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标犹不死心:“师父,就没有别的法子么?”韩一鸣道:“哪一个门派都有最根本的法术。灵山弟子就是御剑术,至于别派是什么,我不知晓。我也不好打听。但入门的法术都没学会场,你学别的,学得会么?”青竹标也有些吃不准了,对着他看了半晌,想是对他的话十分的怀疑,却又不敢贸然学习别的法术。半晌之后,道:“唉还是听师父的,学会了御剑术再说。”
他倒也会衡量利弊。韩一鸣正想走,青竹标又道:“师父,这御剑术如此难学,有没什么窍门?反正弟子学会了,以后师父也可以少操心些。至少逃命不必师父担忧。”韩一鸣心下微微叹息,这弟子与灵山真是相去太远,灵山同门中,哪里有他这样事事想取巧的?青竹标极之聪明,见他神色,已笑着道:“师父,徒弟说笑呢。回去一定好好练御剑诀,走喽走喽”抢先迈步向城里走去。
韩一鸣不想与刘晨星相遇,故而在城里一连呆了几天,每日里不过出来转上一转,灵芯与青竹标一同呆在客栈内。灵芯灵花所化,待在客栈内并不觉烦闷,难得的是青竹标也不出去惹事生非。原来青竹标得了夜光宝剑,每日里对这柄剑爱不释手,苦练御剑术。他虽爱惹事生非,但一想到学会了御剑术,可以更好的惹事生非,立刻就将学会御剑术当成了第一要务。时刻都想着御剑术,在心中默念。
他安宁了,韩一鸣倒十分意外,毕竟青竹标不安份是人所共知的,他现下的安份,也只是因了要学会御剑术而安份。但他能静得下心来学法术,已让人意外之极了。韩一鸣小心在意了几日,倒没看见刘晨星,看来刘晨星已离开此处,而平波门人虽说在城里时有出入,却并无小心警戒之意,那自己的行踪,平波也就不会知晓。平波要是知晓了韩一鸣的下落,必定不会放过他。即使他不来,他门下弟子也一定疯了一般扑上来的。
这日下午,韩一鸣让青竹标去估了一套半旧的儒生衣帽来,洗净晾干,穿在身上。韩一鸣对着镜子照了照,虽说不觉自己有何变化,却总觉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已一去无踪,镜中这个人不是自身。戴上帽子之后,越发镜得镜中那人不是自己,便将青霜宝剑也留在客栈,信步出来。
他打定了主意要在晚间去万虚观看视,因而先出来去万虚观左近看一看。韩一鸣也不知为何,如今自己是这样的小心。但却知,这也是应有的谨慎。他眼看着平波门人自身边越过,他也不刻意去回避,他们却都未留神。
来到万虚观左近,只见香火依旧十分的旺盛,门前骡马车轿皆有,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韩一鸣远远站住,对着万虚观看了看,不见异样,便向门口走去。便是这时,万虚观内走出一个人来,此人面目白净,与韩一鸣打了个照面,竟是十分眼熟。韩一鸣一愣,收住了脚步,这人明明就是见过的,只是不知何时见过,韩一鸣看他面上,真是眼熟,可偏偏想不起来此人为谁?唯一能知晓的,就是此人乃是平波的弟子
韩一鸣也着实意外,平波的弟子也多,他见过的也不少,打过交道的也不少,都能一眼认出来。而此人他不论怎么看,就是想不起来。诡异的是,他明明就是平波的弟子,能记得起来的,也一定有过交道。可韩一鸣却想不起他来
韩一鸣对于平波门人,并不惧怕,却一直回避,乃是因他现下要在暗中窥探之故。因此一见平波门人,便闪身回避。那人却一眼也不看他,径直走出来了。韩一鸣如同一个香客一般,远远站着,对着四处看了一回。待那人走过去了,这才转过身来。平波门人在万虚观前迎送,韩一鸣冷眼一瞥自己身上衣裳,与旁人再无二致,心中坦荡,便向着万虚观门前走去。
忽然一个小道士自观内奔出来对着这边叫道:“汪师伯,汪师伯。”韩一鸣看他眼睛看着自己身后,并未留意自己,便径直向前走去。那小道士一眼都不看韩一鸣,口中嘟囔道:“这汪师伯,怎么当不识得一般”旁边另一个小道士道:“汪靖波师伯才醒来没几日,怎会记得你。你就安生些罢。我们做小辈的,不好这样多的埋怨。”
二人不过是淡淡说来,韩一鸣也只是无意之中听到,本不在意,但“汪靖波”三字却有点耳熟。平波门人众多,韩一鸣也不知何时听到过这个名字,但就这汪靖波的形貌与这二个小道士说起来,也知他是平波的亲传弟子。走了几步,正要迈进万虚观去,却停了下来。这“汪靖波”三字虽说并无什么奇异之处,但韩一鸣听着,却是说不出来的异样。并且这人有些眼熟,是屠龙见过么?还是这人来过灵山?
韩一鸣心底细腻起来,这人要是见过,那可就得相当的小心。自己尚且记得他,他未必便会记不得自己。念及此,收住了脚步,便是此时,一个小道士已迎了上来,对他道:“这位供奉,里面请。”韩一鸣见他并不识得自己,再见他年轻,知他是平波的徒孙辈。便道:“有劳小师父了,我还等一位同来的好友,他未到来,我要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