他能把他已消失的弟子都用法术再起死回生?韩一鸣有些拿捏不定了,若然真是如此,那还有何人能抵敌得住平波?
他一边细想一边踱步,抬起头来,忽然看见青竹标站在门口。韩一鸣对于这个弟子就是说不出来的挑剔,道:“你也不出声就要进来么?”青竹标满面的委屈:“师父,弟子哪里敢?弟子是来找师父,师父没有关门。因此弟子还未来得及敲门。”
青竹标本来油嘴滑舌,一旦他错了,绝不会认错,只会强辩,而他若是对了,就会叫自己师父了。想是他不敢轻易说自己受了委屈,因此这样来告知自己。韩一鸣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青竹标却是立时就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满,端正了颜色道:“启禀师父,弟子知错了。”韩一鸣道:“你可知你错在何处?”青竹标道:“师父不是怪我未敲门而入,而是怪我说话语气不正。弟子知晓了,以后一定改。”
他着实是沈师兄说的聪明,韩一鸣道:“你有何事?”青竹标道:“请师父再传弟子一招法术。”韩一鸣一愣:“你学会御剑术了?”青竹标道:“是的,弟子学会了。”韩一鸣因心中有事,一直未曾细看这弟子,这时仔细打量了他两眼,他满面都是掩不住的开心与得意,那必定是学会了,只是要熟用此招,还需时日。便道:“好,你学会了这个,我教你一招如影追风剑。”青竹标大喜:“真的么?这个可以用来打架么?”
他的确聪明,也的确浮燥,喜欢惹事生非韩一鸣道:“可以呀,你想怎么样打架都可以。不过这一招,你若是学会了,先来对我用上一用,打得过我了,你再去打别人。”青竹标满面的喜色滞住,看着他,半晌道:“师父,弟子怎么打得过师父?弟子怎么能打师父呢?”韩一鸣道:“我的法术并不厉害,但你打不过我,跟别人打,你是要吃亏的。你出去惹事生非,我可不会帮你。你要是跟人家打架,可别叫我帮我。”
青竹标看了看他,小声说:“我请灵芯帮我”韩一鸣正想说话,灵芯的声音插进来:“帮什么?”韩一鸣道:“他以后打架打不过别人,请你帮他。”灵芯眼睛都不向青竹瞟,径自走入屋来,淡淡地道:“我才不管这些事,你打架,那你就自己打好了。”青竹标完全忘记了曾向灵芯求过婚姻,道:“我也是你的后辈弟子,我输了就丢了你的脸了,你还是帮我的好。”灵芯这才看了他一眼:“丢我的脸?我有什么脸?你不丢自己的脸就好了。”韩一鸣全然想不到灵芯这么来了一句,忍不住在青竹标的满面不可思议中笑了。
灵芯道:“师兄,我有话要跟你说。”韩一鸣道:“好,我先教他句口诀,让他下去练着,你再说。”青竹标刚练成了御剑术,对于修炼法术正是兴趣浓厚,对于搀合师门的事倒是没那么着紧,追着韩一鸣道:“师父教我。我一口气把这个法术也练成”韩一鸣便教了他如影追风剑,教了四回,青竹标记住了,念着口诀出门苦练去了。
灵芯倚在一把椅子上,道:“师兄,我遇上一个人,一个同道。他说他跟你说过话,说他是宁海派的。”何三思韩一鸣没料到何三思与灵芯撞了个正着,于是道:“他才走没多久,我们也说了不少话,他怎么又托你带话呢?嗯,他要你与我说什么?”灵芯道:“他说,他的师妹会些奇门异术。”韩一鸣道:“是,他的同门必定会些奇异之术。嗯,然后呢?”灵芯道:“没了,他就这样说的。”韩一鸣不禁有些意外:“没了?”灵芯道:“嗯,没了。”
何三思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必说,韩一鸣也知道杨四妹有些异样,他为何要让灵芯来说呢?忽然明白过来,杨四妹的奇异之术,说不定与汪靖波的再现有着关联一时之间,恍然大悟,这下明白了平波为何要幽禁杨四妹。想是平波在南去的路上,看到了杨四妹,他当然是见多识广,不知从何处看出了杨四妹那与众不同的厉害,于是后来前来寻找杨四妹,并将她幽禁在了万虚观的法阵之内
韩一鸣不禁要说自己有些笨拙了,这样简单明白的关联都不曾看出来。能让平波幽禁在万虚观那个法阵之下的,岂会是等闲之辈这样一来,也难怪何三思会前来与自己攀交情了。灵山与平波之间的恩怨,岂是等闲能了的,何三思的门派之中人丁稀少,他难以与平波抗衡,于是想与灵山一同对抗平波么?
灵芯看他半晌不出声,也不打扰他,只是在椅上坐下,她身上泛出淡淡紫光来,她一出紫光,便有灵力在身上旋转,韩一鸣猛然看到她的左手,已有一片墨蓝,细看之下,她手心有细细一道扭曲的墨蓝细线。她的如意索已练到了这一步,她真是灵力天成。灵芯忽然睁开眼来:“师兄,你在看我的手。”韩一鸣便手入怀里,拿出一片蓝龙鳞来道:“师妹,这个,我还没练成,虽说我也不急,但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韩一鸣的确对这枚龙鳞下了不少功夫,无事之时,手里都在把玩这枚龙鳞,但不论如何,龙鳞只是在他手心一动,韩一鸣不能驭使如意,知晓终是差那么一点。这一点不能强求,韩一鸣也深知这一点,他学法术虽说是十分灵性,但差的这一点却不知是何时才能达到,也许只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也许会是一年,也完全可能是百年,一切全要看机缘是否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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