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禁不住有些失望,但想了一想,道:“大师伯,我如何去?尊者是在东方,我向东而去么?”秦无方道:“明日你自然知道该如何去,我将去路说与你丁师兄!你便先回去罢。”韩一鸣心知大师伯也不能说什么,尊者无所不知,只怕自己与大师伯这番谈话都不能瞒过尊者。一时心情沉重起来,叹了口气道:“弟子知了,多谢大师伯。”秦无方看了看他,道:“将无色无相宝镜带去。对了一鸣,将你的紫桃木宝剑残余的两段焦木给我可好?”韩一鸣愣了一愣,秦无方道:““我看不出这两段焦木的由来,但我却觉其中很有些不为人知之事。我想好好看看它们,只怕它们在将来于你来说比鸣渊宝剑更加有用。不愧是魔星之物,留了给你,也是你的缘份。”秦无方不过淡淡说来,韩一鸣却是大吃一惊,大师伯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不知那紫桃木剑是否真的如大师伯所说,在将来比鸣渊宝剑更加有用?秦无方道:“一鸣,其实紫桃木剑如若不毁,在你手中,只会比鸣渊宝剑更加顺手。只有它,才是与你最为有缘的。鸣渊宝剑乃是我师父早年的配剑,与你的缘份多少有些令人意外。虽说在你手中用得也十分顺手,但,它却不是你的宝剑。因此我想参详参详你的紫桃木剑碎片,说不定将来能够有助于你。”
韩一鸣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鸣渊宝剑,虽说之前没人拿起过。但在白龙手中,与那自称为师祖的影子手中,比在自己手中,那是厉害了不知多少倍,在自己手中,所发出来的,不过是萤火之光而已。
回到静心院中,沈若复与陆敬新都道:“小师弟,你看起来全然没有人色,但比之先前,那是好多了。你不知晓,我们一进院来便看到你满脸都是青黑,全然不知你中了什么法术,赶紧要你去大师伯处,你到底怎样了?”韩一鸣垂头丧气地道:“尊者要我前去它处,大师伯已接到尊使的传令了。”
“尊者?”陆、沈二人异口同声,两眼望着他。沈若复接着道:“逍遥?难不成是为的逍遥?”韩一鸣十分沮丧,连沈若复都这样说,青龙果然还是不会放过小乖,小乖露了行藏,它就要置之于死地才罢!难不成自己送青龙门去,就是为的将小乖的行藏都告知于它,然后眼睁睁看着小乖死去么?一时烦恼起来。可是如若小乖的行藏真让自己隐瞒不说,不知青龙可会因此大怒,于灵山不利?
思来想去,终于明白何为来日之忧了。那个影子对自己所说的来日之忧,指的便是此事么?却听沈若复问道:“师弟,你说我说的可对?”韩一鸣叹了口气:“师兄,实则是我也不知。”沈若复道:“除此之外,我可想不出来尊者还会因何事要见小师弟。”陆敬新道:“因白龙!”
韩一鸣一听这个,又是一阵头痛。一个小乖还未解决,再加白龙过往,当真是要令尊者大怒了。倒不是怕死,而是不知这许多事后,会有何事等待自己?却听沈若复道:“白龙往事,尊者倒未必放在心中。”韩一鸣闻言抬头,沈若复道:“不是么?小师弟与白龙有些交往,不止尊者知晓,连我们也知晓不是么?只怕连别派的师长师兄们也大多知晓。”韩一鸣一愣:“有这许多人知晓么?”
沈若复道:“小师弟,这世间没有傻子的。只是有的人当时便明白了,有的人却要过后才能明白。尊者显然不因此事与你过不去。尊者是什么,东方之主!岂会为这点小事与你过不去?若要过不去,当日尊者只要一眼便可以置你于死地了!不是么?”韩一鸣也知果然如此,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心中略微松动了些。
但却又听沈若复道:“小师弟,我认为尊者寻你,还另有一件事。”韩一鸣连忙问道:“师兄,什么事?”陆敬新已道:“不必问了,金蛟!”沈若复道:“着实如此!金蛟!白龙虽是死了,金蛟可还活着,金蛟和白龙还有了后代,尊者岂会视若无睹?”韩一鸣只觉更大的一块石头压胸口来,郁闷无比。忍了一阵,道:“我不知金蛟的下落,甚而我也不知她可还活着。”
沈若复道:“金蛟定然还活着!你想这些时日以来,有多少同道师兄弟们在世间行走,若有什么异动,还会不传得人尽皆知么?”陆敬新道:“是呀!”韩一鸣道:“尊者不能无声无息就将金蛟给……”沈若复道:“这可不能说,但我认为绝不会如此!金蛟岂是凡物?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金蛟也是千年之的灵物,绝不会束手等死的!师弟,如若我今日便知尊者要来处诀我了,我也会搏一搏的。反正都是个死,放手一搏再死,总好过束手待毙!再者,金蛟与白龙有了后代,她可不会轻易就死。你不知护犊的母亲是最为凶狠的么?关切到了子女,每一个母亲都会极之凶我狠。真要遇了尊者,那场恶斗,可不会输给白龙与尊者的恶斗!”
他一席话,说得韩一鸣心中又松动了些,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大师伯的话来,忍不住问道:“师兄,大师伯要我遗忘许多事情,我如何才能忘掉?”沈若复与陆敬新对望一眼,道:“遗忘许多事情么?”韩一鸣将大师伯所说的“欢喜是空,悲愤是空,爱是空,恨是空,有也是空,无也是空。一切都是空,有何不可忘记呢?”说与他们听。