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手快,左手拉着丁五手臂,右手的鸣渊宝剑一剑便向着丁五脚下劈去。鸣渊宝剑带着一声尖啸,劈入水中,顿时将水面分了开来,韩一鸣霍然望见下方一道黑色的沟渠正将丁五的脚向下拖去。不知是什么咬住了丁五的脚,要将他拖下水去。韩一鸣只觉下方来的力道大极了,不仅拖不住丁五,自己也身不由己向着水里倒下去。他倒也快捷,深深吸了口气,跟着丁五一起被拖下去。
一入水里,韩一鸣才见鸣渊宝剑自海面劈入水中,竟将前方的海水劈开了一道,似一道极细微的缝隙一般让阳光透入海里来,不过这道缝隙过得片刻,便被海水弥补了。韩一鸣入了水,不顾眼睛涩痛,睁开了眼向下望去,不望则已,一望之下,下方黑漆漆的一片,咬住了丁五脚的鱼,竟不知有多大!韩一鸣想要先丁五而下去,却是不能。海水之中,他总是向浮来,若不是手中紧紧抓着丁五,早就浮水面去了。
他用力向下,却是不能,丁五早就放开了他的手,丁五不欲他跟着自己死在这里。他却又紧紧抓住了丁五的手臂,如同在水口丁五紧紧抓着他一般。这个时候放手,丁五就再也没有浮去的机会了。下方的鱼定然要拖了他游到海中去,那可不是韩一鸣能去到的。但越是拖了丁五,越是不能越过他先下去。韩一鸣只觉胸口憋得要炸了,一咬牙,右手一松,先念御剑诀收了鸣渊宝剑回背剑鞘内,看着鸣渊宝剑带着一道亮光飞回身后,这才左手拉着丁五手臂,右手便向下去拉住了丁五的腿。这一下果然下去不少,右手拉紧丁五的腿,再将左手也向下攀去,果然又下去了一段。这时已看见丁五的左腿被一个巨大的黑色之物咬住了,如同夹在了岩石之中一般,撼动艰难。韩一鸣闭了闭眼,召出鸣渊宝剑来,握在手中,便对着那漆黑得看不分明之物砍了过去!
鸣渊宝剑一挥动,顿时发出一道光来。海中漆黑一片,这道光一出来,便照见了咬住丁五的腿的鱼。那已不能称之为鱼了,它的嘴竟有半人多宽,坑坑洼洼的,好似一块大的岩石卡住了丁五的脚。韩一鸣惟恐在水中,它受不到力,用力一剑挥过去。顿时觉得身边的水都被搅动了,韩一鸣心知这一剑砍了个正着,正要再砍一剑,身一松,他和丁五都向浮了起来。不多时已浮出水面,韩一鸣大口喘气,来不及收剑,先看丁五,丁五也是大口喘息。片刻之后,道:“师弟,多亏你了。”
丁五喘息片刻,整个人便自水中升了起来,又如先前一般站在水面,连韩一鸣也拉了起来。韩一鸣这时再看,鱼群依旧向着一边游去,但却不慌乱了,知道那条极大的鱼已游开了。被鸣渊宝剑砍中,不知会伤成什么样?韩一鸣只知这伤口绝不会轻,看来一时半会儿,它不会回来了,松了口气。眼中涩痛难当,用力揉了几下,道:“师兄,咱们走。”
二人在海面一直走到日落。日落映在海中,虽是美极,但他们疲累之极,不过看了几眼,便接着向前走去。在海行走,连歇息都不知该如何歇息。二人疲累不堪,却依旧向前走去。及至月亮升起来,二人已不知走了多远。四周仍旧就是不见边际的大海,两人此时已是疲累之极,带着满身的鞭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那鞭痕到了这时,不仅不曾消失,反而越发显眼了,韩一鸣白天看过,不过是道道红印,到了晚间再就着月光看,只见这些红印都肿了起来,用手一摸,阵阵刺痛,伤痕还形成了一串潦。对着丁师兄看了一眼,却见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无非鞭痕与潦比自己少几道罢了。
又走了一阵,只听丁五道:“师弟,等一等。”韩一鸣停下脚步来,只见丁五对着他手掌细看。韩一鸣也对着丁五手掌看去,只见那点雪白的标记变作了一个圆环,在月光之下发出微微光泽。韩一鸣道:“师兄,怎地变成了一个圆环?”丁五道:“师弟,咱们走到这个标记变成圆环了,就等待着罢。”韩一鸣道:“等待,咱们等什么?”丁五道:“等等着东方开门,东方开门了,咱们只要进去了,明天是最后一天,可以知晓尊者寻我们什么事了。”
丁五不说这事倒也罢了,一说,韩一鸣便想起小乖来,尊者的意思还用想么,不想也明白得很了。小乖此时不知身在何方,尊者要问的,想必就是这个。可自己还没能忘记小乖,一想到这里,不禁着急起来,道:“师兄,我还不曾忘记,怎办?”丁五半晌不语,许久之后,才道:“听天由命罢。”说罢叹了口气。韩一鸣也知师兄与小乖多年相伴,青龙真要对小乖下手,师兄必然是最伤心的人。可是即刻便要见到青龙了,自己还不能忘记自己知晓的,岂不是要害了小乖?
二人默默无语,站在海面,韩一鸣与丁五都是勉力站着,只怕心中一松懈,便会倒在水中。海面一片浓黑,只有时不时海浪翻起时,浪花微微泛起白色,随着咸腥的海风一道道向着这边而来。二人也不知立了多久,前方海面之,忽然泛起亮光来。韩一鸣连忙道:“师兄,看!”丁五也看到了,道:“这便是东方之门么?走,师弟,咱们快些过去。只怕这门也是一闪便过的。”说着抬起脚来,便向那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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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冬天,可我这里还真的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